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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護你一輩子

  蘇慕隱輕咳了一聲,無視躬身中的安墨蕭,而是彎下腰舉起那隻大雕,道:「記得曾經打仗的時候經常糧草短缺,那時候就喜歡和幾個兄弟比賽射鵰,這大雕雖肉老但烤得時辰長了,也是香氣撲鼻。今日就將這隻雕烤了,安公子可有興趣賠本王痛飲一番?」


  安千荷立刻回道:「回王爺,方才一回書院就聽說家師卧病在床,草民這幾日沒在他身邊陪著,所以今夜我想去陪陪他。望王爺應允。」


  安千荷道完這句話真想狠抽自己耳光子,明明來書院是為了接近蘇慕隱,為了拿到冰蠶,現在機會擺在她面前,她竟然一心想著回去見那混蛋!她一定是瘋了!


  不過,再轉念一想,此刻開口討要冰蠶還不是最佳時期,畢竟她還沒摸准蘇慕隱的性子。若是貿然開口,後果也許不堪設想。


  蘇慕隱聞言倒是開朗一笑,道:「你心念家師,本王怎會怪你。以後再有機會暢談便是。」


  傍晚,所有人都住進了院舍,安千荷沒有直接回慕晚漁的樓閣,而是鬼使神差得去了小廚房煮了碗蔥油拌面。


  聽羅弈說他好幾日未食東西,這蔥油拌面雖簡單,但她精心熬制了開胃的肉醬,在面上一澆,加上油里爆炒過的蔥,真是香氣撲鼻!


  輕輕打開門就聽到慕晚漁的咳嗽聲,只見他捂著胸口正坐在燭下翻書。


  他的長發不扎不束得披散在身後,隨著燭火的搖曳,映得他更是容顏俊秀,美的動人心弦。


  「你真是無知,都病成這樣了還不躺著休息?」安千荷怒氣沖沖得說著,卻將蔥油拌面「啪」得放在他面前。


  面看上去很可口,上面還放著一些綠油油的青菜,慕晚漁幽幽得放下書,眨了眨眼問道:「這是你煮給我吃的?」


  安千荷沒好氣得回道:「不是煮給你吃的,難道是煮給我自己吃的啊?」


  慕晚漁點點頭,輕聲「嗯」了下,但對上這小女人怒氣騰騰的眼睛,他立刻抱住瓷碗,可憐兮兮得道:「我吃便是了。」


  「別說得那麼委屈!你愛吃不吃!說是我師父,哪裡像個師父模樣,漆院首說你幾天沒吃東西,你是小孩嗎?想餓死自己嗎?」


  安千荷這一連串狂轟亂炸倒是讓慕晚漁心裡越發的甜蜜,恨不得直接將她擁入懷中,重溫一下幾個月前的荒唐事!

  執起筷子在蔥油麵里拌了拌,又挑起幾根麵條聞了聞,慢騰騰得道:「我不喜歡吃蔥。」


  「啥?不喜歡吃蔥?」安千荷瞪大眼睛,看向眼前這臉色略帶蒼白,卻一臉欠扁的男人。


  慕晚漁點了點頭,一臉乖乖模樣得道:「嗯,我不喜歡吃蔥。不過,既然是你煮的,我可以把蔥挑出來再吃。」


  在安千荷呆愣的目光下,他執起筷子,小心翼翼得將碗里的蔥一根一根的夾出來,就像在對待一件藝術品。


  待到所有蔥都被夾出來后,他才嘩嘩嘩將麵條吃了個精光,最後又拿出白色手絹優雅得擦了擦嘴,道:「味道不錯,下次再煮這蔥油拌面時記得把蔥挑出來。」


  「挑你妹夫!」安千荷怒,恨不得將這碗扣在他腦門,但他還是將怒火收了去,彎了彎腰,聲音輕輕柔柔道:「是,師父。下次徒兒一定謹記!」


  謹記!必須謹記!下次將辣椒油替代蔥,讓你吃個夠!


  慕晚漁點了點頭,又斂了斂衣袖,一臉為人師表的模樣道:「這些日子去哪了?怎麼都沒點消息?」


  安千荷不想此刻和他磨嘴皮子,一來這些日子她累得夠嗆,二來他身子還未恢復,便繼續柔聲回道:「前些日子和蘇晉楓回了次京城。」


  「哦。」慕晚漁似是了解的點了點頭,看著她憋著怒氣而微紅的小臉,繼續問道:「聽說今日蘇慕隱也來了,有沒有找機會接近他?」


  是想接近他,但為了你這個黑心肝,她居然腦抽的回來了!還受了一肚子氣!

  「嗯,接近了,但暫時還不夠接近,以後有的是機會接近。他讓我永遠呆在他身邊。」


  安千荷道完這些,自己也覺得納悶,咦?為何要和他說這些?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

  慕晚漁嘴角彎起優美的弧度,淡淡道:「那挺好,他向來喜歡獨往,從未對任何人說過此話,既然能對你說,也許他已看上了你。」


  見他一臉淡然的模樣,安千荷心裡極其不舒服,有種想怒卻不知為何怒的感覺,撇著嘴道:「是啊,他若是真看上我了才好!到時候我就能飛黃騰達,在官場叱吒風雲,多威風!」


  慕晚漁重新拿起書本,漫不經心的道:「能如此那便是最好,但若是讓你做他的王妃,那該如何是好?」


  「哈!他以為我是男的,怎麼會讓我做他的王妃……」


  慕晚漁突然抬頭,打斷她的話語道:「若他連你是男是女都瞧不出,怎麼穩握兵權十幾年?」


  看著這雙乾淨清透卻帶著不明情緒的眸子,安千荷不自然的乾笑幾聲,竟然問道:「我做不做他妃子,和你有什麼干係?」


  以往的她清冷,凌厲,狠辣,從未有過臉紅,弱勢,但為何一面對他就會底氣不足,說出的話就像缺了根似的。


  正在她自怒自艾之時,慕晚漁一把將她拉進懷裡,白玉指間輕拂過她細膩如瓷的小臉,見她沒有抵觸他的親近,他眼瞳里浮現一抹輕笑,唇瓣輕觸她的耳廓,輕聲道:「若是我讓你留在我身邊一輩子,你可願意?」


  耳廓傳來酥麻的觸感一下子蔓延到全身,讓她身體緊繃,動彈不得,心跳得飛快,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他。


  見到紅暈從她耳根擴散到了脖子,慕晚漁心情甚好,清潤的聲音輕輕柔柔,如微風輕拂,「不願意?」


  「我,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安千荷支支吾吾,身子早已不爭氣的酥軟,根本沒有力氣將他推開。


  「沒有什麼?」慕晚漁似乎不想放過這個問題,雙臂將她扣得越緊,濕潤的雙唇試探性的觸碰她的耳垂,臉頰。


  淡淡的青蓮香再次縈繞她的鼻尖,她的心一顫,咬著牙道:「我們之間不可能的!你是師父,我是徒兒,若是被人傳出去不是笑掉大牙?」


  聞言,慕晚漁微微鬆開了手臂,放由她離開了自己的懷抱,看著她微顫的肩膀,道:「早些休息吧,這些日子在外受苦了。過些日子為師帶你出學院散散心。」tqr1

  方才那一瞬間,慕晚漁差點想將真相告訴她,並且向她表明他的心跡。


  他已愛上了她!也許從那一夜就已經愛上了她,他從不喜被陌生人觸碰,若有違者他立刻會要了那人的命。可那夜,他居然不排斥那女子,也許是命中注定,在和她的相處中,他再次被她深深吸引。


  可他要壓抑住這份情感,他身上的寒毒未去除,又如何許她一生一世?他能做的就是留她在身邊,保護著她。待到他身子恢復了再將她擁入懷中。


  可他卻不知「為師」那兩字狠狠刺痛了安千荷的心,甚至讓她的雙眼有些濕潤。


  她突然明白了,從一開始慕晚漁就只是認她為徒弟,又怎會對她有男女之意?可他為何又一次又一次的戲弄她,讓她差點彌足深陷!


  燭火被慕晚漁熄滅,安千荷換上慕晚漁為她準備的睡袍躺到玄冰床上,刺骨的寒意立刻侵入全身,她蜷縮著身子,不讓腦子去想方才的畫面。


  「這玄冰床能增加你的內力,也可以增強體質。若是覺得冷了就蓋腳邊的毛毯。」


  慕晚漁溫柔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咬著牙,翻了個身,就是不蓋腳邊的毛毯。


  寂靜的空氣中只剩下她因為寒冷而急促的呼吸聲,她緊閉著眼睛,讓自己快些睡去,卻感覺身上的被子突然重了些,暖了些,猛地睜開眼睛,果然見慕晚漁站在她的床邊。


  「師父!」安千荷輕喚了他一聲。


  「嗯。」慕晚漁輕聲一應,繼而清楚得道:「任何人再讓你許他一輩子,你就直接回絕他,就說你已許了他人,那人就是你師父。」


  此話的語調雖平和,但卻有著毋容置疑的霸氣,在安千荷想反駁之時,慕晚漁卻彎腰在她額頭落下輕柔的一吻,道:「我會照顧你一輩子,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屋外下起了狂風暴雨,初夏的雷聲轟隆隆的震響,安千荷裹緊毛毯聞著它身上淡淡的香味,方才的酸澀化成了一種安心,無關風花雪月。


  其實,她心裡明白,只有在慕晚漁身邊她才會感到安心,想被他保護著,這份越陷越深的情感,她該如何面對?


  然,在這雙子山峰的另一邊,呼延憶若蜷縮在一棵大樹下,她渾身是傷,最奇怪的是她身上的傷口居然是鞭痕,是她金絲騰蛇鞭抽的,足足有四五道傷口。


  每道傷口又深又長,鮮血淋漓,她從未受過這麼大的傷害,又從未如此無助過。耳邊傳來是野獸的嘶吼聲,還有雷鳴聲。


  她快死了嗎?為何會這樣!她明明準備是準備用箭射死安文承,她如何暈厥了過去?這些鞭痕是誰抽的?


  她好恨,好恨!若是被她查出來是誰,她一定親手殺了他!


  然而,她卻不知,不遠處的輕鸞在瞥了她一眼后,拍了拍手心便離開了。主子吩咐下,保護安小姐將成為他接下去最大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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