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最後一搏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打量四周,如果沒猜錯,一定還有別的機關!果然,她發現離他們十步遠的牆壁有一個凸起的按鈕,偏頭問道:「你們身上可帶有其他堅硬什麼的東西?」
不知是否被她身上的氣勢給震撼到,蘇晉楓立刻摸了摸腰間,該死的!身上的銀子都被隨從帶走了,連玉佩也不見了蹤影。
羅弈也是心急如焚,身上連一些碎銀都沒有,全在路途上花光了。
看著這兩個男人發愣的眼神,安千荷無語得拍了拍腦門,可惜她身上的刀子已用完。
再往自己身上一摸,突然摸到了一枚冰冰涼的玉佩。
這玉佩是慕晚漁給她的,這個她第一眼見到就被驚艷到的男子。將這玉佩扔出去還是有些捨不得。
但此刻也容不得她捨不得,揚手帶著內力將玉佩朝按鈕的地方扔了過去,只見玉佩飛向牆上,「砰」直接將那個凸起的地方砸了進去,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在慕晉楓和羅弈的驚訝中只聽「唰,唰,唰」一連串的聲音,本來平順的牆上出現了無數個像剛才那樣的洞。
瞬間,「嗖,嗖,嗖」的箭如雨下,地面每條蛇都成了篩子,血肉一片,有些沒有死透的蛇還扭動著殘破的身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面迎來。
蘇晉楓強忍著胃部的噁心,用異樣的眼光再次打量他身邊的安千荷,身體纖細,五官卻極其精美,不輸他見過的任何美女,黑而細的眉毛,烏沉若羽毛,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亮過最名貴的琉璃。
方才異樣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該死的!怎麼在一個男子身上停留了那麼長時間?
蘇晉楓移開目光,但腳步卻向著那塊石磚走去,羅弈扶著安千荷受傷的手臂也踩上了那塊石磚。
當他們三天同時踩上那塊石轉時,只聽見「轟——」得一聲,自他們左側的牆轟然倒塌,許久不見的光明險些讓他們睜不開眼睛。
「我們出去了!大哥!我們出去了!」羅弈興奮得直歡呼,但安千荷的眉心卻緊蹙。
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走出無心閣,一定還有別的密室!
可剩餘的蛇毒已侵入了她的血液,傷口處的麻痹感覺已蔓延到了全身,下一刻她就失去了知覺。
半個時辰后……
「大哥,大哥!要不我們認輸吧,我們不去學院了。你若是再撐下去就會死的!」
羅弈急切的聲音讓安千荷的眼皮動了動,刺眼的光令她差點就以為出了無心閣。虛弱得問道:「這是什麼地方?我們又到了另一間密室?」
「我們沒有出無心閣,這是另外一間密室。」羅弈低聲回她。
蘇晉楓雙手插著腰,破口大罵道:「王八蛋!蘇慕隱就是個王八蛋!他就是想殺了我們!」
他的臉色難看得緊,但當他看向安千荷時,黑眸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擔憂,「你若是撐不住就喊放棄,那王八蛋一定讓你出去!」
放棄?在她字典里從未有放棄這兩個字!
不過,這又是什麼地方?好冷!透骨的冷!
安千荷撐起身子,往周圍一打量,這原來是個冰室,難怪如此的寒冷。
「該死的蘇慕隱!」蘇晉楓又是低咒一聲。
可除了咒罵,他也沒有別的辦法,溫度越來越低,他們身上的錦衣根本抗禦不了寒冷。
而這個密室三面是冰牆,另外一面就是通往方才蛇窟密室的道路。
路,只能向前走,絕對不能倒退。所以,他們都不曾想過退回方才那個密室
由於又飢又冷,三人不由得慢慢靠攏,可當他們剛站在一起,只聽見「嗖嗖嗖……!」
從冰室四周突然爆射出十二枚飛鏢,飛鏢射速又快,三人猝不及防躲開了,可卻被緊接著的十二枚冰錐射中。
安千荷射中了左肩,蘇晉楓的右腿被擊中,羅弈只是擦傷。
蘇晉楓已沒有力氣破口大罵,流出的鮮血立刻被凍結,由於過度寒冷,痛感倒是減輕了很多。
「大哥,太子!我們放棄吧,我怕了!真的怕了!我不能就這樣丟了命啊!」羅弈終於失聲痛哭。
安千荷連聲悶哼都沒有,手握住冰錐,「噗哧」用力一拔,將染著艷紅血的冰錐狠很擲到了一邊,「呯」碎成了冰渣。
對著這密室的上方大聲道:「蘇慕隱,你若是想用這種伎倆讓我們放棄,那就錯了!我不到咽下最後一口氣,絕對不會放棄!」
這哪裡是什麼考核,這就是地獄,只要稍不留神就會丟了命的地獄啊!蘇慕隱究竟是怎麼樣的人?難道真的不怕殺了太子?
蘇晉楓不應,但他學著安千荷的動作,將大腿上的冰錐用力一把,狠很擲到一邊,黑色的瞳孔迸發出不盡的恨意和力量。
他父皇是個傀儡皇帝,可他絕對不是!他以後一定要戰勝蘇慕隱,要將他狠很踩在腳下,他要成為真正的王者!
大榕樹亭亭如蓋,灑下一片陰涼,青花紋纏繞的茶盞正是是香茶裊裊,慕晚漁展一展寬大的白色衣袖,慢條斯理對眼前的一個白鬍子老頭道:「漆院首這次打賭又輸了,按照規矩,這次由我來分配學員的歸屬。」
白鬍子老頭皺了皺眉頭,從腰側拿出拿出一塊黃田玉的印章,「啪」放到石桌,撇著嘴抱怨著:「慕先生這次可要害死我了!若是太子有個三長兩短,我老頭子的命就沒了。下次再也不賭了,學員的分配全由你管!」
這漆院首曾經也是吏部尚書,雖官拜二品,卻深受當今聖上器重,可惜他身有頑疾,就提前告老回鄉,卻被蘇慕隱派遣到此地當了院首。
自從六年前的蒼澗戰役后,蘇慕隱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朝堂,就如人間蒸發一般,無人知曉他去了哪裡,可即便他突然消失,大乾所有兵權依舊掌握在他手中,他依舊是大乾真正的王。
漆院首微微抬頭看向對面的白衣男子,淡淡的水汽浮上來,使他的眉目在水汽的氤氳下有些漫漶不清,唯獨這雙眼睛依舊如此清明。
漆院首低下頭,不敢再對視。
清明如斯,可這雙清澈的眸子曾染過無數鮮血,乃至於當今聖上也不敢對視這雙眼睛。
半響,慕晚漁才從石桌上接過黃玉印章,輕輕的摩挲,心思卻飄了出去:「已經快兩日了,這蛇毒最多還能撐半日,不知他是否能撐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