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掃地僧
戰鬥一開始,便是致命的殺招。
陳高和元明兩人幾乎同時放出了自己的殺手鐧,作為大派的客卿長老,身上的好東西可是不少。兩人的元器也是聖級的,兩人都妄圖能夠第一時間拿下無欲,可是,兩人註定要失望了。
當無欲拿出他手中的那串佛珠時,陳高和元明的眼睛頓時就亮了,眼中的貪婪一覽無遺。那可是曾經的帝器,可是因為被拆分成了兩串,導致威力大減,可是也不是區區聖器能夠比擬的。兩人的聖器在佛珠面前瞬間黯然失色。本來自信的兩人瞬間自信心受到了打擊,可是想到兩個打一個,兩人又再次鼓起了信心。
可是突然,卻從佛門院牆外沖入兩人,一個為鬚髮皆白的老者,而另一人,則是一個中年。
「嘿嘿,可算是趕上了。看樣子他們還沒進去嘛,那就好辦了,不然還真不敢這樣貿然進入。」中年人開口,「喂,你們幾個一看長相就是邪派的吧,地圖交出來,就可以走了,不然,就都留在這裡吧。」說著,瞬間放出氣勢,半步帝級。
鬚髮皆白的老者則平靜地漂浮於一邊,一言不發地看著邪派的眾人。
「二位,鬼谷,不允許任何人進入。二位請回吧。」這時,一個聲音從正殿內發出,中年人對於下方眾人的威壓竟然就這麼消散了。
「哪位高人在此,可否出來一見。」老者驚訝歸驚訝,卻並不懼怕。
沒有人回答。
老者見竟無人回答自己,顯得有些惱怒。右手一楊,竟想掀了佛門正殿的頂。可是,他失敗了,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元氣掠過的途中,元氣散於無形。正是掃地僧,「佛門雖沒落,這頂卻也不是爾等可以說掀就掀的。」掃地僧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有深深的皺紋,任誰都能看出,這個老人,壽命走到了盡頭。
「你是何人。」老者問道,面前的人,他看不透。
「無名小卒一個,名號不提也罷。」掃地僧回答道。這話如果是在掃地僧沒有擋住老者這一擊的時候說,或許還有人會信面前這個沒有任何氣勢的老人,可此時,誰會信。一個無名小卒,可以輕輕鬆鬆地擋下一個半步帝級強者一擊?那所有人都願意當這個無名小卒。
「既然不願說,我也就不多問了。只是希望你可以讓開,不要擋路,今天不管是誰,攔路者,亡。」鬚髮皆白的老人氣勢瞬間拔高,那氣勢比同樣是半步帝級的中年人明顯高了一籌不止。可是掃地僧卻依舊面不改色,彷彿面前的只是一個普通人,而非半步帝級強者。
而中年人見老者有想動手的意思,也做好了動手的準備。本來兩人以為,憑藉兩個半步帝級,邪派應該會乖乖地把地圖交出來,可是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而老者又無端地惹到了他,戰鬥,是在所難免了。不過兩人也是失策,誰料佛門竟然還有這麼一尊大佛,真的是聞所未聞。
掃地僧就如沒有感受到對面的氣勢一般,低頭看著下方,佛門內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那麼美好,這個地方,他已然待了兩萬年之久。自他記事以來,他就一直生活在佛門內,他的師傅佛帝,在收他為徒時,便已邁入暮年,當時的佛門,是最鼎盛的時期,而佛帝,由於功法的緣故,也活了接近兩萬年。直到最後,佛帝進入了鬼谷,再也沒有出來過。
外界傳言佛帝是在佛門內坐化,其實不然,佛帝最後進入了鬼谷。而掃地僧,見證了佛門由盛及衰的整個過程,卻無能為力。年輕時的他,還會為了佛門的名譽四處征戰,甚至在成帝路上爭了一爭,可是等到老了,便遵循了師傅的一句話,一切隨緣,不可強求。
於是,他回到了佛門,將修為封印在了佛帝的至善念珠之內,讓天道無法感應到他的存在,以此來延長壽命。他成功了,可是,伴隨著的,是身邊故人一個個離他而去,有友,也有敵。所有同時代的人都佩服他的勇氣,這種行為,是逆天而行,當被天道所感應,那麼等待掃地僧的,是萬劫不復,永墮輪迴。俢元者,皆信往生,他們相信死後的若干年,會有一個新的自己重新出生在大陸的某個地方。可是萬劫不復,永墮輪迴的後果就是,再也無法往生。
每一個故人,壽元即將到頭時,都會來找他敘舊,因為這些人,可以敘舊者,寥寥無幾,直到最後一個故人的離去。是敵,卻侃侃而談,他喝著茶,對方飲著酒,離去時感概萬千,道道道,最後,仍是塵歸塵,土歸土,道,哪裡是盡頭。
他們是別人眼中的大陸頂尖高手,最後,依舊倒在了歲月之下。最後,依舊未悟透,到底,為何修元。為長生?不是,當世上無人可與交談時,長生,為何?為慾望?不是,當長生都變得毫無意義時,有何欲更甚之?直到臨終前才看透,其實平凡一生,不錯。一生都在追求更高境界的他們發現,這一生,過得不值得。如果讓他們重活一次,或許,會放棄這種站在大陸之巔的活法罷。多少人羨慕著別人,殊不知,別人也羨慕著他們。
接近一萬五千年了,掃地僧的壽命,終於還是到了盡頭。他已經孤獨地過了將近一萬年五千年,這一次,他主動將修為的封印解開,為了那個他待了一輩子的佛門。佛門上方本是碧藍的天空,也變得一片漆黑,雷聲滾滾,那是天罰,掃地僧對於天道的欺騙,引來了天雷,那是天劫。
天劫,是一個俢元者逆天而行時出現的,而封印修為,延長壽命,就是逆天而行。這種行為,為天道所不允,故天要斬之。可是掃地僧對於天劫卻不管不顧,那颶風吹得他的破衣袍獵獵作響,「貧僧法號悟道,為佛帝關門弟子,今日,妄圖進入鬼谷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