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流放的靈魂
莫斯科市區內的一家小旅館中，一名金髮碧眼的英國帥哥扒開百葉窗的一扇，小心地掃視了一眼左右街角。
看著何塞·亞歷克斯的動作，屋子裡坐在桌子上把玩著一把軍刀的納塔莉婭問道：「盯梢的人都還在？」
一旁博斯曼端著一張俄國當地報紙，一邊看，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他們越盯著我們，就越證明這些傢伙心裡有鬼。」
「將天王巨星的屍體偷出來，神不知鬼不覺地進行人體試驗，這件事要是公布出去，以杜小笙在世界上的人氣，恐怕那些人要承受無比巨大的輿論壓力。」旁邊靠牆站著的俄國壯漢抱著膀子說道。
「你們這些人也是，冒著生命危險跑來這，就是為了搶回去一具屍體，值得嗎？」叼著煙斗，一名坐在博斯曼旁邊的俄國老頭也笑著接話。
這間屋子裡一共聚集著七八個人，他們之中的大部分，都是曾經與杜小笙並肩作戰過的戰友。
聽到這兩人的話，納塔莉婭頓時有些不快，厲聲說道：「新來的，注意你們的措辭，杜小笙死沒死現在誰也不知道，你們是收錢辦事，只管把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俄國壯漢明顯不屑，乜了一眼納塔莉婭，對著桌上放著一疊資料說道：「那華國哥們兒的手臂和脊椎都炸掉了，人還不得被轟成屍塊？這樣還不死，你當他是三頭六臂的神明嗎？」
亞歷克斯搖搖頭，輕聲說道：
「現場的痕迹的確是杜小笙的，不過杜小笙的遺骸數據卻是故意有人造假。這也就是說明，有人在故意掩蓋事實，製作了杜小笙的確已經死亡的假象。」
「況且，我們現在有充分的證據表明，杜小笙是被分頭行動的俄國特種兵——古奧涅夫和妥拉耶夫兩個人合夥帶走了。」
他的話剛說完，一名坐在沙發裡帶著圓眼鏡的外國中年人也點頭說道：「不錯，我們詳細勘察了當時的戰場，發現在距離杜小笙出事兩百多米的位置，有幾個武裝分子的血液都被抽幹了。」
「而當時杜小笙的狀態一定是屬於大量缺血，我們核對了周圍發現的痕迹和DNA都表明，古奧涅夫和妥拉耶夫對杜進行了緊急的輸血搶救。」
博斯曼放下報紙，看向兩個俄國人說道：
「兩位，你們都是俄國在世界上最頂級的雇傭兵，在當地有著巨大的人脈關係網，如果沒有你們的幫助，我們別提找人，就是在這裡想要進行調查都寸步難行。」
聽到博斯曼的話，那名壯漢旁邊的俄國老頭卻搖搖頭說道：「博斯曼先生，沒人會和錢過不去，幾位讓我們做的事，眉目我們的確已經找到了。」
「我們早就和你們說過了的，在小半年前，第五十三號軍事基地的某處機密實驗室確實運回去了一具實驗體，他的身體狀況和運回去的時間，都跟目標人物相吻合。」
「不過……這單生意我們卻是不打算做了。」
沒給在場眾人說話的機會，老者身邊的俄國壯漢直接說道：「那可是我們國家最機密的核心研究所，據說這裡是專門進行生物實驗的軍事重地，其重要性幾乎等同於『核工廠』你們怎麼就不明白？想到這裡救人，肯定是不可能的。」
這兩個俄國人說的話，亞歷克斯他們早就在來之前已經得知了。
「人，我們當然還要救。不然，我們也不會不遠萬里從世界各地聚集到這裡。」亞歷克斯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可是軍事重地！就憑你們幾個，就算給你們弄幾輛坦克，也絕對連門兒都闖不進去！」
俄國大漢瞪大眼睛看著亞歷克斯吃驚道，本來他們兩人以為，這群人聽到堪比『核工廠』這幾個字，就會知難而退，沒想到亞歷克斯居然仍舊說要堅持救人。
見到兩個人看白痴一樣的表情，亞歷克斯的目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看向莫斯科的黑夜遠方，那裡是第五十三號軍事基地所在的方向，彷彿已經穿過黑暗，看到了靜靜躺在細胞修復再生艙中沉睡的杜小笙，堅定無比地說道：
「要救人，當然只能動腦子，我們來到這裡，要做的，只是想盡辦法，最大限度地得到杜小笙在第五十三軍事基地的證據，然後將資料交給華國和米國……」
乾瘦老頭抬起頭，目光掃過屋子裡或站或坐的一群特種兵忍不住問：「真是瘋子，你們知不知道這相當於偷竊軍.事.機密，為了一個不知生死的人，這麼做，值得嗎？」
聽到這句話，幾個人相視一眼，不由都笑了，博斯曼端著茶杯，直視乾瘦老頭的眼睛，輕鬆地說道：「我們的命都是杜小笙給的，只要能救他回來，這命還出去又如何？」
……
「距離一代天王杜小笙離我們遠去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接近一年時間，天王已死然而極限運動精神卻永遠的傳承了下來。近來，由極限運動俱樂部簽約的新傳奇巨星——列昂尼德，今天將挑戰最危險極限環境……」
「通過渦輪滑翔傘，列昂尼德已經在珠穆朗瑪峰上空滯留了整整三天時間，他即將在空中獨立完成穿越整個喜馬拉雅山脈的壯舉……」
「從某種意義上講，列昂已經完全取代了天王杜小笙的位置，成為了新的極限運動天王。」
虛擬空間之中，杜小笙像霍金一樣，癱坐在一台高科技輪椅上，用僅能動一根手指，翻閱著關於外界的信息，他的精神太虛弱了，彷彿被拋到了外太空與地球失聯的宇航員，偶能收到一點點信息，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聯絡。
原本奢華巨大的虛擬空間，此時已經僅剩不到十平米的大小，精神力構建而成的太空艙外殼，正在不斷地瓦解，露出外面如同宇宙般空洞的星空。
早在五個月以前，杜小笙的意識開始斷斷續續地恢復過來，原本已經陷入腦死亡的他，彷彿被宇宙引力無限拉扯的隕石，漸漸遠離地球，被拖進深邃虛無的宇宙。
這個過程無比緩慢，卻又似乎極快，地球上似乎有一道道力量，拉扯著杜小笙的精神力，不讓他徹底消失，死亡。
杜小笙知道，那是他上億粉絲對他的呼喚，大量的人氣值匯聚成一道粗大的能量團，死死包裹住杜小笙微弱無比的靈魂火苗，就好像一團裹著火星的棉花，維持著杜小笙漸漸熄滅的生命之燈。
隨著身體在細胞再生艙內緩慢恢復，杜小笙的意識開始漸漸蘇醒，然而八門遁甲並非隨便能開，與死神交換來的強大力量，徹底消耗光了杜小笙所有的一切，即使有上億人的呼喚，巨量的人氣值依然難以填補杜小笙油盡燈枯的身體。
精神的世界里，杜小笙好像被砍掉了雙腿，砍掉了肚子，砍掉了胸腔，砍掉了雙臂，砍掉了脖子，砍掉了下巴，只剩下一點點頭顱的蟲子，有一個聲音始終籠罩著他，不停地在對他說：
「放棄吧，你已經做得夠好了。」
「你太累了，就睡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
但是，杜小笙從未放棄，哪怕僅剩下一絲的神念，他仍舊在瘋狂掙扎，每次短暫的清醒，杜小笙都會拚命地控制人氣值恢復他的精神力，哪怕每次只能吸收一點人氣值，他也從未想過放棄。
「我杜小笙，從未輸過，哪怕和死神較量，我也絕不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