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異姓王
瑤貴妃聽到高將軍誓不認罪，也不惱怒，而是轉頭望著皇帝，眼中儘是哀痛的說道「皇上，索丞相是國之重臣，一代忠良，怎麼也不能讓他這樣枉死才是，不然可就傷了文武百官的心吶」
皇帝厭惡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這個女人，說道「那是自然，高將軍，你說索丞相非你所殺，可有什麼證據？」
「皇上，微臣昨日收到丞相的信函，約臣今日一早到覓音台一聚，並且讓臣孤身前去，等臣到了覓音台時，索丞相已經遇害，氣絕身亡。」
「可有人能證明？」
高忠頓時語塞，他是獨自赴約，並無僕人跟隨，只得答道「沒有」
站在平南侯身側的年輕女子，溫柔端莊，發黑如墨。入宮后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但聽到高將軍的回答后，卻突然開口說道「但卻有人親眼見到你從索丞相的胸口拔出了那把劍，倘若如將軍所說，非你所殺，為何將軍要去拔劍？」
平南侯側目看了眼自己的女兒，低聲呵斥道「放肆，宮殿之內，何時輪到你講話了」
「平南侯此言差矣，這大殿之內並無外人，若瑩小姐當時又在現場，也算是人證，自然要將她所見的真相說出來才是」瑤貴妃瞟了一眼皇上，柔聲問道「皇上，您說是不是？」
皇帝看向若瑩，眼神微眯，他知道平南侯與索丞相私聊甚好，其女若瑩思慕索鷹已久，今日之事被他們父女看到，高忠怕是不好脫罪了。
「平南侯，貴妃說的有理，朕不會怪罪若瑩。」
「皇上，雖然有人見到是微臣拔出了那把劍，但可有人見到是微臣親自刺殺了丞相？」
皇帝聞聽此言，點了點頭，說道「將軍說的有道理」
平南侯嘴角輕扯，沖著皇帝說道「既然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事就由皇上裁決吧，微臣告退了」說完也不等皇帝應允，看了一眼若瑩便離開了大殿，若瑩見此只得向皇帝和貴妃匆匆行了禮，快步隨父親離開。
皇帝思慮再三，召開侍衛，下令道「將高忠先行押到天牢，容后發落」
幾個侍衛將高忠帶離大殿，瑤貴妃為皇帝倒了杯茶水，眼珠轉動，說道「皇上，如今索丞相枉死，百姓都在等著看皇上的裁決，臣妾認為，應該對丞相之子加以安撫，以示聖德。」
皇帝左手食指輕輕勾住瑤貴妃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說道「愛妃如此為朕著想，朕該如何賞賜你呢？」
「為皇上分憂是臣妾的本分，臣妾不要賞賜，只要皇上心裡一直走著臣妾就好」瑤貴妃溫順的靠在皇帝懷裡，眼中卻並無一絲笑意。
第二日一早，丞相府滿府素縞，人人哀痛，前來弔唁的達官貴人絡繹不絕，祥叔和索齊站在門口迎接來府的貴客，索鷹則在府內主事。外人雖看不出這兄弟兩個的大悲大痛之情，但他們蒼白的面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站在門口的索齊和祥叔遠遠的看見兩輛高棚馬車向丞相府駛來，馬車兩側還跟隨著一眾皇宮侍衛。
見此情景，索齊和祥叔對視一眼便急忙走下台階迎了過去，二人都知道這是來了宮裡的貴客。
隨行的婢女攙扶著瑤貴妃下了前一輛的馬車，二皇子隨後也從第二輛馬車一躍而下，來到瑤貴妃身側。
「索齊見過貴妃娘娘，二皇子」索齊和府里的一干人等紛紛叩頭行禮。
「哦？你認識本宮？」
「草民和兄長曾隨父親入宮參加年宴，遠遠的見過娘娘一面」
「原來如此」
索鷹得了通報，帶著在場的所有人前來迎接。
索鷹撩起孝袍，跪地行禮問安「不知娘娘和二皇子駕到，怠慢了」
「你可是索鷹？」瑤貴妃一雙眼睛俯視著索鷹。
「正是」
瑤貴妃看看在場跪著的眾人，緩緩開口道「你們都先起來吧」
眾人謝恩后紛紛起身，索鷹和索齊一起恭迎瑤貴妃和二皇子入府。瑤貴妃坐在大廳主位，二皇子居左。眾人站在廳內，不敢出聲。
「素聞索丞相的兩個兒子丰神俊朗，儀錶堂堂，今日一見，果然不虛。」
「娘娘過譽了」
瑤貴妃看了一眼答話的索鷹，又說到「本宮今日和二皇子是來祭奠丞相大人的，二皇子和本宮對於索丞相的離開都深表痛心，皇上更是茶不知味，雖然兇手是當朝大將，但本宮和二皇子都是向著丞相府的，你們放心便是。」
索鷹和索齊私下對視一眼，深覺此番話另有玄機，但不好多說什麼，只得行禮謝恩。
忽聞小廝回稟，府外來了一位宮裡的傳旨公公，正在等著大公子前去接旨。
索鷹雖然驚訝，但還是急步走向府門口。同時感到出乎意料的還有瑤貴妃和二皇子，今早出宮之時皇帝是知道的，卻並未告知她有聖旨一事。
眾人又一次來到府門外，齊齊跪倒在地，恭迎聖旨。
「索鷹公子可在？」傳旨公公尖著嗓子問道。
「草民便是」
傳旨公公看了看索鷹，點點頭，接著打開聖旨，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索丞相高風亮節，忠心貫日，今不幸離世，特追封為異姓王，賜號『寧』，王位由其長子索鷹承襲，欽此！」傳旨公公收好聖旨，雙手呈給索鷹，笑著說道「寧王殿下，接旨吧」
索鷹和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不已，忙叩頭謝恩領旨。
送走傳旨公公后，達官貴人們紛紛上前祝賀，這是當朝唯一一個異姓王，竟還不是皇親國戚，只是個沒有官職的丞相之子。
索齊雖然為大哥感到高興，但此時此刻皇帝下了這道聖旨，還是讓他感到不安，只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瑤貴妃和二皇子遠遠的現在人群外，看著那些朝臣趨炎附勢，趕著巴結新王爺的樣子，表情十分有趣，有憤怒，有不屑，也有冷漠。
又一次來到丞相府附近的韓末露看著眼前的一幕，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人都已經沒了，給個王爺當又能如何？她看見站在遠處的瑤貴妃母子，忍不住雙拳緊握，呼吸急促。
這時，身旁的許明義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衝動。
「你放心，我不會亂來」
「你能明白就好，不要讓憤怒沖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