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陸言寄信本家兄
宮教府內,陸言心中百轉惆悵,誰都不知道後事如何,可是偏偏他就知道,而且嬴政還不讓他一起巡遊,為今之計只有先從胡亥公子下手了。
只要胡亥公子不跟著過去,到時候趙高就不可能改寫詔書,如此一來還有補救的機會,最起碼可以快馬加鞭通知扶蘇公子。
就目前來說,扶蘇公子肯定不會回咸陽,這麼一個溫良謙恭的人,怎麼可能違背自己父親的意志,實屬於大逆不道。
咸陽學宮的後院之內,陸言只是在其中來回徘徊,畢竟每次胡亥公子都要來學宮耍上片刻,在學院後面最容易蹲點。
果然如陸言意料一般,胡亥早晨確實經過此處,陸言見狀當即從亭子之中走了出來,慌忙跑到胡亥公子的身邊。
「胡亥公子,今天來得可夠早啊。」陸言有些笑嘻嘻的說道,倒是使得胡亥有些驚訝,他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陸言這般模樣。
「子玉,難不成你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商量,是不是想找一富家女子,解決了終身大事。」言語間略有些戲謔,畢竟現在陸言都已經二十三四了。
「公子說笑了,我只是想問問擇日王上就要巡遊了,公子是否要跟著過去。」陸言頗為認真的問道,也不在開玩笑。
胡亥很是利落的點了點頭,「出去玩玩自然有意思,子玉不陪王伴駕嗎?」胡亥平常不關心政事,自然不知道陸言的處境。
「怕是不能了,如今扶蘇公子不在宮中,因此王上出行,並未讓子玉隨行,而是留在宮中打理事務。」陸言頗顯委屈的說道。
胡亥右手摟過陸言,臉色略微有些嘲笑的意思,「子玉素來都被父王看重,留在宮中那是自然之理,省的在外面勞累。」
陸言見狀立即跪拜道:「臣請公子留在咸陽,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旁邊的胡亥被陸言這麼一跪,搞的有些不知所措,當即上前將陸言扶起,「子玉,不是我不留下來,而是父王要我伴駕隨行,免得留在咸陽惹出是非。」
聽了這話,陸言有些皺眉,明明留在咸陽才不會惹事生非,也不知道嬴政心中是怎麼想的,說出這樣沒由來的話。
「敢問公子,真不能留下來嗎?」陸言再一次問道,胡亥只是撓頭,「這個恐怕真不行,不過子玉莫要擔心,到時候我會為子玉安排好所有的事情。」
見到子玉如此認真,胡亥當真是有些吃不消,話音剛落,便和自己的隨從向著學宮外面走去,陸言見狀只是皺眉。
「天命註定,豈是人力可逆之。」陸言心中暗道,然若是被趙高奪得大權,我性命最為堪憂,如胡亥這般紈絝,最是容易被矇騙。
我若不走,沙丘傳來詔書,我豈不是一命嗚呼,為今之計,應該先讓師傅的家小搬出城去,到時候張蒼隨王伴駕,趙高忽然用計,府上必遭大難。
但是王上現在還沒有離開咸陽,暫時不能輕舉妄動,縱使陸言身為朝中大臣,目前這個時刻,唯有自保。
宮教府內室之中,陸言獨自坐在案牘面前,上方鋪著一張相對細膩的布帛,蒙恬與扶蘇公子不會聽陸言的,但是陸子文會,需讓陸子文監視朝中所有前往邊疆的使者,若是有書信,全部扣留,不管有沒有重要的事情,全部等到三月之後在拆開。
陸言將信寫好,便秘密派人前往上郡,將此信親自交給陸敬才是,否則的話,扶蘇公子的性命難保。
公元前二百一十年夏初,嬴政率領諸多人馬離開咸陽,為了避開三件讖語,需安撫民心,順便瀏覽一下帝國風光。
上郡軍事駐紮地之中,陸敬亦是收到了陸言的書信,但是和陸敬共同觀看帛書的還有蒙恬將軍和扶蘇公子。
原來陸敬自從來到上郡之後,一直跟在扶蘇公子的左右,外面的人稟告陸敬的時候,陸敬正在和扶蘇公子觀看周邊軍事輿圖。
心想這不過是家中的書信,何不趁此機會向扶蘇公子表明心意,也好證明自己從不隱瞞任何的東西。
陸敬計定,當即讓那使者進來,示意其交出手中的書信,但是礙於扶蘇公子在旁,那使者依舊是扭扭捏捏,並不願意將帛書拿出來。
「難不成還有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有什麼意外我擔著。」陸敬很是大聲的說道。
那使者實在不敢違抗陸敬的命令,只得將帛書交給了陸敬,旁邊的扶蘇見狀,只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也就留在了營帳之中,想要看看寫的是什麼東西。
陸敬心中並沒有多想,當即擺在案牘上,恰巧蒙恬將軍也在那裡坐著,陸敬心想這個時候無所謂了,誰看都一樣。
奈何這帛書只是看了一半,幾人的臉色各異,尤其是陸敬很是緊張,整封信幾乎全部都是陸言寫給他的密語。
「陸將軍,你可否解釋一下這信中寫的是什麼意思?」扶蘇公子有些懷疑的看向陸敬。
陸敬站在原地有些尷尬的看著書信,「公子,其實這個和我無關,一切事情都是子玉安排我的。」
扶蘇的臉色也是變得有些難堪,「我知道這個事情和你無關,但是為什麼子玉會給你寫這樣的書信,讓你截下來所有咸陽的書信,居心何在!」
「公子,子玉並非那種禍亂朝綱之人,信中如此寫,想必也是其中有苦衷罷了,我可回封書信,親自詢問,公子你可要相信我啊!」陸敬很是激動的說道,就差給扶蘇公子跪下了,至於旁邊的蒙恬,全程沉默。
「蒙將軍,我看還是給陸將軍安排一份九原的差事吧,上郡有我就夠了!另外擇日發兵攻打匈奴,如此便可早日回朝。」扶蘇認真的說道。
蒙恬將軍素知陸言的為人,但是扶蘇公子正在氣頭上,也就沒有多說,當即將陸敬帶了出去,好言安慰,還是安排到了九原。
營帳之中,扶蘇看著案牘上的書信,眉頭微皺,「子玉為人,我知他定然不會亂朝政,如今這封書信當真讓人難以捉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