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聖壇
小蘩修為不夠，並不能看清鬼靈的樣子，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三個大約兩人高的模糊黑影朝著大網飛去，但三息時間之後就被大網絞殺得乾乾淨淨。不過有了這三息時間，那三個小賊也已經分頭跑出去了很遠。
「哼，雕蟲小技。」銅錢前輩使出了技能——高手之蔑視笑，他大手又一揮，那大網瞬間像是複製粘貼了一樣變成了三張，分頭向三人追去。
這三人雖然已經逃出了一段距離，但畢竟只有二品修為，哪裡跑得過銅錢道人這速度可與飛劍媲美的追捕神器呢？要知道這張大網可是銅錢道人的得意之作，最輝煌的戰績是用了兩分十二秒的時間抓到了試圖借錢不還的五品修士！
這三人若單論速度，在二品修士中絕對屬於佼佼者，但是遇到銅錢道人這個對速度有著極致追求的前輩那也得認栽。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小賊一就落網了。緊接著，小賊二也栽了。只有那個沒有說過話的小賊三還勉強堅持了幾秒鐘，但最終也沒能逃出生天。
小蘩有些憐惜且同情地搖搖頭，只能說，這是一場從各種意義上講都不公平的單方面碾壓……
三張大網裹著那三人來到銅錢前輩面前，銅錢前輩又使出了技能——高手之威脅笑，然後眼神在三人身上冷冷地掃過:「今天老夫心情還不錯，就給你們一個承認錯誤的機會。說吧，你們是什麼人？又為什麼會在這？誰說的消息最多最有用，我就考慮放誰一條生路。」
「我說我說！」小賊一首先叫道，「我們三人都是『聖壇』的小嘍啰，這次派我們出來就是試探一下這個結界的防禦能力有多強……」
「沒錯沒錯，我們三個其實就是跑腿賣苦力的，什麼價值都沒有，殺了我們還髒了您的手，您放心，您要是放我回去，我們肯定什麼都不說，所以您就把我們當成一個屁給放了吧……」小賊二一臉討好地說道。
「說了這麼多一句有用的沒有，你讓我怎麼放你？」銅錢前輩看著小賊二嚴厲道，嚇得小賊二一縮腦袋不敢吱聲。
小賊一趁勢繼續說道:「前輩您有什麼想知道的？小的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
銅錢前輩點點頭，對他這種合作的態度很是滿意:「說說你們這個叫『聖壇』的組織吧。」
「好嘞！我們這個組織……」
「喂！你不要命啦！要是讓長老知道，咱倆可都活不了！」小賊二見小賊一要透露情報，趕緊小聲出聲阻止。
「你不要搗亂！」銅錢前輩很不悅，他左手一捏，束縛小賊二的網就開始劇烈收縮，小賊二頓時痛苦得嗷嗷直叫，沒過多久就口吐鮮血，脖子一歪，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了。
小賊一看到小賊二痛苦的模樣，不禁咽了口口水，舌頭都有些打顫:「前……前輩，我們這個組織的成員都是鬼……」
「嘭——」
「糟糕！」
就在小賊一要透露一些有用情報的時候，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小賊三突然自爆了！銅錢前輩向後迅速飛出好幾十米這才勉強退出了爆炸的範圍，但那三個小賊卻是被炸得渣也不剩了。
銅錢前輩啐了一口，收回了自己的大網。
「剛才是怎麼回事？」小蘩第一次近距離地接觸爆炸，不免有些心有餘悸，果果也被嚇得緊抓著小蘩的手不放，大眼睛水汪汪的，好像快要哭出來了。
「被算計了，看來那個一直不說話的小賊根本不是修士，而是傀儡啊。」
「傀儡？」
「沒錯，操縱那傀儡的人見那個人要泄露消息，就引爆了傀儡，看來這個『聖壇』，不簡單哪。小蘩，你等會啊，我問問我的那幫道友有沒有人知道這個組織。」
「好。」
小蘩下意識以為銅錢前輩要用什麼千里傳音之類的高級法術，結果卻看見他從褲兜里拿出一個手機，解鎖，點開微信，打開一個顯示消息99+的微信群，然後發了一段語音:「哪位道友在西安這一帶聽說過一個叫『聖壇』的組織啊？」
小蘩看著專註聊微信的前輩，想了想，現在現代通信這麼方便，好像確實發個網路消息要比用個法術要簡單一些？修士用聊天軟體什麼的似乎在小說里也見到過，沒毛病……
等了一會，銅錢前輩收起了手機:「沒什麼收穫，看樣子應該是個沒什麼名氣的小組織，不用太在意，咱們先回去吧。」
臨走前，銅錢前輩又在洞府前布置了一道法陣，這樣如果聖壇的人再來搗亂，他也能第一時間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銅錢前輩又問道:「小蘩啊，你現在雖然還不到一品境界，但已經拜入師門，算是修真界的一員了，以後會常常遇到像今天這樣關乎生死的情況，你可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這個問題，我還沒有仔細想過。」
她了解修真，很大程度上不是她自己的選擇，而是機緣巧合下稀里糊塗地就闖進來了。在此之前，她根本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成為修士，在她的世界里，出現頻率最高的問題是去哪裡解決自己的下一頓飯，怎麼拿到自己下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這樣看來，她過去十幾年的生活，似乎也是一直在為活下去而努力呢。
「每個修士在踏入修真道之前都要進行這樣的選擇，是在輪迴之中一次又一次地度過平平淡淡的一生，還是在重重危機之中踏出自己的道，成為不朽。小蘩，你要考慮清楚，你想要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小蘩沉默許久，她捫心自問，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金錢嗎？她努力掙錢不過是為了生存。力量嗎？她從來都沒有過那種雄心壯志。長生嗎？好像對她也沒有什麼吸引力……
「銅錢前輩，我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既然如此，你有沒有興趣隨老夫去一個有意思的地方，看看你內心深處最真實的需求呢？」
「竟然還有這種地方嗎？」
「當然。只有清楚了自身的慾望，才能確定自己道的方向，幾乎每個修士都要經歷這一步的。」
「好啊，前輩，那個地方遠不遠？」
「不遠不遠，以現在的速度，大概三個小時就能到了，小蘩現在可有時間？」
「有，我今天閑得很。」小蘩笑道。
「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銅錢前輩轉了個方向，帶著小葉和果果向他所說的有意思的地方飛去。
途中，小蘩和銅錢前輩聊著一些修真常識，果果自己覺得無聊就又變回蘋果去小蘩的背包里睡覺了。
不知過了多久，小蘩已經能從飛劍上遠遠地看到大海了。
「前輩，咱們要去的地方是在海上嗎？」
「沒錯，因為現在陸地上幾乎哪裡都有人，太礙事了，所以大部分修士都把活動範圍轉移到了海上，這樣更自由一些啊。」
小蘩點點頭，海上不僅面積廣闊，天氣也不穩定，還可以為修士們鬧出的大動靜打打掩護，倒是挺方便的。
很快，小蘩已經看不到陸地了。
修士修鍊到一定境界，感知能力就會變得很強，甚至可以像很多動物一樣感知磁場，所以一般不會擔心迷路。但小蘩就不行了，現在在她眼中只剩下了一片一望無際的藍，自己從哪個方向來，在往哪個方向走，她已經完全搞不清楚了，若不是偶爾看見幾個島嶼，她甚至都在懷疑自己有沒有在移動……拋開這些不說，海上的景色當真美得令人激動，大海的那種壯闊是陸地景觀永遠比不了的。
她把果果從背包里拿出來:「果果，咱們到大海上了，你要看一看嗎？」
「大海？」果果迷迷糊糊地回應了一聲，過了三秒才徹底醒過來，「大海！真的是大海！是大海啊！！！！！」果果激動地在小蘩的手裡蹦起來。
小蘩笑著把果果放到飛劍上，果果立刻化成人形，趴在飛劍上激動地看著下面的大海:「姐姐你看！！！那裡還有魚啊！！！好多好多魚啊！！！！」
銅錢前輩見狀，特意降低了飛劍的高度，幾乎是貼著海面飛行，果果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在海面上撩出水花，開心得咯咯直笑。
突然，飛劍右側出現了一隻海豚，它高高地越出水面，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把小蘩和果果看得一呆，這還是小蘩第一次見到真的海豚，果果更是興奮地大叫起來。
隨後，十幾隻海豚在飛劍的前後左右魚躍而出，一時間景象頗為壯觀，像是電影里才會出現的情節。海豚邊游邊叫，引得果果也是一聲又一聲的尖叫，像是在回應海豚的叫聲一般，音調也是越來越像，小蘩甚至有點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在交流？
身為一個人類，小蘩表示對這種交流方式不太了解。
不過話說回來，果果可是一個蘋果啊，和一群海豚這樣愉快的交流似乎也不太對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