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長街殺戮
長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早晨八點的南部，寒意滲骨，儘管開發不多，但行人也當該是有的，同樣，不知為何，彷佛都消失不見了。
只有著蘭馬會成員，以及夏洛跟基德二人，彷佛其他人好像早收到什麼通知，這個早上在這個地方會展開一場廝殺，特意避開。
「追！一定要殺死他們！」那聲音的主人，是一個身高兩米多的壯漢，肌肉結實，手上提著一根實力鐵棒，看上去力量絕對不容小覷。
一群蘭馬會成員緊追上去，他們並非每個人都持槍而行，多數還是拿著刀劍等武器，畢竟除卻南海最新出產的手槍以外，其他的手槍，大多都還是燧火式，每一發擊射完之後，都得重新填充。
在夏洛他們出現之後，第一輪的子彈其實已經打得幾乎一乾二凈，眼見夏洛他們就要逃，也要顧不上再裝填下一輪的子彈，直接便是衝上去，他們不信就這麼兩個年輕人，三十幾個人一涌而上都解決不了。
然而，夏洛他們似乎根本就沒有逃跑的打算。
夏洛跑了幾步，發現耳邊聽不到槍聲，頓時瞭然，身後那幫傢伙沒子彈了，腳下陡然一轉，『流』卸勁，借勁，慣性彷若不存在一般，夏洛極為突兀地轉身，把身後的基德嚇了一跳。
與基德錯身而過，四目交投的一剎——
「上！」夏洛低呼一聲，整張臉平靜如井，不見絲毫波動，腰間鬼魚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手上，在鷹眼處，他學會了步法。
「步法，帶動刀，帶動我的人，掌控著節奏，控制著整個局面！」夏洛身形矮身一滑，眸光若電，身法若影，手上二刀流寒光四濺，平靜的表情彷佛帶著無盡殺意。
眨眼，三個頭顱拋飛，血噴如雨。
夏洛的腳步乾脆利落，腳下輕點，輕躍而起，蹬在一人的胸前，翻騰如鳥，直接左右點在那些蘭馬會成員的腦袋之上，朝著那個壯漢直衝而去。
這不是什麼輕功，而是『流』的一種運用。
無師自通。
……
戰鬥迄今，除了最初的突襲讓他感到生命威脅以外，對於眼前這些蘭馬會的成員，夏洛是一點都不放在心上，紙級的只有幾個，距離並級的壯漢，也即將會在一分鐘之內成為了他的亡魂。
在缺乏子彈的情況下，自己根本不會怕什麼。
唯一讓他擔心的，是基德。
他自己擁有二刀流這種極為適合貼身博斗的能力，他可以不怕對方圍攻而上，以他那驚人的反射神經，配合他的『流』，只要不是一大群紙級一涌而上，他都能應付得綽綽有餘。
可是基德不行，他本來就只是個紙級，即使擅於槍法，又或者戰鬥時候奪槍而用，但現在這種情況，他的能力卻幾乎沒用，就像是個雨天的某鍊金術師，因為對方懷裡的槍壓根沒火藥！
奪來還不如不奪！
夏洛只能儘快解決對方。
……
基德的確陷入了苦戰，他手上握著一把白色的手槍，造工精緻，只見他已經用這把手槍射殺了七個敵人，但是，這些蘭馬會的成員臉容猙獰而扭曲，他們連一點懼意都沒有。
任誰被殺死了這麼多人，都會考慮繼續戰鬥下去是否值得。
但是蘭馬會成員沒有。
而基德也知道為何，他沒有抱著一絲奢華，因為這是蘭馬會，那個蘭馬所建立的蘭馬會，那些人，不會因為死亡而感到恐懼，因為他們早已經被更恐怖的恐懼所支配。
他也知道，此刻殺的人越多，陷入這個黑暗漩渦便會越深。
可現在也沒有了選擇的餘地，以後死還是現在就死，這根本就沒什麼好想的，唯有一戰而已。
「可惡！」基德一咬牙，一拳痛揍在一個蘭馬會成員的臉，把他打得臉上開花，痛苦呻吟，但同時他也被人砍了一刀……幸好，他眼角瞥到，用一把搶奪過來的燧火槍擋住。
槍口崩斷，火花飛濺，彈在那些的臉上，臉上的表情卻連絲毫變化都沒有，又是一刀，一刀，一刀，一刀地從不同角度劈來。
他始終只得苦心於防守，這些蘭馬會成員比較起之前在海上遇到的那些海賊有個很大的不同，那些海賊，兇殘，但是許多都是怕死的，面對攻擊，他們會有猶豫，會考慮是不是該以傷換傷。
所以基德會有反擊的契機，他的反射神經，視力，都是一絕，甚至在視力上更要超過夏洛，他可以輕易找到對方的破綻，只要身體跟得上，他就可以在那一剎那開上致命的一槍。
但這些蘭馬會成員，悍不懼死。
因為他們知道，任務失敗回去，會有比死還恐怖的下場。
而且，基德也沒有子彈了。
他甚至無法抽空去望夏洛一眼，他只能期望夏洛可以儘快解決戰鬥過去助自己一臂之力。
「咳！」
基德大腿上挨了一刀，鮮血一飆，動作也隨之一僵，幾乎是一剎那，無數把刀便要架臨他的身上。
「還有完沒完啊！」冷冽眼神閃過一絲怒意，強忍劇痛，甩拳，一記重擊直落太陽穴，將一名蘭馬會成員擊倒在地，眼睛鼓凸生死不知。
奪刀！
鐺鐺鐺鐺鐺鐺鐺……
基德虎口一麻，卻同時擋住了三四把刀，幸得此刻他們的位置，真正能圍攻他們的人其實並不多，更多人都是在外圍偶爾刺上一兩下冷刀子，實際上也就四五個人在他進行毫無章法的攻擊。
更多的是將他陷進了一個無法動彈的境地。
基德手握著刀，左支右拙，發現自己根本不是用刀的材料，乾脆把刀當成是燒火棍來用，憑籍著紙級的力量企圖殺出一片天。
但他馬上就反應過來了。
不，不是馬上，是在他中了第三刀，切就在手指都幾乎被切掉的剎那才反應過來。
「不行！我不會用刀，這樣下去我破綻會越來越大！」基德右手一甩，便把長刀當成飛刀，殺了一個蘭馬會成員后，又再次揮起了拳頭與手槍，心中咆哮著：「夏洛你個王八蛋到底什麼時候才回來啊！」
……
如果把視角拉高，便會看到一幕，基德被幾十個人圍在中間，一層迭一層，似是單是靠擠，便已經可以解決他；而另外一方，則是一片血腥，夏洛身披黑袍，手上鬼刀翻飛不斷，隱隱有種感覺，就像是他的刀正在他的身側自行殺敵。
經常可以看到一個又一個的人被他重重踢開，手上劍或拍或割，全是攻擊對方的膝蓋，手腕，這些比起咽喉、心贓距離更近的部位。
他要爭取時間，他心中雖不焦急，可是仍然知道基德那邊有危險。
與其花費超過一秒的時間去殺死一個敵人，倒不如用一秒時間去將兩個敵人打得失去阻攔自己的能力。
他就像是一具高大與魁梧的壯漢，金剛不壞，刀槍不上，直直地走向了他的目的地，撞開一切障礙，仿若閑庭信步。
他的動作不見急促，也不見慌亂，呼吸有度，保持著一定的節奏前進著，他再一次一腳將一個蘭會馬成員一腳踢開，但這次，他終於都看到了他的目標。
壯漢臉色陰沉欲滴，又透著幾分不安，剛才人太多，他實在也是沒看清兩個目標在什麼地方，此刻夏洛突然出現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他還是拖著巨大的鐵棒就朝夏洛一步一步走去，「小鬼，惹毛了蘭馬會，你就在這裡給我死吧！」
說罷，手中鐵棒猛揮而來，帶著呼嘯的狂風，力大勢沉！
夏洛木無表情，不虛不緊地握著刀柄，彷佛一個踉蹌般朝前撲去，鐵棒在他背後掠過，掀起的狂風讓黑袍作響，長發亂舞。
眼見夏洛似乎快要倒地，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
一切如電光火石般發生，壯漢手上的鐵棒尚未徹底揮完，也未來得及收力再揮棒，一把漆黑筆直的長刀便從下巴而上貫穿了自己的腦袋，熱血滾燙，手腕乏力，鐵棒脫手飛出，直直砸向那一棒蘭馬會成員。
不發半句，殺死一個紙級，對並級而言，並不是什麼值得喜悅的事情。
這一番兔起鶻落，任是那些悍不懼死的蘭馬會成員也是怔住了幾秒，才赫然反應過來，抱著必死的決定朝夏洛衝鋒而去，可以說，此刻他們真的是必死，小隊隊長死了，全部人都得死。
死在蘭馬會那兇殘至極的手段上是死，此刻，殺死夏洛，說不定還有一絲生機。
於是，基德終於獲得了一絲喘息的機會，他已經快要撐不住了，他再擊倒了幾個敵人後，便看到一身浴血的夏洛緩緩走了過來，他身後已然是倒在一大片屍體，他雙目冷淡地望著基德，沒有說話。
基德木著臉，沉默不語。
夏洛錯身而過後，身後儘是慘叫哀鳴。
「太弱了……」
夏洛強得不像個人，這絕對不是他一個紙級落入下風的借口，所以他沒有所說話，只是沉默，直到慘叫聲盡消。
……
下個月我盡量兩更，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