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剎那思維

  就在夏洛話音剛落的剎那，時間彷彿靜止了。


  「……」


  這是性騷擾吧？這絕對是性騷擾吧！？

  旁邊的索隆與及跟那條狗互肛的路飛都怔住了，任由那條狗張開嘴巴咬在自己臉上，一臉錯愕地望向夏洛，娜美臉上充滿媚惑的笑容也僵住了。


  「呵呵。」見氣氛有些僵，夏洛乾笑兩聲：「跟你開個玩笑，你鑰匙偷到手了？」


  呼……不知從何而來的風滾草翻滾而過。


  娜美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想作弄這個傢伙是不可能的了，滿嘴跑火車也不是知道什麼時候是認真的，但轉念便愣住了，奇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去偷鑰匙的？」


  因為你他媽是個聖母瑪莉亞啊！我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人，嘴上說不，身體卻很誠實，說什麼討厭海賊，結果他們要完蛋了就連命都不要的都要去救他們。


  大家逃跑的時候你不見了，要麼你就真的逃了，但既然你此際又出現了，那麼在肯定是趁著煙霧瀰漫的時候，跑去偷鑰匙了！這還用想嗎？

  事實上，這還真要想，不過夏洛腦筋一轉便直接得出了結論。


  夏洛沒有回答，只是高深莫測地一笑。


  「切！不說就算了！裝神弄鬼，喏。」她隨手拋了一把鑰匙過去，夏洛順手抄在手上，也沒多說半句廢話，反手拋給了路飛。


  路飛接過鑰匙：「娜美，你把鑰匙偷來了！？」


  「嗯……」娜美輕嘆，情緒有些低落。


  夏洛忍不住嗤笑一聲：「怎麼會有這樣的笨蛋，為了救『討厭的人』，海圖又沒拿，寶藏又沒拿。」說到討厭兩字的時候，還刻意加重語氣，用手做了個空氣引號。


  夏洛的聲音怎麼聽怎麼刺耳，句句都刺在娜美的弱點上——嘴上愛逞強，口嫌體正直。


  「對啊我就是笨蛋啦！我為了你們還冒險回去把鑰匙偷回來，今天這事後就各走各路吧！」


  喀嚓！

  路飛從籠子出來，大喊一聲：「我自由啦！」


  「真是恭喜你呢！」夏洛鼓掌，「然後呢，你們現在有什麼打算？」


  「打算，我先教訓一下這隻狗，再回去把那個叫巴其的打飛！」路飛鬆了鬆手指的骨節，喀啦喀啦作響。


  夏洛突然回頭，他的蜘蛛感應提示身後正有人靠近。


  果然，一個穿著盔甲的頭髮華白的老頭從轉角走了出來，背負著一根短矛，左手拿著個小盆子，動作有幾分鬼祟，時而四顧望去，但他一看到路飛的舉動，不由怒喝一聲。


  「不準傷害咻咻！」


  「啊啊，重要的劇情npc出來了，橘子鎮的劇情要正式開始了嗎？」夏洛隨口說著，語氣一副很興奮的樣子，但臉色卻是提不起勁，他望了一眼這條狗，看了下身後，一家寵物食品店，瞄了一眼那個老頭，喔了一聲，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來。


  「原來是這樣……哎，笨蛋真多。」


  「不跟你們多廢話了，我先走了。」娜美看到又有人來了，便打算離開了，腳步還沒邁出，就感覺被什麼拉住，回頭一望，只見夏洛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正不輕不重地抓住自己的手。


  溫潤如玉般的手，觸感很舒服，柔軟無骨，也沒有老繭，娜美不敢相信這是一個男孩子的手，被握住的時候，心跳不由加快了幾拍。


  「嗯？」娜美沒有馬上甩開，因為有點遺憾的是，她好像開始有點習慣夏洛這些無心的親暱行為，只是不解地偏了偏頭。


  「你別回去了。」


  娜美確實是打算回去，伺機再偷一次海圖，想法被說破不由是怔了幾秒，低聲咕噥：「關你什麼事……」


  夏洛嘆道：「我不想又回去救你一次啊！我剛才殺了他的人，又嘲諷了他，他現在是鐵了心要把我們給殺了，你回去很危險的。」


  娜美一怔，獃獃地看著夏洛，她不懂了，眼前的少年，說他無情，確實又無情到極點，路飛被炮擊的時候依然不聞不問，殺人不眨眼，手法純熟老練。


  腦海中許多片段重新浮現，清晰地落在眼前，娜美芳心一顫，勐地把手抽了回來，不自覺地在裙子上擦了擦，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不由悄悄地瞄了夏洛一眼。


  娜美輕咬下唇，夏洛的表情仍然似笑非笑，一副時刻準備看好戲的模樣，要說夏洛喜歡自己，她卻是絕對不信，別問什麼，這是少女的直覺，可是……娜美越想，就越溷亂，越搞不清楚夏洛到底想做什麼。


  「該死的溷蛋，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夏洛自然是不知道這麼多，看到娜美在發獃，便喚了一聲，沒答應，又喚了一聲，娜美才如夢初醒，啊的一聲。


  「喂！人家在跟你說話你發什麼呆啊！沒禮貌！」


  娜美聞言，忽然覺得剛才想這麼多的自己簡直是白痴，居然想知道一個精神病人在想些什麼，難道精神病還是傳染？啐了一口，娜美便反唇相譏：「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沒有資格指責人沒禮貌的人！」


  「meh。」夏洛聳了聳肩，不以為然，「總之你現在先別回去！」


  「不行！海圖很重要，這東西我一定要到手的！」


  「……」夏洛看著一臉倔強的娜美，突然笑了，「好，聽你的，去就去吧。」


  娜美還想著要是夏洛又開嘲諷時候該說什麼還擊，可夏洛突然軟了縮了，登時有一種揮拳落在空處的不舒服，狐疑地望了夏洛一眼，卻沒有再說什麼。


  直到這個時候，那個老頭才好像找到一個機會可以插話進來，語氣都帶著幾分急促，生怕被打斷：「你們是什麼人！？」


  夏洛似乎很不滿他打斷自己跟娜美的對話，瞟了他一眼，語氣尖酸而刻薄：「你這冒著生命危險回來喂逝世好友一條不願意去避難的笨狗的白痴能先閉一下嘴嗎？這裡在談正經事。」


  一片寂靜。


  這、這訊息量有點大了。


  這身披盔甲的老頭目露茫然，沒幾秒，似乎終於都將夏洛所說的話給消化乾淨之後，迷茫盡去，儘是驚駭，內心的震驚是無以復加，以至於忍不住脫口而出：「你是怎麼知道的！？」


  娜美怪異地瞄了夏洛一眼，從這老頭的反應看來，這傢伙又蒙對了，暗道：「又來了……這傢伙肯定會讀心術！」剛才也是這樣，明明自己什麼都沒有說過，卻可以說出自己故鄉被海賊肆虐，自己賺錢是為了把自己的村子贖下來，而且自己偷了鑰匙沒告訴過他，他卻可以輕易道出。


  如果真是猜的，那麼這也精準都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了。


  夏洛輕啊了一聲，淡笑道：「我其實是先行者，我的維度比你們這些低等人高上一丟丟，什麼時間空間在我的面前就是一個個同心圓，我同時存在時間長河的每一刻，這一幕我已經看過不少次了。」


  「……」


  風滾草再次出現，沒有人知道該怎麼回應，因為他們聽不懂。


  夏洛嘆了口氣，果然是沒有人懂吶。


  前文已經有提過，夏洛偶爾會有些記憶的碎片湧現，這讓他的思維上，與一般人有很大的出入，這很大程度體現在他的那些瘋言瘋語。


  維度、先行者的概念，也不過是其中之一，他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這些名詞聽上去好像很高大上隨便扯來裝個逼而已。


  「好吧，這不就是簡單的推理嗎？這條狗在這裡一動不動跟站崗似的肯定是在守護什麼東西不願離開吧？總不會腿瘸了或是智障吧，不然剛才也不可能咬路飛咬得這麼歡。」


  路飛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上被狗咬的地方，娜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夏洛就繼續說了。


  「在牠身後就是寵物食品店，你可以看到裡面那些食品的包裝上還印著這條狗的樣子，肯定是店主養的，而這家店破成這樣，至少也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人打理了，對吧？」


  娜美下意識地抬頭望去，果然是一家寵物店，不過這些事情誰會在意啊！望著夏洛的目光多了幾分異色。


  「所以說店主多半是死了，主人不在，才沒人命令得動牠，讓牠離開，牠大概是想著要守護著主人的遺物吧？跟海賊打了幾架，一直都沒動。」


  「你怎麼知道牠跟海賊打過架？」


  夏洛不屑地睥睨了娜美一眼：「你眼眶裡的是玻璃珠子嗎？巴其來了不到一個月，這條狗身上的傷新傷舊傷什麼的，總不會是他故意自己跟自己摔跤弄的吧？」


  娜美閉嘴不言，有些氣。


  既然娜美沒說話，那麼夏洛就繼續說了：「寵物店的門是鎖著的，一條狗能站起來用鑰匙開門？要真的那條狗也他媽成精了，建國之……咳，反正，吃的肯定沒有，一個月沒餓死，而且體型還這麼壯，大概就是這老頭回來天天偷偷跑回來餵食。但為什麼我會知道餵食的人是他，以及為什麼知道店主是他的好友，我相信在座各位，只要眼睛沒瞎或者稍為有一點點智商……」說到這裡的時候，夏洛還很可惡的食指跟拇指互扣，做出一個一丟丟的手勢來。


  「……都會知道。謝謝大家收聽由夏洛為你主播，誰是神探。」說完，便是朝著眾人微微躬了躬身。


  夏洛一邊侃侃而談，並沒有察覺到身邊人那些像看著什麼奇異生物般的目光。


  「這、這些都是你剛才那一會想出來的嗎？」娜美是最正常的一個，因為她已經有過幾次類似經歷，只是她沒有想到，夏洛不是猜，也不是蒙，而是有著極其實在的理據去支持他的話。


  不，她大概也想到過了，只是不認為夏洛這種精神分裂病患者會具備這種強大而清晰通透的思維能力。


  「難不成我真的會預知未來吧！你這個……唉了，不罵你了，小時候摔到腦袋的日子不好過吧？」夏洛用著憐憫的目光望著娜美，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喏。」一副孩子別哭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