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巧用策賺救濟糧
韓信受辱之事雖然傳遍鄉里,但當地亭長並未因此拒絕韓信居住其家,其中原因也是可想而知,韓信素來受到平南侯照顧,關係自然不一般,亭長也是看中這一點,遂將韓信留在家中,每日三餐供足。
但是時間長了,亭長的妻子卻對此事非常的反感,平南侯當初只是因為韓信家貧所以資助,如今事隔多年,身為大官,如何會記起這種小事情。
加上韓信先前胯下之辱,若是被平南侯知道,也會嗤之以鼻,如此善待韓信,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亭長聽到妻子的此番言語,心中亦是琢磨不定,總覺得韓信和陸言的關係不一般,否則的話也不至於親自為其母守靈。
然事隔多年,韓信家財被偷之事,就是當地縣令也不多管,想必平南侯已經將他忘卻,於是亭長便和妻子商量,暫時將韓信收留家中,住在隔壁草房之中,每日供給飯菜。
韓信初安置在草房之中,三餐尚能供給,久而久之不聞平南侯音信,亭長對於韓信亦是不管不問,有時多日不給其食物。
對於此事,韓信亦是心知肚明,見到亭長已經無意收留,便折身又重回到自己的老家,靠著釣魚苟且過活,不常與人打交道。
此次陸言從咸陽過來,亦是聽聞韓信胯下之辱的事情,沒想到在當時傳的比現如今還要火,簡直就是當時的娛樂話題。
胡亥公子坐在馬車之上,必是陸言充當馬夫,這些幾乎都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子玉,你說我們這麼簡便的出行,別人會重視嗎?」
聽到後面胡亥公子的質疑,陸言有些皺眉的看向了一旁,兩列共有五十名騎兵,皆是嬴政下令保護胡亥的,當然了,對於公子們來說,千名護衛隊才算正常。
「公子莫要憂慮,馬上就要到淮陰了,那裡是泗水郡最大的縣城,我會派人將你安置的舒舒服服的,另外我會在此辦差,只要你不惹事就行。」陸言很是無奈的說道。
「父王不是下令讓你帶我前去視察民情嗎?你若是讓我住好的吃好的,還如何了解百姓之苦?」胡亥在車內有些愧疚的說道。
陸言聽到此話心中很是驚訝,莫不是這胡亥公子經過我這麼多年的點撥開竅了,當即停下馬上,看了車中的胡亥一眼。
「公子,難道你想隨我一同在縣城內辦公,用度節儉?」言語間充滿了期望。
胡亥當即搖了搖頭,「子玉誤會了,本公子的意思是,你應該給我多點錢,我想四處溜達,以便於賞賜那些窮苦百姓,也好博取個名聲不是。」
「你們這些將士,定要看好胡亥公子,若是有半點閃失,拿你們是問,還有就是公子自入淮陰縣之後,只得在縣中遊玩,不準前往郊外,以免生出禍端,所有錢財皆在公子身上,若是不夠,你們來湊,但若被我發現你們私自拿去百姓物品,不予錢財,全部按照軍法處置。」陸言說罷,立即策馬趕往淮陰縣城。
旁邊的將士皆是在馬上點頭,就是胡亥聽此,也只得嘆氣,「子玉當真是不講情理。」陸言聽后無奈,又將腰間玉佩取下,遞與胡亥。
「這樣總行了吧,贈玉之美,胡亥公子莫要在胡鬧了。」胡亥接過玉佩,心中大喜,立即收在袖內,故作鎮定。
兩人不過午時,便來到淮陰城內,四十名將士入住客棧,用來保護胡亥公子的安全,而陸言則是親帶十名校尉,趕往淮陰縣府。
而此刻城中陸續得知平南侯駕臨,無不出街觀看,唯有韓信,心知受過胯下之恥,不忍拜見陸言,怕是侮辱了其名聲。
陸言急於調糧之事,哪裡有時間去拜訪韓信,只得之後再議,淮陰縣令更是不敢怠慢,慌忙免冠出迎,很是恭敬。
殿堂之上,陸言居於首位,縣令、三老皆在其中,氣氛略顯尷尬,縣令首先上前敬茶,「侯爺,此縣郊外並無遷離之人,唯有糧食欠缺而已。」
陸言眼神微眯,這老小子當真是圓滑,自己還未開口,便先說明縣中情況,「我且問你,這淮陰縣缺糧多少,這泗水郡又缺糧多少,你可能估算出來?」
縣令被問,心中惶恐,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慌忙看向旁邊的三老,其中一名秩老見狀立即起身。
「啟稟平南侯,淮陰縣缺糧萬石,泗水郡其中縣城三座,因此糧食需要四萬石左右,不知侯爺可有辦法?」那老者緩緩的說道。
「那敢問一人可吃多少糧食,一縣令所有官員又需多少糧食?」陸言緊接著問道,眾官皆不知其何意。
那老者繼續答道:「一人入冬吃糧兩石有餘,一縣令月俸五十石,僅此而已。」
陸言聽罷,稍微點頭,「秩老所言有理,來人,將縣令以及三老家中多餘的糧食全部搜出來,先填補空缺,待到來年再行償還。」
旁邊的將士聽後有些茫然,但如何敢違抗陸言法令,立即分頭去搜糧食,那縣令見狀,只得跪下求陸言開恩。
「縣令大人,諸位鄉老,如今國家有難,藏私糧有何用,不若捐給國家,來年月俸送來,亦是無憂。」陸言很是淡然的說道。
幾位縣中官員因陸言此番話語,並無人敢反駁,心中卻很難受,身為官員竟然還要被剝削,這帳一定要算回來。
諸位試想,上級官員壓著下級官員交糧,下級官員憤恨,不敢得罪上級,自然需要壓榨,而百姓本是救濟對象,不好下手,因此只得去勒索商人,讓他們交糧,來滿足自己被強納糧的心情,正所謂我不好過你也別想高興。
陸言這計策雖然陰險,但最起碼那些富商交糧最後罵的人不是平南侯,而是淮陰縣令,但是當地百姓卻頌揚的是平南侯。
安排好縣中諸多事宜,陸言這才想起巷子中的韓信,如今韓信受胯下之辱,不知心情幾何,須得好言安慰才是,心中既定,遂辭別眾人,趕往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