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上岸
寒鴉號的船頭凋像是一隻寒鴉，長而尖銳的鳥啄往外伸延，成為撞角。
一個少年站在尖端邊沿，雙手平放，一把黑色的筆直長刀平穩地放在雙手手心之上。
海風吹拂而過，將其滿頭邪異妖魅的微卷黑髮吹起，臉色平靜，但卻俊俏得異常妖異，彷佛已經不像是一個人類。
蓬！
一陣海風吹來，整張橫帆吹漲，船的速度驟然快了幾分，但少年卻完全沒有搖晃。
一個水手被搖得腳下踉蹌了幾步，目光卻下意識地望向了船頭，以他的見識，實在無法想像船頭的少年為什麼可以站得四平八穩。
「下帆吧！風有點大了。」羅克叫道，幾個水手聽令連忙把帆給下了。
羅克早已經習慣夏洛的舉動，這兩個星期以來，幾乎天天他在會抽時間在船頭站著，反正不管他做什麼，別來找自己麻煩就好了。
這兩個星期，他可以受到吃盡苦頭，夏洛的性情之跳脫，讓他無從捉摸，偶爾人還不錯，蠻認真，這個他稱之為正常型態的夏洛，但比較討厭的，是坦克型夏洛，因為那型態的夏洛，嘲諷點滿，說話刻薄至極，羅克已經不止一次打算在半夜偷偷潛進船長室把夏洛生生勒死。
當然，有這個想法的人，絕對不止羅克一個，但敢這樣做的，卻是一個都沒有，包括羅克。
他專心地看著手中海圖，一邊看著腕錶型的羅盤，在羅盤上綁著一條半米多長的紅色布帶，他抬起了手，布帶頓時因風而飄起。
「嗯，如果風速穩定的話，大概明天便可以看到柯蘭吉島了。」羅克喃喃自語，看著手上的海圖。
「羅克，明天就能到了，是吧？」
羅克被突然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頭望去，只見夏洛正站在他的旁邊，專心地看著他的海圖。
「是的。」啊，還好，是正常型態的夏洛。
「那就好，希望那什麼巴其是並級的。」夏洛低聲地走向甲板：「我先去洗個澡，沒什麼事就不要找我了。」
夏洛現在確實渾身是汗，略為貼身的黑袍此刻更是緊貼著他的身體，展露出他修長而健美的軀體。
剛才站在船頭之上，也是一種修練，是夏洛突發想到的，船上因為海流，風速等各種因素，船會不斷地搖晃，這正好便是一種修練『流』的最佳方法。
海風的吹晃，海浪的衝擊，無一不讓他重心失衡，可是他在感受著那股力到身上的時候，又用肌肉，筋脈，骨骼，將那失衡的力量去轉移，去控制。
雖然不過短短的十多分鐘，卻比那天與穆迪戰鬥更累。
當然，戰鬥時候的靈感，以及死亡的壓迫帶來的進步會更明顯。
……
「已經一個星期了。」夏洛奢侈地用著乾凈的水沖洗著身體，那張漂亮臉蛋上一雙眼睛明暗不定，「是不打算追來嗎？」
夏洛站在船頭，其中一原因自然是修練『流』，而另外一個原因，卻是他在等著，等著迪卡戈的報復前來，只是這麼一去便是兩個星期，卻也是不知道為何他們一直沒有出現。
想了一會：「海軍直接過來輾壓的機會近乎沒有，我也不相信區區一個東海分部少校有這種能量，不過……」
他的眼中陰狠之色一現即隱，以己度人，如果他是少校，他用的方法絕對可以讓一般人生不如死。
只想，希望那個少校最好不是用這種方法，不然不管千辛萬苦，他都會回去將那個少校給宰了。
……
洗完澡之後，夏洛便開始看一些關於航海術，以及附近群島的一些資料書。對他來說，跟著自己冒險，說不定某一定這些紙級都沒到的水手跟羅克就死了，那麼半點不懂航海術自己，也許也得死。
與其依賴別人，倒不如自己開始學習這些東西，或許不能專精，但至少不會對航海術完全無知。
理論是這樣沒錯，但夏洛看了幾眼，就懶得再看下去了。
「無聊，這玩意真無聊，睡覺好了。」
這一天，就這麼渡過了。
第二天的天氣很好，晴天多雲，春天溫和的陽光透過窗戶把夏洛喚醒了，穿上袍子，便走出了甲板。
羅克站在舵前，專心致志。
「喂，羅克，早安啊！」夏洛笑著打了個招呼。
「船長，早丶早安，島已經可以看到了，只是負責觀察的水手說港口有一艘海賊船……」
「是嗎？」夏洛有些興奮地走到了船頭，眯著眼睛，前面已經說過，夏洛的視力可以說是怪物級別，別人要用望遠鏡，但他憑著雙肉眼，已經可以依稀看到了遠方彷佛只有一點的船。
「黑旗子……好像真的是海賊船誒！」
「要靠岸嗎？」羅克緊張地問道，生怕自己也得跟著上去。
夏洛臉上展露出了笑容，他轉頭對著羅克道：「不用，給我一艘小船，到時我再回來就好。」
……
望著夏洛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內，羅克的心情有些複雜。
他是一個孤兒，小時候撿到了本航海初解，在一番研究之後，硬著頭皮跟著水手在船上溷了幾年，又找到了本航海中階入門，看著看著，直到兩年前，才有資格說自己是一個航海士。
這些年來，玩樂的時間真的不多，幾乎都在工作，跟研究航海術，日子過得平淡無比。
有些時候，他內心深處也會期待，發生點什麼在老去之後值得回味的故事。
只可惜……羅克望著自己的雙手，似乎連握起拳頭都力量都沒有，嘆息一聲，許久無言。
……
夏洛站在小船上，任由海浪將他推往岸邊。
衣襟隨風飄舞，紫發煊赫，負手而立。
本想著自己這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態一定會震懾全場，但沒想到，船停泊在碼頭上，別說震懾到個人了，連條狗都沒有，一片冷清寂靜，只有海風嗚嗚吹過以及海浪的聲音。
「人呢？」
夏洛耳朵聳動了一下，好像也不是有什麼埋伏，而是這個城鎮真的就這麼安靜，宛若死城。
望了一眼旁邊的海賊船，四桅，誇張的紫色配搭，船頭凋像是一頭大象，整座船到處都是大炮，中間有個像是馬戲團帳篷的玩意。
一面黑色的海賊旗迎風飄揚，上面是一個宛若小丑般的骷髏，大紅鼻子格外顯眼。
「這……馬戲團還是海賊團啊？」夏洛忍不住吐了個槽，但他四處望去，不見一人，「不過不在這裡，應該就是在城鎮裡面了吧？」
「先進去再說。」
夏洛腳下用力，輕輕一躍，便落在了碼頭橋樑之上，回頭看著那條小船，想了想，也懶得管了，應該也沖不走，沖完了游泳回去也不是個事。
如此想著，便朝著城鎮里走去。
夏洛漫步著，也沒有什麼目的地，只是一路往前，希望可以找個人，海賊也好，鎮民也好，無所謂，只是想知道這裡發生什麼事。
整個城鎮一片寂靜，簡直像是進到里世界一樣。
「沒有血腥味？不像是屠村啊？我去，聽說那船長是惡魔果實能力者，該不會是擁有什麼活祭的能力把這裡的人全部弄死了吧？」夏洛越想越嗨，一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
夏洛的腦洞突破天際已經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任誰看到這種情況，也只會想著是兩個情況，一，這城鎮早被廢棄了，二丶因為有海賊，村民都避難去了。
活祭這種東西，還真的只有夏洛才想得出來。
「嗯？」夏洛神色一凝，走過這條街道之後，後面的一排房子居然一整排的都被刮成碎片，就連地面的泥土都反了出來，看到這情況，這傢伙腦子又抽了。
「我去！國土煉成陣！」
半響，沒有吐槽的聲音，夏洛點了點頭，這樣裝傻正常應該沒人會忍得住，想必真的沒有人了。
上前觀察了下那片廢墟，左右望去。
「這是被哪個龍伯踢了一腳嗎？」夏洛嘖了一聲，他自然也只是說笑，這種廢墟，大概也是被大炮之類的武器轟炸而成，不難看出來，呈直線，尾端有巨坑，九成機率是大炮。
「發炮的位置是在……碼頭那邊嗎？大海賊？如果是靠著這種大炮的海賊，也沒什麼意思。」夏洛並非說看不起那些依靠外力的人，只不過，他希望的是一場激烈丶充滿汗水與鮮血的肉體碰撞。
「鳥！嘩！好大隻鳥！好大個下巴！」夏洛抬起頭看，一隻大鳥掠過，鳥啄下面還拖著個肉色的什麼東西，夏洛乍眼一看，還以為它的下巴，但凝神一看，又失笑道：「居然有個白痴被鳥叼走了，哈哈哈……」
轟！
炮聲隆隆，一聲巨響讓夏洛臉色瞬變，迅速進入戒備狀態，轉頭望向了聲音的來源。
隨即，那隻鳥被轟中了。
「嗯？」夏洛眉毛一挑，腳下一動，便朝著那個方向跑去了，無他，鳥上的人，大炮，有海賊的島，空無一人的村鎮，無一透出一種似乎很有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