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刀
「不會吧？臭老頭，該不會是你老眼昏花吧？」山治嘖了一聲，「那個鷹眼每一刀都是斬向要害，有這麼要命的指導？」
哲普冷哼了一聲：「像密佛格那般的強者，不會指導普通人，死在他刀下的人，沒有資格接受他的指導。」
山治一怔，望著戰場上的兩人，許久，他才皺著眉頭地道：「不會吧……」
路飛卻是破口大罵：「這個可惡的大叔，為什麼就不指導索隆！」
「你的劍手朋友，顯然是他的精神打動了密佛格，而不是用他的劍術。」哲普望著神色平靜中，出刀越來越快的鷹眼，沉吟幾秒，又道：「而那個少年，他的劍術上的天賦，顯然遠超你的朋友。」
即使路飛心中不願承認，但他卻不得不認清事實。
那就是，夏洛真的在進步著，而且是用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進步著。即使鷹眼的刀越來越快，但夏洛的節奏卻並沒有紊亂，似乎，有些什麼正從技巧，演化成了本能。
「他真的……好強。」路飛喃喃道，不過隨即又笑道，笑容中是說不出的自信：「不過，我會比他更強！因為，我才是要當海賊王的人！」
「哈哈哈！」哲普笑道：「遇到了這麼多強者，居然還沒有動搖你的信心嗎？」
「我跟他們一樣，我不會在這裡停下我的腳步。」路飛遠眺戰場，輕聲道，緊握拳頭，任前路遇到再多強敵，打飛便是！
……
「少年，你的名字。」
如今的夏洛，已經不像剛才那般勉強招架，多了幾分餘力，便道：「夏洛。」
「你沒有姓氏？」
「我，不知道自己的姓氏。」夏洛臉色不變，戰鬥之中的他，很難會分心想與戰鬥無關的事情，也許是因為如此的專註，才能夠讓他在不斷的戰鬥中進步。
「很好，那麼，我也稍微要動點真格了。」鷹眼，這裡的很好，顯然是指夏洛並沒有絲毫動搖，眼神一厲，手上的刀不快反慢，但這麼一慢，卻不是變得緩慢，而是變得沉重。
「如果擋住了……你就跟我走吧！」
鷹眼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如此有天賦的少年，或者，即使有天賦，可是他也不願意從零教起，至少，得具備一定的實力……這一刀，就是一個考驗，贏了，那麼這個天下聞名，世界第一劍豪喬拉可爾?密佛格，便會多出一個徒弟。
……
這一刀的凌厲與氣勢，任是誰都看得出來的，再不諳劍術，也感受到了遠處那看似普通一刀的威力，是何等的驚人。
船被砍開的一剎，除了夏洛有所感應衝出門看到以外，沒幾人親眼目睹，但此刻就不遠處，這一刀卻是一清二楚。
而鷹眼的話語，他們也聽到了。
鷹眼，要收徒弟了？
只要擋住了這一刀！？」
……
無形的刀氣把夏洛颳得臉上生痛，但都比不上這如山嶽般千鈞萬鈞般沉厚的刀意，把他的胸口壓得無法呼吸。
一刀下來！帶著咆哮的風聲！
「這一刀……躲不了！」夏洛感覺周身的空間都被這股刀氣所封鎖，就像是一顆一觸即發的炸彈，若是自己一閃，那麼這一刀的速度就會增快十倍，百倍！
不能躲，不能逃，只能夠，擋下！
雙手握著刀，膝蓋微彎。
全身肌肉顫抖著，骨骼在卡卡輕響，一雙帶著紫意的眼睛之中，所有的景物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把黑色的刀，精、神、氣，融為一體，『流』全面發動。
「我的刀，刀名，『夜』。」
鷹眼目光凜冽。
世界最強劍豪？夏洛在這種時候，神經質般咧嘴一笑，真的好強，這就是世界的巔峰實力了嗎？
那麼，我就擋給你看！
鬼魚！
拋開了防守，自是，一刀逆天而起！
緩慢如小山一般徐徐壓下的刀，以及，一閃而過的黑色寒光。
黑刀與黑刀之間的觸碰，響起的竟不是金鐵交加的聲音，而是——風聲，彷如颶風一般，數百，數千細碎的風流在涌動。
尤如鋒利至極的剃刀，將船的殘骸，撕成碎片。
夏洛周身附近頓時爆炸，無數的木屑紛飛。
……
「喂！發生什麼事了！」路飛瞪大眼睛，很想看清楚戰場那邊的情況，可惜，一切都被籠罩在煙霧灰塵之中。
哲普看著那團煙霧，瞇了瞇眼睛，沒有說話。
「他……不會死了吧？」山治喃道，剛才他聽得很清楚，那個密佛格說自己要動真格了，那個少年，擋得住嗎？
基德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邊，即使他的表情仍然冰冷無比，可是額角冒出的冷汗，緊握的木欄柵幾乎都被他捏成了木渣，無一不透出這傢伙緊張得要命。
一片的寂靜，似乎在等著結果的出現。
煙霧漸漸地散去。
露出了兩個人，正持刀交鋒的模樣。
只見他們兩人身處的戰場之上，到處都是一些細碎的，修長的斬痕，看上去就像是有一群人拿著把刀亂砍一般。
但他們都知道，這裡只有那兩個人，這些斬痕都是他們兩個人弄出來。
「你還是……沒有全力。」夏洛輕笑道，他的笑容怎麼看都有幾分僵硬。
「全力，你已經死了，不過很可惜，你仍然沒有通過考驗。」鷹眼嘴角帶笑，似乎有幾分惋惜。
多好的良才，彷若美玉。
夏洛知道，擋下剛才那一刀代表的是什麼，代表自己的劍術再也不用靠著自己去摸索，將會接受如今世界最強的繼承，但他沒有懊悔，也沒有可惜。
「你再強，你的劍也只是屬於你一個，我……走在你的道路上，永遠不會超越，也永遠不會成為最強，即使我擋下了，我也不會跟你走。」
「哈哈哈……」密佛格終於忍不住大笑了出聲。
夏洛仍然保持著握刀的動作，一動不動，說道：「雖然我擋不住刀說這些話，很馬後炮，只是……」他眼神一變，又變得平靜而深邃：「我會走出自己的道路，然後，超越你。」
密佛格笑聲漸斂，他慢慢的收了刀，也沒看夏洛多一眼，只是一邊道：「你很有天賦，你在偉大航道上，會遇到很多很強的人。」
「……我希望，可以看到成長起來的那一天，然後超越我。」
夏洛仍然是握著刀的模樣，他張口叫道：「可是，我的目標不是你！我會成為海賊王，而你，只會是我走向終點間的一幀風景！」
「哈哈哈……很有志氣！」鷹眼大笑著，這是在他身上極難得看到的一幕，他繼續走向自己的船，轉頭深深的看了夏洛一眼，把這個少年倔強的神態，記了在腦海之中。
「夏洛，我記住你了。」
如此想著，鷹眼上了那艘小船。
「喂，鷹眼！」一道身影越過了夏洛，走到了他前面，不是基德，而是穿著一身厚甲的克利克：「你是來取我性命的嗎？取我東海霸力克利克首領的性命。」
鷹眼看也沒有看他：「我沒有興趣，我已經玩夠了，要回家睡覺。」
「別這麼冷淡嘛！雖然你玩夠了，可我還沒有動過手！」克利克說著，雙手一抬，渾身伸出了許多槍管，低吼一聲：「死吧！」子彈狂噴而出，射向了鷹眼。
「不知悔改的傢伙。」鷹眼回頭，朝著地面砍了一刀，激起一陣煙霧。
這個克利克，連死在他刀下的資格都沒有。
當煙霧散去，鷹眼已經不知所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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