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突破
離開了芭拉蒂以後，基德便一直與夏洛並肩作戰，經歷的戰鬥，大大小小大概十幾二十場。
夏洛很快便察覺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基德缺乏正面對抗的能力。
更多時候，他都需要有一個人在前面為他製造機會，顯然，以前是瑞凱，雖然夏洛被羅克戲稱為坦克，但實際上，他並不是個肉盾，他是個劍手。
在正常情況下，應該是基德為夏洛掩護，而不是夏洛給基德創造機會，但許多次的戰鬥，顯然，都是夏洛在救援基德，原因無他，因為基德的短板十分明顯，當他的手槍沒子彈的時候，他就廢了。
一如下雨天的某鍊金術師。
以後他們的目標是偉大航道，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遇到一些極端情況導致他們分開行動，基德如果還沒有在缺乏支持情況下與他人正面硬抗的能力，或者勇氣，那麼，要麼鬼刀海賊團走不遠。
要麼，就是基德走不遠了。
這一點，夏洛很清晰。
人都是雙向的，基德在觀察夏洛，但夏洛也在觀察著基德，夏洛從不是個一頭熱血就把別人拉進團里的人，也許基德以前在東海很強，但他的目標，是偉大航道的終點，是one_piece，如果基德永遠只依靠著別人才能前進……那麼，他不需要廢物。
就連狂傲如他，都覺得自己已經跟不上前進的步伐，他不允許基德在後面拖著他的後腳。
所以，這一次察哈爾這種紙級中不上不下的對手，正好是一次對基德的考驗，同樣的紙級，子彈有限，以短板拼人家長板，不能輸，這是一個很嚴峻的考驗。
戰鬥觸覺，臨場反應，實力，缺一不可。
……
砰！
基德身體繃緊，後退了一步，但還是被一拳實實在在地搗在胸膛之上，聲音沉悶厚實，身體倒飛了三米之多，他呸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我去……這拳有點重。」基德胸口劇痛，動作便是一僵。
但察哈爾並沒有留給基德一絲喘息的機會，乘勝追擊，又再次欺近基德，雙手成拳。
拳勢如風，猛烈而狂暴，察哈爾的的拳勁比起羅伯特來說，弱上了不少，但是他的速度卻更快，攻勢更猛。在某個角度來說，如果被這類型的武道家近身的話，無疑是槍手的惡夢。
血從基德嘴角淌下，一時間無法閃避，只能不斷地以前臂擋住要害，雙手早已經失去知覺，但他知道，要是胸口小腹等地方遭到再一次攻擊，自己可能就撐不太住了，對方的拳頭實在是太重。
也是幸得他一雙眼睛利如鷹隼。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只見察哈爾攻勢沒有間斷，腳下不斷推進，而基德已經不知不覺間退到了擂台的角落，退無可退，但基德卻還沒有發覺自己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上面，只是沉著氣，凝神一下一下地擋下攻擊。
他甚至沒辦法多作思考，他不是夏洛，沒夏洛那種在極端劣勢下，仍然冷靜思考的能力，他只能在混亂之中，強行去抽出那一根依稀可見的線頭，尋找反擊的機會。
「哼！」
察哈爾突然冷笑一聲。
看到對方那副表情，基德不由心中暗叫：「不好，他要放大招了！」
只見察哈爾猛地作狀前進，基德本能地朝後一退，但肩膀卻撞上了身後的牆壁，心中赫然一沉，整個人如墮冰窖一般，寒意刺骨。
「避不了……不，還有機會！」基德咬牙，勉強側身。
但這時，察哈爾腳下朝後一踩，居然不退反進。
看到這一幕，基德朝側退開的心思也打消了，便趁機上前尋找反攻的機會。
……
「該上前的時候不上前，被逼到絕路才開始準備反擊，而且還上了對手的當……說你是弱智，會不會有點高看你了。」夏洛嘖嘖兩聲。
「怎麼說？」
夏洛冷笑一聲，居高臨下望著戰場，對於戰機的把握，罕有人出其左右，他怎麼會看不出退步只是一個誘餌，基德即便是靠牆，還是勉強可以應付對方的攻擊，經過剛才一番交手，哈爾察恐怕心中有數。
「看吧！」
……
看到基德上前，哈爾察嘴角露出了一絲殘酷的笑意，陡然朝前一踹，正好一腳踩在基德朝前踏出的那條大腿上，用力一蹬，直將基德整個人踩跪到了地上，膝蓋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不好！」基德膝蓋落地的一瞬間，便知道不對，腦中赫然已將線索串聯，明白自己上了對方的當，剛才若是閃避，還有機會拔槍……現在，已經晚了！
察哈爾雙手朝他的腦袋一抱，一躍而起，便是一記極狠的膝撞。
如之前李維的膝撞，一記便足以判定勝負。
這記膝撞如果真的結結實實地撞在基德的臉上，即使不死，他的下半生也很難繼續裝帥了。
基德冷汗都冒出來了，腦中思緒如電閃，卻是混亂一片。
「冷靜冷靜……」基德心中重複著。
一切就在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基德的腦海中回憶了很多東西，在體術一道上，他的天賦也許沒有凱瑞那種直覺，也沒有夏洛那種怪物般的悟性，但是……跟著他們這麼久，他也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學到的。
既然躲不掉，那就拼一把吧！
心臟瘋狂地跳動，一口粗氣喘出。
基德縮肩，雙手並起，左手擋住臉前，右手一記勾拳用盡全身的力氣打在察哈爾的膝蓋側面。
即使是基德本人也沒察覺，他的速度，在剛才那一瞬間比起以往都更加快，他在那生死的大恐怖之間，突破了一個瓶頸。
砰！
膝蓋被這突兀的一拳打歪，朝旁邊錯了幾分，左手一扶，猛地再次一推，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便將察哈爾的致命一擊強行格開，然後砰的一聲，將水泥牆壁撞開。
基德顧不得自己被擦得火辣辣生疼的臉，朝著旁邊就地一滾，一躍跳開數米遠，但察哈爾怎麼可能會放過他，連忙跟上。
可是基德已經從那一絲縫隙中找到了機會，以他的拔槍速度，只需要這短短的一剎那，他眼中閃過一絲殺機，扣下了板機。
砰！
子彈擦過了察哈爾的太陽穴，濺出一絲鮮血。
這一發，沒有命中，不是因為基德槍法差勁，而是在他開槍前的瞬間察哈爾側了頭。
「你惹怒我了。」察哈爾沉聲道，鮮血從額角滑下，顯得他的臉色猙獰無比，腳下一動，陡然拉近了與基德的距離，就在這一瞬間，他身上三個地方都透出了一股寒意，廝殺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他身上有三處地方都被槍口鎖定。
砰砰砰！
連續三槍，察哈爾以一種難以置信的速度左右扭擺，僅僅只中了右肩這處相對比較不要緊的部位，正在他穩住身形，想再次搶攻的時候，基德卻在他剛才閃躲子彈的時候，反攻了過來。
肩上的痛楚讓他的動作略微一僵，基德便已經趁機一拳揍在他的臉上。
即使基德的格鬥術不強，但憑他以紙級的體質，再怎麼弱，也有個底線。這一拳硬是把毫無防備的察哈爾打得退了幾步，脖子都像要被扭斷一般。
察哈爾用手在脖子一擰，卡的一聲，一雙眼睛帶著暴虐殺意盯著基德，冷笑一聲：「如果就是槍侍的全部實力，那可真讓我失望了。」
「是嗎？」基德臉上毫無表情，左臉頰瘀腫了一片，他抬起了手槍：「看看這次你能躲掉幾發？」
「你還能有幾發？」察哈爾低笑一聲。
基德沒有回答。
察哈爾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機會再次搶攻，搶攻只是徒露破綻。沉住氣，雙眼死死地盯在基德的肩膀，手指，以及槍管那一條直線上。
砰！
這一發在察哈爾的肋下穿過了。
砰！
這一發仍然沒有辦法擊中察哈爾，可就在他等待著第三發的時候，卻發現，基德已經不知不覺的接近自己，而因為他太過專註在那槍口上，根本沒有發現這一點。
「結束了。」基德冷笑，他扣了板機。
「哼！」察哈爾冷笑一聲，雖然距離已經如此靠近，但他還是有自信可以閃過這一槍。
砰！
察哈爾身體在開槍前便已經擰開，子彈擦過他的鼻尖而過，只需要再近一點，鼻子都會被崩掉，正想回頭說什麼的時候，他的眼角餘光只看到了一隻黑色逞亮的皮鞋。
這一槍，根本就只是個幌子，基德早知道以察哈爾的反應能力，這一槍是沒可能命中的，他把所有的力量都放在這一腳上面。
噗！
基德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防禦死角，輕躍而起，修長的腿綳得筆直，在半空劃出一個完美的半圓，刮著強風踢向察哈爾。
這一腳的力量大到把站著的察哈爾踢倒了在地上，又彈了起來，基德並沒有就此住手，又一腳像是踢罰球一般，出盡全力，踢向對方的胸口氣門之處。
所以察哈爾沒辦法重新站起來。
裁判倒數著，最後，他才高聲叫道。
「第六回合，勝利者，方達?基德！」
基德呸的一聲，吐出口裡的鮮血，伸出腫得像豬蹄一般的手擦扯嘴角。
「王八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