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誰去和親?
列峰迴京之後,第一時間就去宮裡復了命。
見到了皇帝,列峰一改早年間的傲上矜下,恭恭敬敬的給皇帝行了禮,為人沉穩了許多。
「臣列峰,參見皇上」
皇帝端坐在高位,俯視著跪在下首的列峰,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列將軍起身吧」
「謝皇上」
列峰依言站起,微微低著頭。
皇帝似乎對這樣的列峰較為滿意。
皇帝看著列峰,許久才開口道「你此番回京,倒是遲了許多日子,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列峰聞言拱手回道「回皇上,臣原先預定三月底可以抵達京城,誰知漠律那邊突然出了些狀況,臣便耽擱了」
皇帝眉心一擰,問道「漠律可是有所異動?」
列峰點點頭,「正是,臣在啟程之前,探聽到漠律有意聯合匈奴和大應,一起圍攻代國,臣擔心有事,便留下觀望了兩個月,所幸此事後來便不了了之了」
皇帝卻沉聲道「那你為何不將此事上奏給朕,若是出了任何差錯,可是你能承擔的起的嗎?」
列峰忙道「回皇上,臣起初是想寫密函告知皇上的,只是此事微臣也只是道聽途說,說因此造成恐慌,那就是臣的罪過了,臣想著先將事情查清楚,也好給皇上一個準確的消息」
皇帝聞言,沉默了一瞬,隨後才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列峰的說法。
列峰見狀又接著說道「臣在回京之前,已經將此事查清楚了,因漠律兵馬不算強盛,大應和匈奴並沒有答應,畢竟我們代國的實力可是諸國中最強的」
皇帝卻忽然冷哼一聲,「最強的?那為何匈奴此番卻敢出兵突襲我南疆?既然匈奴已經出兵,為何他們沒有答應漠律,合起圍之,而是孤軍奮戰呢?」
列峰微微皺了皺眉,「這一點,臣也是想不通,既然匈奴有意出兵,怎麼會拒絕漠律的提議呢?如今他們這麼做,風險可是大多了」
皇帝似是有些不耐了,「可還有什麼別的消息嗎?」
列峰眸光一轉,道「這次回來之前,臣派人去漠律打探過,聽聞漠律皇室有意與咱們聯姻,只是不知是打算嫁個公主過來,還是娶個咱們的公主回去?」
皇帝沉吟片刻道「自然不能讓代國娶個異邦女子回來」
列峰低著頭,嘴角輕輕上揚。
皇帝正在沉思,沒有注意到列峰的這個舉動。
隨後兩人又聊了幾句邊境的事務,列峰便離開了。
列峰離開后,太監總管秦良便親自倒了杯熱茶,送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卻無心飲茶,他忽然看向秦良,問道「你說列峰說的,會是真的嗎?」
秦良低頭想了想,回道「奴才以為九成是真的」
皇帝一挑眉,「哦?為何?」
秦良恭敬的回道「咱們代國土地富饒,又有礦產,這周邊四國,哪個不是虎視眈眈的盯著咱們呢,何況這些年朝中太子之位一直空懸,更是讓他們生了野心,若是他們果真聯手,後果真是不敢設想啊」
皇帝聽完秦良的話,忽然臉色難看了起來。
秦良見狀,連忙跪倒在地,「奴才多嘴失言,請皇上恕罪」
皇帝擺擺手,讓秦良起來。
他嘆了口氣,道「朕知道你沒有別的意思,不然早就把你拖下去砍了。不過你說的也對,太子之位空懸多年,確實應該好好考慮一下了」
秦良站在一旁,不敢再多言。
皇帝瞧了眼謹小慎微的秦良,倏地就笑出了聲。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還怕朕真的把你砍了不成?」
秦良咧嘴笑了笑,卻還是沒說什麼。
皇帝收住了笑意,忽的有些憂慮起來。
「如今南有匈奴出兵,北有大應虎視眈眈,如今西面的漠律若是再出亂子,那代國還真是危險了」
見秦良此番沒有接話,皇帝也沒有生氣。
忽然靈光一閃,皇帝喃喃道「和親?不錯,就和親」
皇帝剛剛露出一絲笑意,又瞬間皺了眉,他揚聲問秦良「該讓誰去和親呢?」
秦良想了想,低聲道「如今宮裡已經沒有適齡的公主了,若是想要和親,就要在郡主或者世家小姐里選一個了」
皇帝點點頭,卻覺得好像漏了些什麼。
他忽然看向秦良,「你為何不提慕雪公主?」
秦良垂首而立,恭敬道「是,是奴才一時腦子不好,忘記慕雪公主了」
皇帝卻笑了笑,「你這個老狐狸,哪裡是忘記了,分明是故意不說罷了」
秦良低著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皇帝思慮了一下,低聲道「不過,確實不好讓她去和親。她是高家的嫡長女,高忠如今鎮守北境,高戰又是要回到南疆的,若是朕讓她去和親,恐怕到時會邊境不穩啊」
說到這裡,皇帝似乎有了別的想法,他吩咐道「去,宣隸王即刻入宮」
沒多久,隸王便來到了宮中,見到了皇帝。
皇帝受了隸王的行禮后,便給隸王賜了座。
「隸王近來身體可好啊?朕瞧著臉色倒是比從前差了許多」
隸王臉色確實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蒼白。
他恭敬的回道「皇兄掛心了,臣弟只是近來睡的不太好,也沒什麼胃口,才會如此的,好在有凝霜陪在臣弟身邊,臣弟心裡才會好受許多」
皇帝表情一凝,尷尬的笑了笑。
「說起來,朕已經有些日子沒見過凝霜了,還真是怪想她的」
隸王聽皇帝提起凝霜,不自覺的露出父親的慈愛。
隸王忽然笑了笑,道「說起來,臣弟正好有一事要稟明給皇兄知道呢」
「哦?何事讓你這麼開心啊?」
「凝霜的婚事」
此言一出,皇帝嘴角的笑意便凝住了,只是盯著隸王。
隸王卻彷彿沒看見皇帝的異樣一般,接著說道「皇兄也知道,凝霜已經不小了,前些日子臣弟便給她尋了門親事,好在她自己也同意,臣弟就給定下來了,婚期便定在七月了」
皇帝皺著眉,沉默了許久,最終問道「是何人家的公子,竟被凝霜看中了眼,可是索齊啊?」
隸王搖了搖頭,「不是索統領,是刑部主事梁培達的公子,梁哲」
皇帝一怔,道「竟是梁哲?她從前不是總喜歡跟在索齊後面嗎,怎麼竟不是索齊而是梁哲?」
隸王輕聲道「從前那是她年紀小,分不清楚,如今長大了,自然便是不同了」
皇帝見狀,只是敷衍的扯了扯嘴角,沒再說些什麼。
而隸王,在頷首飲茶之時,嘴角露出了一絲狡猾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