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 為了救命
葉輕塵眉頭皺皺,正要說話卻見一人急急的從厚重的幕布後面鑽了出來。
來人正是著名的導演,也就是寧寧正在拍攝的古裝戲。
來人約莫過了五十的年紀,標準的地中海髮型狠狠的染了黑色,猶在此時更是將地中海光潔的禿頂顯得白了許多。
「這都是怎麼回事啊?」金守仁說著,趕忙上前站在了顧長風的身邊:「顧總,您怎麼來了,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是來說下一部戲的?」
金守仁說著話一語三關,既有給寧寧解圍又想探探顧長風關於下一部戲的屬意,還帶著提醒了眾人。
這場戲不是他顧家的那場,所以這主人還不是顧長風。
顧長風立在一邊不做言語,眼底清冷的看著金守仁。
金守仁自問是會看臉色的人,又看看一地上跪著的巨星和金牌經紀人心裡就有了譜。
寧寧的跋扈是出了名了,誰還不知道?
偏偏又趕上一個刁蠻的經紀人,那可不是更目中無人了。
只是……
這女的是幹嘛的?
金守仁看看葉輕塵,滿身咖啡漬的女人竟然坐的是寧寧的御座,而顧長風又緊緊的立在跟前,腳邊上還有紙巾。
說明什麼?
說明葉輕塵很有可能是顧長風的人,而寧寧恰恰就給得罪了。
心裡算的七七八八,金守仁沉思了一下又在腸子里彎彎繞繞的措了辭。
這才開口:「寧寧,你的戲份都耽擱這麼長時間了,怎麼回事?向來都是準時到片場的,這次是怎麼回事?還有,這都二十一世紀了,你跪誰呢?」
寧寧聞言眉間憂愁更深,閃耀的眼底卻泛出了一絲得意的意味:「金導,我這是為了救命?」
「什麼?」金守仁驚呼出聲,手指憤怒的挑著指向了門前的眾人:「是誰這麼大膽,動不動敢拿人命說事,是嫌活夠了嗎?」
畏畏縮縮的副導演從幕布後面探出一隻腦袋:「導演,是說楊潔的事兒。」
地中海男人微微愣了一下,回憶著楊潔的事兒心有疑惑。
楊潔那孩子不錯,但是忽然來辭職還是打著寧寧的旗號,難道是?
金守仁不敢往下想?
寧寧得罪不起,顧家更是得罪不起。
此時,金守仁開始後悔參合這事兒了。
「寧寧你先起來,有事兒說事兒,別動不動整封建那一套。」金守仁出來打圓場。
冤家宜解不宜結,兩頭都得罪不起,那就做和事佬好了。
都不吃虧還能白白撿了人情。
「我不起來,葉編劇我求了不管用,我就等著顧總開口,我也有媽媽,我懂楊潔的孝心……」寧寧哭的梨花帶雨。
事情都說到這地步了,顧長風就是不鬆口,寧寧隱隱的覺得膝蓋都有點疼了。
早知道就墊個厚一點的護膝了。
一旁的何姐薄褲子一條,膝蓋上又咯著石子兒,疼的她死去活來。
可就算是這樣,葉輕塵依舊在一旁兀自清風明月,顧長風淡然風流倜儻的貴公子一般。
合著這事兒就她倆忙活了!
不行,絕對不行!
「顧總,寧寧的一片好心您就成全了吧!與您不過是抬抬手的小事,再說了,也沒有人說總公司的葉編劇什麼。」
何姐說著話的時候重重的咬著總公司三個字,好讓在場的人都聽的清楚。
這話簡直就在打顧長風的臉,暗自嘲諷總公司的人橫行霸道。
「呵!」清冷的男人輕聲嗤笑,濃密的眉峰在笑意落下的時候驟然變得冰冷:「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
此時何姐的心裡已經發虛,膝蓋上又疼的要死,她甚至都忘了剛才她說過什麼了。
這話要怎麼接?
何姐眼角挪著向寧寧求救。
寧寧咬了咬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金守仁。
金守仁在在一旁立著,視線在湛藍的天空里獨自的飛揚著。
明明是四十五度的憂傷,卻愣是被鋥亮的地中海給變成了喜劇。
「噗……」葉輕塵非常不雅的笑了出來。
多好的畫面,就這麼被稀疏包裹的鋥亮給破壞了,虧了湛藍的天,虧了潔白的雲。
這一下,寧寧和何姐的臉色登時就變了顏色,一個個的眼底儘是狠毒的歹意。
笑什麼笑?
怎麼不把你給笑死?
寧寧相貌出眾身材高挑,走到哪裡不是人人捧著哄著,溫言細語挑著好聽的說。
什麼時候受過這等氣?
心的憤怒一時登上了眉眼,寧寧冷冷的開口道:「殺人犯,你還有臉笑,你知道楊潔的媽媽都已經病危了么?知道她老人家多麼痛苦么?你還笑的出來。」
葉輕塵臉上微微的有些冷意,關於楊潔的家庭,她知道的不多,不過就是買咖啡回來的路上簡單的聊了幾句。
她只知道楊潔孤苦堅韌,卻不知道肩膀上的單子這麼重。
「我會給她打電話,關於工作,我自然會給她安排好。」
葉輕塵說這話的時候心裡還是有點虛的,畢竟劇本都還沒出來。
但是,又想想,顧家家大業大,還能看寧寧的臉色?
未必會。
只要寧寧不插手,楊潔正常的應聘走流程,以她的能力,不愁沒有飯吃。
故而,葉輕塵敢開這口。
在場的眾人聞聲臉上都是不可思議,葉輕塵要給楊潔安排工作?
真的假的?
「葉編劇,且不說您是真心還是假意,光聽您的話不行,您別忘了楊潔是怎麼走的,就憑你,我看楊潔未必就願意跟你走!」
聽到葉輕塵的說辭,何姐登時站起,指尖點著葉輕塵的鼻子厲聲的說著。
葉輕塵一個小小的編劇,一個靠想象力吃飯的女人還敢說著話?
真是不怕笑道了大牙,但是更令何姐生氣的是,葉輕塵居然敢用寧寧不要的人。
這不是明擺要跟寧寧作對么?
葉輕塵眉間驟然擰起,身旁兀自升起的冷意來自於那個叫顧長風的男人。
男人似雕塑一般的冰冷,不見了溫柔只有萬古不化的寒冰,眸間的寒光獵獵,陡然一眼足以讓觀著不寒而慄。
葉輕塵心想這不是什麼好預兆。片場落針了可聞,靜的仿若深夜的古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