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八章 還不是為了進顧家
顧長風手裡白瓷的罐子,透著見底清亮的湯色,烏雞燉的時候雖少卻通透的軟爛,圓滑的勺子輕輕的撇過去碗邊的油膩,輕輕的盛起一湯匙遞在葉輕塵嘴邊。
「多多少少喝一點,這麼虛弱怎麼行呢!」顧長風仰著嘴角,說著嘴旁揚起的弧度隨著葉輕塵的避閃稍稍散去。
阮若水似乎要噴出火的眸子滿是鄙夷,原本看著葉輕塵的倒霉樣,心裡才稍稍的舒坦了一些,可是見到顧長風一副巴結的樣子,鬱悶反而加深了幾分。
「別人無意你又何必白費力氣,長風,她心裡沒你,真正愛你的人是我啊!」阮若水開口,聲聲悲切,句句含淚。
白瓷的湯匙驀然停頓在半空,顧長風眼底閃過一絲無措,心底狠狠的被敲擊出震蕩的餘波。
「出去,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顧長風穩心神,有些奴意的開口。
顧長風不傻,有些事他看在眼裡,即使是不去想,不去刻意的琢磨,他的潛意識裡總歸是明白幾分的,可是,無奈那顆心總是不收控制的想要去關心她,想要去愛她,甚至有些貪婪的想要她的愛。
「長風,曾經的我們是那麼的好,你總是給我一個溫暖的懷抱,我也懂你的理想抱負,懂你最純凈的愛情,可是為什麼現在卻被一個女人給扼殺了我們的愛情。」
阮若水說的溫柔,眼中的柔軟閃著光彩對著顧長風。
阮若水知道顧長風喜歡什麼,知道他的軟肋是什麼,所以顧長風喜歡什麼她就說什麼,想聽什麼就說什麼,她不信短短的時間,顧長風能轉了性子。
「一顆心哪能容下第二個人?」
顧長風輕聲開口,是說給阮若水聽也是說給葉輕塵的。
葉輕塵凝滯的眸子忽的一閃,眸子落在顧長風的身上頓住,良久之後眉頭忽而舒展下去,一閃而起的光黯然消失不見。
葉輕塵怎麼會不懂,她的心現在就如死水的古井,遮天蔽日的水草匿在水底讓她掙扎不出一絲的生機,她狠了心,顧長風本就無辜,她怎麼能再錯下去。
「顧長風。」
忽然阮若水失去了耐心,厲聲開口,床上的葉輕塵玩偶一般的精美卻沒有一絲的生氣,身旁的顧長風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本就厭煩,她好話說盡了,怎麼就不見一點反應。
顧長風溫潤的表情忽然冰冷,俊美的臉上生出些不耐,緩緩的放下了手裡的湯,轉過身子看著阮若水,淡漠疏離。
挺拔的身姿赫然而起,微微蹙起的眉頭掃過阮若水儘是不悅,不過兩步,顧長風走到阮若水面前一把抓住手腕,帶出了病房。
走廊的盡頭
「我的話說的不夠清楚?還是說你聽的不夠明白?」顧長風冷冷的開口。
自一別,往日對阮若水萬般疼愛的顧長風就如消失在人群里一般,再也無法找回,那個懷揣著夢想一心抱負的少年一如消失一般。
「很清楚,我聽的很清楚也想到很明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因為這個女人你失去了多少東西?你有沒有想過?」
阮若水擲地有聲的話滿室回蕩,再也不見柔弱的音調。
阮若水現在真的是豁出去了,想到顧長風那般的對她不禁是失望的,又想到顧長風是什麼人,顧家的少爺,顧家那樣的家族,現在又沒了顧長欽,那將意味著什麼?
「我想的很清楚,我就是……」顧長風不曾遲疑,緩緩的說著。
「閉嘴,你什麼都還沒想清楚,顧長欽已經那個樣子了,現在顧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了,顧老已經老了,早晚有一天顧家會是你當家做主,會是你來繼承一切站在高處掌控大局,你知道么?」
阮若水一鼓作氣說完,甚至等不及顧長風的話說完,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顧長風願意,他隨時就能回到顧家乖乖的等著繼承一切。
顧長風猶豫了,自古而來,那個男人不是想站在高處睥睨眾生?他也想過,他的媽媽總是說,我的長風什麼都不做依舊肆意人聲,可是他不想,他也想像大哥一樣,靠自己的成就引別人的認可,也想……
「你難道甘願就這麼一輩子活在顧長欽的陰影里,你現在是唯一顧家能繼承的人了,唯一的,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
似乎是蠱惑,阮若水的音調帶著魅惑,唯一,多麼誘人的詞語,就像是天神的饋贈,只要抓住,前途無量。
「我不需要。」
顧長風開口,說完轉身離去。
「不要走。」阮若水急急的追上顧長風的身影,牢牢的抱著那個挺闊的脊背開口道。
「我都是為了你好,顧長欽以前風頭出盡,又有葉輕塵,你有什麼?被人提起來也不過就是一個紈絝的公子哥,你知道我聽了心裡有多難過么?難道你就不想做顧家的主人么?」
阮若水的半張臉貼在顧長風的背上,輕輕的開口說著,溫熱的淚貼著布料打濕了顧長風的背脊,挺立的男人身上稍稍有了動作。
阮若水欣喜,隨著背上遠離的動作抹了眼淚,眼底生出些希望,只要顧長風回去顧家認個錯以後不再跟葉輕塵來往,那麼顧家就是問問的顧長風繼承。
「不想,我只想和我愛的人一生一世,好好的生活在每一個日出日落里,只要有她家產權利名望,算不得什麼!」
顧長風淡淡的開口,微微側身離了阮若水些距離。
阮若水的話不是沒有讓他心動過,顧家不是塊蛋糕,不是一杯牛奶的誘惑,那是一個城市的脈搏攥在手中,怎麼能不心動,可如果失去葉輕塵為代價,顧長風寧可不要。
「別傻了,一個葉輕塵就把你迷成這樣?你以為她有多清高?如果不是為了錢為什麼還要跟顧長欽在一起,顧長欽出事了為什麼又來勾引你?還不是為了進顧家,還不是為了能得到顧家?」阮若水嘶吼般的說著,她簡直恨不得剝開顧長風的腦袋看看,那個榆木的腦袋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怎麼就是不開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