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誰比誰更會演戲

  安千荷緩緩抬起頭，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眸正閃爍著淚光，「祖母，孫兒不是被殷實所騙，而是前幾日聽周婆說您生病了，需要西郊濟世堂陸大夫配的葯才能治好，那時已經是黑夜，可孫兒惦記著祖母的病，就連夜和紫凝偷偷出了府，可誰料，紫凝居然和殷實設計謀害我。也許是因為我發現了他們偷了莊子里的錢！要不是父親和母親及時趕到，孫兒也許就再也見不到祖母了……」


  這一番話下來，安千荷的肩膀在微微顫抖，老夫人更是心疼萬分，原來是她誤會了這孩子，不過，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偏頭冷聲問顧氏道：「我根本沒有生病，那周婆子為何說我病了？她是你的人，將她帶上來，我要好好問問清楚！」


  顧氏早已是面色發寒，藏在衣袖下的手狠很得捏著，恭敬得回道：「回母親，周婆子正躺在床上呢，受了重傷。」


  「什麼？受了重傷？這是怎麼回事？」老夫人有些不解。


  安千雪也立刻煽風點火，抹著眼淚弱聲道：「周婆平日里待下人都很好，經常拿自己的月例給有困難的下人，接濟他們的家人。這次也是因為心疼紫凝才為她說了句話，想不到竟然被打，到現在還未脫離危險。」


  老夫人心地善良，被她們一說也疑惑了，轉頭問安千荷道：「大丫頭，那周婆是不是真的要害你？還是冤枉她了？」


  安千荷卻搖搖頭，趴在老夫人的膝蓋輕聲道：「祖母，孫兒也不想讓周婆受罰。可她那句話差點讓我失去清白，讓父親誤會我。也許就永遠見不到祖母了……」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已經哽咽。


  老夫人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斜眼看向顧氏道：「即便她是冤枉的，那也得打！否則以後府里的奴才都要效仿她的口不擇言，那就家無家規了！」


  顧氏一愣，立刻彎腰道：「母親說的極是，是我沒有管教好下人，明日我就將她趕出安府。」


  老夫人冷哼一聲，接而又拍了拍安千雪的手背，略帶責備道，「你也是的，那老奴才差點要了你姐姐的清白，你還幫她說話，不過也不怪你，你的心眼太好了。」


  安千雪含著淚點頭，可眼底惡毒的光芒掩也掩不住。


  顧氏更是恨不得上去甩那小賤種幾下耳光子，臉色微微發白，眼眸迸出一抹狠辣的光芒。


  這小賤種真會演戲！


  老夫人輕嘆了口氣，撫了撫安千荷的後背，柔聲道：「好了，不哭了，以後有什麼事就來找祖母。有祖母在，沒人敢欺負你。」


  安千荷的心頭泛起了酸意，感動得點了點頭，看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疼她的，只是這些年她被蒙蔽了。


  「迎蓉，你是府里的主母，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你在打點，你瞧瞧大姑娘身上這件衣服，和二姑娘身上那件差得太遠了！」老夫人的聲音充滿了怒意，再往底下在座的幾位小姐身上一瞧，怒氣更甚：「你瞧瞧，瞧瞧，這些庶出的姑娘都比大姑娘穿得好上幾倍！你是怎麼當主母的？」


  自從顧氏嫁到安府，老夫人就沒這麼訓過她，而且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恨得全身直發抖，但話到嘴邊卻是恭恭敬敬：「是兒媳的疏忽，千荷就這幾日回的府，現在穿的是千雪的。兒媳這幾日一直在趕做她的衣裳，估計明日就能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