第三百七十六章:我們友盡了
蘇晉楓見這宮婢低著頭,渾身正在劇烈顫抖,便不忍心責怪,直接揮揮手道:「下去。」
冷月也鬆了口氣,幸好蘇晉楓沒見到她的模樣,否則若是明日之事辦成功了,她也脫不了關係。
可,郝連春水剛跨出了一步,蘇晉楓便偏頭吩咐道:「你去御膳房將朕給貴妃娘娘準備的梨子燉銀耳拿來。」
郝連春水早已淚流滿面,低聲一應,萬念俱灰的念頭鑽入腦門。
蘇晉楓身穿玄色金絲龍袍,他早已褪去了一年多前的青澀。
冷月上前將他身上的披風解下,柔聲道:「陛下,臣妾替您更衣吧。」
蘇晉楓表情微沉,在冷月靠過來時,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挑眉問道:「愛妃真的懷了朕的孩子?」
蘇晉楓這麼一靠近,冷月終於聞到了他身上濃烈的酒味,也難怪,每次他們歡愛,他都要喝酒,從不列外。
冷月從未見過蘇晉楓這種表情,手腕被他捏得發疼,便扯出一個笑容,「陛下今日又喝酒了?」
蘇晉楓不應,而是盯著她的水眸,眸光一寒,問道:「朕問你,你是否真的懷了朕的孩子?」
冷月先是一愣,繼而抿了抿唇,不悅道:「自然是千真萬確,陛下是懷疑臣妾嗎?」
蘇晉楓沉默了片刻,突然大笑道:「哈哈,朕怎麼會懷疑愛妃。朕疼你還來不及呢!」
冷月還未從方才的失神中緩過神,正想要起身,卻被蘇晉楓一把抱上床榻,粗魯得撕開了衣衫,盯著她的眼睛道:「你知道朕現在最討厭的是誰嗎?」
冷月不解,直接問道:「是誰?」
蘇晉楓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楚地道:「朕最討厭的就是冷宮的姜妃!她只要活著一日就讓朕覺得惱火!從朕見到她第一次起,朕就討厭她。最可恨的是她的父親,今日竟然聯名上奏蘇慕隱,你說,朕應該如何處置那賤人!」
床底下的姜佩語聞言,豆大的眼淚一滴滴滾落,毫無血絲的嘴唇在微微顫抖,安千荷緊握著她冰涼的手,似乎想給她一些力量。
冷月勾起一抹醉人的微笑,眼睛里卻劃過一絲冷冷的光芒,「陛下若是不喜她,直接將她送回丞相府,但是,只怕如此一來,丞相對您的意見更大。」
她當然不會說直接弄死那賤人,但借丞相的名義來刺激蘇晉楓,起到的效果會更好。
果然,蘇晉楓的臉色當即又是一沉,拳頭捏得咔咔作響,毫無憐惜得直接進入了冷月的身體,像是一頭髮了瘋的猛獸,發泄心中的恨和不滿。
「陛下,陛下,臣妾還懷有身孕!」
冷月痛苦得喊著,其實她根本沒有懷孕,是一個神醫給她轉了脈,但即便如此,她依舊痛得冷汗淋漓,咬著牙喊出了一個「痛」字。
蘇晉楓今日又喝了幾壺酒,長期的飲酒早已讓他的腸胃盡損,但酒量卻隨之越來越好,他想醉卻醉不了。今日見她和他坐在一起,他的心就糾成一團。
她依舊那麼美,那麼光彩奪目,任何女人在她面前頓然失色,他好恨,她應該是他的,應該屬於他的!
他是如此愛她,為了她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甚至連他父皇最後一個願望都忍心反抗!
他為她付出了多少感情,為她流了多少淚水。可她為什麼要選擇蘇慕隱!為什麼!只因為蘇慕隱比他更有權利嗎?比他更能讓她快樂嗎?
蘇晉楓一把捏住她的下頜,眼底湧出濃濃的烈火,冷笑道:「痛?安千荷,你身上的痛還不及我痛的一半,你告訴我,為何要選擇他!因為他能給你權利和地位?」
他一邊低喝一邊開始撕裂著身下人的身子,沒有憐愛,只有情慾。
安千荷沒想到蘇晉楓會變成這樣,她此刻雖替姜佩語不值,又恨他對姜佩語的無情,但心底還是對他有所虧欠。若不是她,他一定不會變成這樣。
不過,她雖這麼想著,還是探頭左右環顧了一下,門在他們的左方。此刻是逃跑的最佳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回頭看了一眼姜佩語,對她眨了眨眼睛,繼而兩人慢慢得從床底下爬出來,姜佩語忍著哽咽和咳嗽跟在安千荷的身後。
所幸,床上兩人並沒有發現他們,姜佩語的眼睛早已紅彤彤,安千荷也理解她此刻的心情,若是此時她看見蘇慕隱正和其他女人翻雲覆雨……一想到這裡,她渾身打了個冷顫!
終於,他們爬到了隱秘的地方,在鬆了一口氣後站起了身子,正想要推門而出,卻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哎呦!燙死我了,燙死我了!」郝連春水吹了吹泛紅的手背,秀眉已皺起。
但他的話音才落下,他已後悔了,在安千荷一個「咱們一起死吧」的眼神下,幽幽得轉過了身子。tqr1
蘇晉楓已站在了他們的身後,披著一件金絲綉龍紋的寢衣,半露著胸膛。
郝連春水抽了抽唇角,深深得低著頭道:「陛下,您要的梨子燉銀耳來了!」
此刻,燈早已被蘇晉楓熄滅,整個房間都比較昏暗,只有桌上一個燃了半截的蠟燭。
蘇晉楓沒有看清低著頭的郝連春水和安千荷,但看清了姜佩語,他勾唇冷笑一聲,「姜妃是來過來伺候朕的嗎?」
姜佩語紅著眼睛,一字未言,等她再抬頭時,光潔的下頜已被蘇晉楓鉗住。
蘇晉楓冷聲質問道:「朕的愛妃,你的父親白日里聯合幾個御史大人聯合啟奏朕,你現在心裡是不是舒服了?」
姜佩語看著赤紅著眼的蘇晉楓,依舊不發一言,直到冷月走到蘇晉楓的身邊,咬了咬唇,似是心痛得對著姜佩語道:「姐姐,即使你心裡對陛下有怨恨也不能如此做啊,你這是將陛下推入火坑,陛下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夫君啊。」
冷月的紗衣半遮半露,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特別是白皙頸上的曖昧紅斑,她似有似無的笑容帶著鄙夷的嫌棄。
「哈哈。」姜佩語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喉頭已湧上一股腥甜的鐵鏽味,眼淚卻終於在這一刻滾落,「陛下,若是你真的以為是臣妾在挑唆,那你大可以處死臣妾。不用如此來羞辱臣妾。」
安千荷雖低著頭,但拳頭已緊握,小臉因為憤怒而憋得通紅,她發誓,只要冷月再開口說一個字,她這拳頭就揮上去。
蘇晉楓被這抹笑容怔了一下,一時間不知如何回她,但心底某個地方卻像被一把刀子狠狠剮過,這種感覺曾在安千荷身上體會過,為何現在會因為這個女人而又出現了?
冷月見蘇晉楓眼中劃過一道不明的情緒,連忙道:「姐姐,您怎麼可以這麼傷害陛下,陛下若不是顧及著一點情分,早就廢去你的名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我的腹中子,若不是孩子有陛下的龍氣庇佑,也許早就命喪黃泉了。」
姜佩語雙眼裡的血絲清晰可見,終於忍不住恨聲問道:「冷月,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何時害過你的腹中子?」
冷月捂著小腹,小臉露出痛苦之色,含著淚道:「不說你上回推我下水,前幾日你竟指示你的貼身丫鬟璃兒給我送了糕點。幸好我只嘗了一點,否則孩子早已保不住了。」
「真有此事?」蘇晉楓偏頭問她,眼中已有狠厲在閃動。
冷月點了點頭道:「當然是真的,璃兒都已經親口承認。臣妾因為念著姐妹情,所以並不想揭穿此事。可沒想到……」
「啪」冷月最後一句話還未落下,一記重重的耳光子已扇在了她的臉頰。
「你!你,你居然打我!」冷月不可思議得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小太監,一時間沒回過神,只覺得他很眼熟。
安千荷的眼神冷如冰霜,她已忍無可忍,若不是姜佩語此刻握住她的手,她也許就取出刀子直接要了這女人的命。
「千荷?」蘇晉楓臉色一僵,也愣在原地,呆若木雞。
安千荷冷冷得看著蘇晉楓,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儘是失望,只見她緊緊握著姜佩語的手,清清楚楚得對他道:「陛下,從今日,姜小姐不再是你的妃子,她和你之間再無瓜葛!我會去求王爺讓廢去她的妃位!」
「千荷,你……」蘇晉楓看著她冰涼的眸子,心頭一陣酸澀,他想她,一直都在想她,今日見她和蘇慕隱坐在一起,他就好恨,但無從發泄,只能發泄在這個讓她心煩意亂的姜佩語身上。
「別喊我名字,從今日起,姜佩語不再是你的妃子,我也不再是你的朋友!我沒有你這樣無情無義的朋友!」
冷月捂著臉,一臉的柔弱和委屈,可心裡恨不得撲過去直接將這女人掐死了才好。
可她卻不能這麼做,因為眼前的女人是攝政王王妃,更是蘇晉楓藏在心底的女人。她即使再恨,只能將怒火吞進了肚。豆蔻色指甲狠狠掐緊了手心,她卻感覺不到疼痛。
蘇晉楓見她真的要轉身,呼吸已經快要停止,一把拉過她的肩膀,
「安千荷,她此刻還是朕的妃子,你沒有資格帶她出宮!」
安千荷肩膀一用力,竟然直接用內力將蘇晉楓震出了好幾步,她眸子耀眼如日光,卻隱著悲痛和失望,「沒有資格?好啊!那你現在就將我殺了!若是你不殺我,姜小姐我是帶定了!」
「王妃,你怎麼可以……」冷月捂著臉正要開口,但話音還未落下,臉頰又被狠狠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