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兄弟再相見
也許是金輝祺離家太久,金二石沒有聽懂他不是很標準的本地話還是怎麼的?好半天他才抬起頭沖金輝祺說到:「是輝祺呀!是不是被外面的花花世界給迷住了,就忘了自己的祖宗?平時不回來罷了,怎麼連清明祭祖都不願回來一次?」
金輝祺沒有聽懂他的話,只好用求救的眼神望向嚴庚生,嚴庚生就小聲的給他翻譯了一遍老人的話。
金輝祺正在那兒想著怎麼回答,就聽金二石繼續說到:「你怎麼也是一個有奶便是娘的人!竟然連你自己原本應該姓什麼叫什麼都忘記了!」
金二石這些話好像是在說金輝祺,但金大石知道這話都是說給他聽的。
金彙集連忙打起了圓場:「爸!人家大哥從小就在外面長大,相隔這麼多年,聽不懂咱們的話不稀奇呀!你看大哥和大伯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就別去計較這些了!」
金大石悔恨的說到:「二石,當年是我對不起咱媽和咱姐,這些年我已經知道錯了,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等他說完,那眼淚竟然也跟著落了下來。
金二石竟然也哽噎了起來,他幽幽的說到:「你知道嗎?當年媽趕走了石淑珍后,關著房門在裡面哭了一天,不吃不喝整整的一天呀!誰喊門她都不答應。等第二天她才勉強吃了點東西,但是喉嚨卻嘶啞得好幾天都說不出話來。
誰也想不到她會用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她臨走的前一天還偷偷地跑去辛家村看她的孫子,回來對我說她再也不欠石淑珍的什麼了!她還叮囑我看好自己的孩子,別委屈了媳婦。我當時雖然疑惑她怎麼突然跟我說這些,可就是沒有想到她在趕石淑珍走的時候,就已經存了這份心了!」等金二石說完,那淚水就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金大石也不住的擦著眼淚,他說自己下輩子下下輩子,就是做牛做馬都償還不了自己犯下的過錯。
金輝祺和金彙集兩人忙去安慰著各自的父親。金彙集說到:「親人團聚大家應該高興才對,怎麼說起傷心的事情來?」
待兩位老人的情緒都穩定了后,金大石又問起了父親過世的細節。父親在金大石離開的第三年走的,可是父親病重時卻不準別人去通知他,所以他當時也沒有趕回來。他知道父親當時一定恨死了自己,連死都不願意讓自己送他一程。
金二石低沉著向哥哥講述了處理父母後事的經過,他說自己當時剛成家立業,安葬父親的錢都是東拼西湊的借來的,直到五年後才還清那些債務。
等他說完兄弟倆又沉默了良久。金彙集見已經到了中午了,忙讓他妻子去做飯。
嚴庚生好心拒絕著:「我們不在這裡吃午飯了,等會兒回家吃去。」
金二石聞言斥到:「你要是嫌我這裡的飯菜不衛生,就一個人回去吃吧!」
嚴庚生急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怕你們嫌麻煩,既然二叔說話了,那我們就只好麻煩二叔二嬸和哥哥嫂子了。」
閑聊中,金大石問起了馮家的情況。馮二石說當初經過金大石的這麼一鬧,馮家就跟金家結下了仇恨,連兩個孩子,他們也不准她跟金家來往。後來馮艮又娶了一個殘疾寡居的女人,那女人過了幾年就走了,也沒留下個一兒半女的,可等她又轉嫁別家,第二年便生下了一個兒子。
馮家人見此便把怨恨轉嫁給了金家,找不到金大石,他們便對金二石發泄著內心的怨恨。
那幾年金二石的田地里,不是被人偷偷地放幹了水,就是被人暗地裡撒葯。更離奇的就是那年,金二石家的唯一一頭耕牛,早上還活蹦亂跳的,到了中午等家人放工回來就發現:它已經癱瘓在了地上口吐白沫,眼神都已經渙散了。獸醫說它吃了有毒的東西,已經沒救了。
金二石說那天村裡組織全村人都在村外集體勞動,只有馮艮因為說要走親戚沒有去。可等他找到馮艮時,對方卻不但不承認,還罵金二石像他哥一樣,喜歡仗勢欺人。
金二石說他沒有證據只好放棄了追究,只是可憐了那頭剛出生不久的小牛犢。他沒有錢買什麼奶粉,就用米湯竟然也喂活了它。後來他便搬離了原來住的地方,平平安安的過了這麼大多年。
金二石感嘆到幸虧馮家人沒有傷害他家的大人小孩,否則他這一輩子都要在怨恨中度過。
金輝祺通過嚴庚生的「翻譯」,知道二叔這麼多年來,替父親受了許多的冤屈,他不禁動情的說到:「二叔!你們全家受苦了!我現在在花城還混的有個人樣,你要是需要什麼幫助儘管跟我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金二石說到:「我過得很好,暫時還不需要什麼,只要你們還記著自己是嶺南金家村人就行了。」
這說金彙集的妻子喊大家吃飯,他們這才打住了話頭。
在飯桌上,金輝祺問金彙集現在在幹什麼?金彙集說自己承包了幾座山的果園,空閑的時候就走村串巷的收購各種農作物和藥材。
「喲!還是個老闆呀?」嚴庚生想著他金家人都怎麼這麼有頭腦呀?
就聽金二石說道:「我這幾個兒子中,只有彙集最有出息,其他的連跟他洗腳都不夠格!」
「爸!你這話太說重了吧!」金彙集一臉的不高興,他說只有自己讀的書比他們多,接收到的信息就比他們多,當然要比他們強點。再說也不能以錢財論出息呀!
「吃過午飯後,你們都到我的果園裡去看看吧?」
「好!」
「對了,怎麼沒把我大媽和嫂子帶回來嗎?」
「他們都回來了,還有他異母弟弟慶輝一家人都來了,都在庚生家裡了!」
「明天把他們都帶過來認認門,咱們一個爺爺的後人,可不能到了咱這一代,就生疏了!」
金輝祺敬了兩杯酒就說自己不勝酒力,將杯子放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