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夢魘
陰暗的天空，傳來「轟隆隆」的響聲，冰冷的雨，越來越大，很快就淹沒了山谷。
一些鳥獸，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無情吞噬，連逃跑機會都沒有。
「轟……轟」
無數巨大的石像，突然拔地而起，個個身形偉岸，瞬間就凸出地面，有血有肉的站了來，邁著堅實的步伐，向一座荒古之山奔去。
「呲……呲」
一道道五彩霞光，從荒山深處射出，巨人紛紛倒下，不過巨人皆是神色狂熱，縱然身旁同伴倒下，也不回頭，一往無前沖向荒古之山。
只見一個身軀高大，偉岸的身影，在荒古之山盡頭，仰天長嘆:「何為魔?」
身影頓時化作，點點靈光飄散，荒古之山，原本光禿的山頂，突然生根發芽，鋪滿山間，一些枯萎的細樹。
也瞬間變得粗大，岑天古樹，茂密繁多，掩蓋原本光禿的荒山。
山頂黑白陰陽二氣，極速流轉，形成一個巨大的轉盤，巨人悍不畏死，前赴後繼奔入其中。
「帝!」
一聲似是而非的吼聲，打斷了肖湘子的思緒。
一時間，只覺渾身酸痛，連起身的力氣似乎都沒有了，雙目留下血水，視線也逐漸模糊。
「嘶」倒在地上低聲呻吟，翻滾不停。
「啊……」
「這是……怎麼回事?」
肖湘子大聲驚叫，雙手努力在眼前晃蕩，想看清楚，卻一臉驚悚，盯著一雙原本，細膩白皙，富有力量的手掌。
開始慢慢變的乾癟，沒有一絲血肉感，就像乾枯得樹枝一樣，極其恐怖。
肖湘子咬著牙，努力壓著內心躁動，雙手掐訣，喘著粗氣，施展了一個平時，輕描淡寫的鏡光術。
看著鏡光術中，雙眼深凹下陷，面部乾癟，原本一頭烏黑髮亮的束髮，也變得灰白交加，一身衣袍也變得空蕩蕩，簡直形似骷髏。
「天煞老匹夫.……你出來。」肖湘子雙目血紅，大聲咆哮著，配合獨特的體型，竟有幾分妖艷之感。
天煞真君語氣有些停頓，驚疑不定，急促問道:「你小子看到什麼了?居然被吸成這幅鬼模樣了?以你的神識，不可能看到太多的東西呀!」
像是詢問，又似自言自語，聲音充滿好奇。
肖湘子恢復幾分鎮定后，低著頭空洞的雙目閃爍不停，有些驚恐道:「雨水.……很冷……」
「無數瘋狂咆哮的巨人，從地底鑽出……」
「還有.……」
天煞真君一陣焦急，頭一次催促道:「還有什麼?」
肖湘子想了想，才說道:「一座荒山，很大……很大……」
「看不太清，不過好像又經歷過無數遍.……」
肖湘子邏輯有些混亂，甚至連他都不知道，自己講的是什麼，只覺腦海空白一片，微微作響。
天煞真君有些驚訝，喃喃自語道:「難怪.……難怪，這可是歷代《天魔聖典》，無數繼承者，夢寐以求的，夢魘境界啊!」
隨即話鋒一轉，語氣平穩:「不錯，你小子還算有些天賦，《天魔聖典》算是入門了，未來那元嬰期，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元嬰.……期。」肖湘子只覺整個人，都處在天旋地轉的狀態，頭重腳輕，連思考都遲鈍幾分。
不過看到自身現在的狀態，抖了抖乾癟的雙手，還是苦笑問道:「真君，我這可怎麼辦?」
「嘿嘿，這算什麼?」天煞真君不以為意。
「這種夢魘之境，可是無數天驕，想要身臨其境來觀摩，這點代價算什麼?」
「預先取之，必先與之。」
「看看你自己修為!」
天煞真君沒有絲毫不耐煩，反而循循善誘，解釋起來，顯得很有耐心。
肖湘子聞言，神識一掃，面色由驚到喜，變換不停，有些不確定道:「練氣九層?」
他才進入練氣八層，不到一個月，剛剛穩固修為，居然又奇迹般，直接到了練氣九層!
這種修鍊速度，傳出去，怕是要讓一群，所謂的天驕汗顏吧！
天煞真君突然一陣咳嗽，聲音更加虛弱不堪:「咳咳.……好了，你先安心修鍊，這是日子盡量低調，不要在與這些內門弟子發生衝突了。」
「修鍊時，也最好選擇隱蔽之所，不要被人發現了，這身魔功，我也有些累了。」
話音剛落，聲音就消失在，肖湘子的腦海中，讓他一肚子問題，都被強行壓在內心。
不過腦海中，還是不時閃過一道偉岸的身影，彷彿在荒古之山盡頭，在向他招手，等待著他的歸來。
一切如夢似幻，如此真是。
心中默一聲念:「帝」
這個隱秘，也是他沒有告訴天煞真君的，話到嘴邊，也不自覺咽了下去。
最主要天煞真君，也沒有詢問後續的事情.……
他也就不用繼續敘述了。
不過一顆心，還是忐忑不安，似乎連天煞真君這種，元嬰後期的大修士，都對他夢魘世界里的經歷，感到好奇。
特別是後面，說到荒古之山時，更是語氣激動，帶著一絲急切。
這也更加堅定了，他內心隱藏，看到這個高大、偉岸身影的事情了。
看來有些東西，還要他慢慢摸索，這個天煞真君，也不可盡信。
但，搖搖頭，也只能一聲苦笑。
三年前，還只是一個凡人，很是普通，只想著金榜題名，功名利祿。
沒想到一場橫禍，導致全家慘死，幸好遇到天煞真君的一絲真靈，稀里糊塗就鑽到他的腦中，就成了一名修士。
短短三年，就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成長到現在，練氣後期。
練氣九層!
一些弱小的凡間王朝，新衰更替，似乎都掌握在他一念之間。
這種感覺讓他很充實，特別是經歷過夢魘世界后，才發現，世界如此奇妙。
浩瀚虛無，讓他一顆，原本還身戀紅塵的，跳脫之心，也徹底迷戀上夢魘世界中，掌控一切的感覺。
如果這三年，一直是在天煞真君的逼迫下修鍊，苦不堪言，那麼今日，他算是徹底知道，修鍊如此美妙。
吾即是天!
忍著陣陣酸痛，緩慢運轉《天魔聖典》，四周靈氣瘋狂蠕動，生成一道道螺旋，旋轉不停。
「呲……呲」靈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鑽入他的身體，原本乾癟的身軀，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血肉之色，手臂上的褶皺，也逐漸消失，肉色的皮膚也趨於平衡。
只見方圓三丈內，草木枯萎，小樹褪下青綠，枯黃之色，慢慢呈現。
肖湘子睜開雙眼，一道精光一閃而過，面色雖然依舊蒼白，不過已經恢復一絲血氣，不過烏黑的束髮，依舊灰白。
見到四周場景，沒有驚恐和不安，只是會心一笑。
手指稔起一朵枯萎的花朵，放在鼻尖，微笑著:「花的清香。」
清風吹過，三丈之內，瞬間變得光禿焦黑，奇藝的是帶著一絲清香，幽幽清光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