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章:一模一樣的替身
公孫瑾的目光也看向船夫所指之處,正是攝政王,蘇慕隱!下一刻,他立刻上岸,正要跪倒在地,卻被蘇慕隱一把拉起,低聲道:「在此不要行禮。」
公孫瑾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想暴露身份,於是低頭道:「那裡太過危險,有臣前去調查就行了。」
想不到蘇慕隱竟在他耳邊輕聲道:「我不是王爺,我是王爺的替身。」
公孫瑾恍然,似是了解的點了點頭,王爺真是聰慧!竟然想到用替身來引起敵方的注意。妙!實在是妙!
蘇慕隱和公孫瑾上了船,安千荷立刻渾身緊張,有些不敢對視他的雙眼。
蘇慕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一言不發,但瞥到她袖子衣料上滲出的血跡時,清眸閃過一道微不可查的怒意。
公孫瑾在安千荷耳邊輕聲道:「他是王爺。」
安千荷微微點頭,幽幽回他:「我知道。」
公孫瑾又道:「他是假的,要和我們演戲,真的還在攝政王府。」
「嗯?」安千荷略微驚訝。不過很快便恍然,他的確和她說過,他會派人假扮他,而他則留在京城,如此一來就能迷惑敵人的眼。
這麼一想,她忽然鬆了口氣,大膽得看向眼前的蘇慕隱。像!太像了!連氣質都一模一樣!若不是他提早告訴她這事兒,打死她也不信這是有人假扮的。
「船夫,大概幾日可以到達浮影島?」蘇慕隱從安千荷的身上轉移,溫聲問船夫。
夜幕落下,船夫看了一眼快暗下來的天色,嘆了口氣道:「說實在的,若不是這些銀子,我也不去浮影島。那裡離大乾雖不遠,只要兩天一夜就到,可是啊,聽說只要一靠近那裡就能聽到野獸狂鳴!」
蘇慕隱冷哼一聲,自言道:「野獸狂鳴?呵,妖言惑眾。」
安千荷聽了這輕如鴻毛的話語,全身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明明知道他是假的,但這語調也太像了吧。
入夜,海上的風有些涼,這小船的帘子都已破舊不堪,冷風從縫隙里吹進來,著實會讓人覺得發抖。
安千荷懶洋洋得靠在旺財的身上,很舒服,蘇慕隱則閉目靠在船沿,神色倒也自在。
杜深深站在船頭眺目遠方,冷風颯颯吹起她的紫色紗裙,倒是給她添了幾分仙姿,像是下一刻就要乘風歸去。
季飛早已躺在地上睡著了,睡著的他很安靜,也不再承受癲狂之苦。
唯獨公孫瑾抱著雙臂窩在角落,他白髮小閻羅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的就是冷和水!
見安千荷懶洋洋得靠在旺財身上,並睜著眼看天上的星星,便對她道:「李慕!你往邊上給我挪出個地方,讓我躺一會兒。」
他的神色話語有些不自然,像是硬著頭皮說的。
安千荷輕瞥了他一眼,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
「喂,你沒聽見我說話嗎?」公孫瑾聲音提高了幾分,他凍得都快發抖,這小子居然不給他挪地方?
安千荷微微睜開眼,看著嘴唇有些發顫的公孫瑾,有些好笑,於是便挑眉回道:「大人,我不喜歡和人同睡。」
公孫瑾怒,直接站起身子,往她身側一靠,「不喜歡和人同睡?你把自己當女人了?我現在就要和你一起睡!挪過去!」
隨著他這麼一靠,已快要睡著了的旺財忽然睜開泛著綠光的狼眼,磨了磨尖利如刀的狼牙。
隨著他這句話落下,蘇慕隱豁然睜開眼睛,清澈的眸子破碎出一道暗芒。
安千荷被他這麼一靠,渾身徒然一緊,忽然坐起身子,不悅道:「我說過,我不喜歡和人同睡!」
公孫瑾看著她凶神惡煞的模樣,又往旁邊挪了挪,但也挪不了幾寸,「就睡一下,你這麼激動做什麼?你該不是,該不是那個吧?」
公孫瑾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有些鄙夷,大乾崇尚男風,他該不會遇到一個虛吧?
安千荷見他眼神越來越怪,忽然怒道:「行了!你是我上司!你想睡就睡,只要別後悔!」說到這裡還不解氣,又低聲自言道:「還白髮小閻羅?我呸,就是白髮不講理!」
「你說什麼?」公孫瑾看著她。
安千荷斜了他一眼,略帶嘲諷道:「我能說你什麼?還不是說你厲害,手中有把先斬後奏的寶劍,就怕你不爽快就把我斬了!」
「他說過要斬你?」
一直半靠在船壁上的蘇慕隱突然開口,聲音溫溫淡淡。tqr1
安千荷偏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而是起身走到船尾,問船夫道:「大爺,你這船上有酒嗎?」
船夫揚了揚道:「有,船上怎麼會沒酒,不過要五兩銀子一壺,你要買嗎?」
「買兩壺!」安千荷遞給他十兩銀子,接過兩壺酒。
好久沒喝酒了,酒癮又犯了,反正他又不在這裡,再說這麼冷,喝一點也不算違背諾言。
這麼想著,她「啪」得打開酒蓋,剛想要喝一口,腦袋似乎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不用猜就知道是杜深深。
「杜深深,你若再敢打我一下,我就把你踹進海里,不信你可以試試。」
這話說得有點咬牙切齒,安千荷卻懶得回頭,剛想再喝一口,腦袋又被打中,這回她猛地回頭,卻見那替身蘇慕隱站在她身後,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冷冷清清,清泉般的鳳眸正靜靜地看著她。
「真像!」安千荷感嘆了一句。
「想喝酒了?」蘇慕隱溫聲一問。
明明知道他是假的,但看著他微怒的目光,安千荷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撇撇嘴道:「對啊,想喝就喝,要不一起?我這裡有兩壺。」
蘇慕隱看著她半響,才走到她身邊,接過她手中的酒,「好,那就陪你一起喝。不過,我喝一壺半,你只能喝半壺。」
「憑什麼你能喝一壺半,我只能喝半壺?這酒是我買的,我給你喝不錯了!」安千荷快言反駁。
但不知為何,對上他這雙冷冷清清的眸子,心還是一緊,抽了抽唇道:「行吧。」
裝的那麼像,不怕也不行。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她現在怎麼怕他到這種程度,實在是丟了女性的臉。
兩人靜靜靠在船尾的船沿,看著天空璀璨的繁星,一壺美酒下肚,還真有月下飛天境之感。
「你是女子,為何卻像男子般愛喝酒?」蘇慕隱忽然冒出一句話。
安千荷從朦朧的睡意中清醒,睜開雙眼,偏頭看向他,笑著回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