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寧親王夫婦要回來了!
這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即刻就傳揚開來,即便那兩位正主還未曾抵達京城,皇城裡卻已經開始為了迎接他們的回歸準備起來,若非如今國事繁忙,連陛下都要親自去迎接了,只後來群臣阻攔才沒去。
寧親王當初領兵出征,在大戰中消失,寧親王妃重情重義,舍下幼子只身前往替夫出征,甚至還重創了敵軍,也成為佳話。只可惜,兩個人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齊王歸朝之後不久便繼任新君,也多次派人前去尋找他們,卻無功而返,世人心裡都認為寧親王夫婦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現在,寧親王夫婦時隔多年之後,竟然回來了!一時間朝堂上下諸人心中惶惶,如今的陛下,也曾是寧親王的左膀右臂,在寧親王失蹤之後,朝堂局勢瞬息萬變,後來也就被眾人擁戴成為新帝。
歲月如梭,十年光陰一晃而過,那兩個人現在突然要回來了,也讓不少人嗚呼哀哉,倘若當初寧親王回來,那現在上面的人會是誰,大家心裡都明白。只可惜,造化弄人,齊王成了皇帝,即便這兩個人曾經是一個陣營的人,已經成為皇帝多年的齊王,同寧親王之間究竟會是兄弟情深,還是背道而馳?誰也不知道,只盼寧親王的回歸,不會帶來腥風血雨。
在寧親王夫妻都失蹤之後,寧親王府也沉寂了一段時間,沒了王爺和王妃的王府只余兩名幼子,自然也就比不得寧親王在時熱鬧了。所有人都認為寧親王府要沒落了,不在有昔日的輝煌。然而新帝對那兩個孩子頗多照顧,時常招進宮來,又時時問詢兩人的生活起居,唯恐有人怠慢。甚至可以說,在宮中,陛下對寧親王府的兩個孩子比自己的兒子還來得親密些。
、。
寧親王府的格局這些年並沒有什麼變動,一應的花草樹木,屋中的擺設,都還是當初的樣子。
「碧雲姨,我娘親真的要回來了嗎?」管天麟問道。
碧雲看著他慈愛的點了點頭,「是的,已經在路上了,再過幾日,就能抵達京城了。」
「那我娘能認出我嗎?」
這話一問出來,看著他那張和王妃長得極其相似的臉,碧雲心裡一酸,險些落下淚來。這些年,她是看著這兩個孩子長大的,也很認真仔細的照顧著,可她終究只是個下人,只能在衣食住行方面照顧著,卻不能替代母親的角色。她也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很明白孩子對母親的依賴,當初王妃要去尋找王爺,誰也勸不了。原以為只是一年半載就能回來,可沒想到,這一去,非但王爺沒找到,連王妃都沒能一起回來。
「你是她的兒子,王妃當然能夠認出你。」
管天麟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有些懊惱的道:「我怕我認不出娘親來。碧雲姨,要是我沒有認出娘親,她肯定會傷心的。」
「小王爺,等你看見她,你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
「當真?」管天麟有些不信,那年他年歲還小,迷迷糊糊中醒來看見自己床邊有個女人,他一睜看見她,就直覺的認定那是他母親。可事後說了他們都不信,再後來,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她也沒有在出現過,如果不是堅信自己是親眼看見,他都要懷疑那是不是自己想象出來的人物了。
「當然是真的……」
「天麟。」琉璃珠子串成的珠簾輕動,走進來一個身材頎長的年輕人。
「大哥,你來了。我正和碧雲姨說起娘,娘親和父王要回來了。」
碧雲看向小石頭,這孩子小時候調皮,連王妃管教起來都直說頭疼,可自從那年隨著王爺和王妃相繼失蹤的消息傳來之後,他好似一夜之間就長大了,話少了,沉穩了,可卻叫人看著心疼。
長大之後,他長得更像王爺,連性子也像,這幾年隨著他日漸長大,他的心思就是他們這些大人都捉摸不透。幹將說,這孩子和王爺一模一樣,王府交到他手上,不會敗落的。可要碧雲說,他也還只是個孩子。
管天佑抿著嘴,雙眼直視著他,「今天怎麼沒去學堂?」
管天麟翻了個白眼,「那老頭子滿口之乎者也,聽得我耳朵疼。娘要回來了,我不去,我要在家等他們回來。」
「管天麟,你不願去就給我滾回來,你在學堂里那些事兒你以為我不知道?三天兩頭就逃課,和夫子頂嘴,現在不想去學堂都學會找借口了,你還真是有出息!」管天佑最後一句話語氣極重,對這個弟弟他一向偏愛,娘走的時候弟弟還太小,這些年管天佑對他在有些事情上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今日夫子找到他,問起天麟最近是否身體有恙,他方才知曉弟弟竟然已經連著兩天沒去學堂了。
「我不去!我說了不去就是不去。」管天麟腮幫子鼓鼓的,也瞪著一雙眼睛直視著他兄長。
碧雲眼見不對勁兒,就要勸,管天佑冷笑了兩聲,說道:「碧雲姨,你別管。這臭小子不揍他一頓他是不會知道天高地厚!」
「世子,小王爺還小……」
管天佑指著管天麟道:「你給我出來!」
「出來就出來,你以為我怕你啊!少拿兄長的名頭來壓我,不就比我早出生幾年,等娘親回來,我就告訴她你以大欺小。」
碧雲哪能讓他們兄弟倆真打起來,只是她才剛要攔著,這兄弟倆已經嗖嗖兩聲沒了影子,只留下碧雲的兩聲呼喊,她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王爺和王妃不日就要回來,要是看見這兩兄弟打架,她怎麼對得起王妃的信任。
「沫兒,快去找你爹和莫邪叔來。」碧雲轉頭吩咐女兒道。
管天佑和管天麟兩兄弟你來我往,可是一點不放水,很快管天麟臉上挨了一拳,他瞪大了眼,驚呼道:「你還來真的,還打我臉?」
「你以為我在逗你玩兒?」
「管天佑,你太不要臉了,打人不打臉你竟然打我臉!」
一刻鐘之後,管天麟大口喘息著,「仗著比我年紀大,你就欺負我!」
管天佑低頭看他,「服不服?」
「服服服,成天跟個老頭子似的,難怪都成年了都沒姑娘家喜歡你。」管天麟躺在地上朝天翻了個白眼,繼續數落道:「就你這樣,哪個女人受得了你。」
管天佑將目光投向遠方,「天麟,我們和他們不一樣。」
管天麟癟了癟嘴,伸出自己的手,轉眼間那手上布滿了黝黑的鱗片,「有什麼不一樣的?不是比別人更強更厲害?」
「你不會是因為這個,準備這輩子就打光棍吧?連碧雲姨說給你房裡放個人都不願。我都懷疑你是不是那方面有毛病!」管天麟不懷好意的瞄了他一眼,「連爹都能找到娘,你嘛,還是要比老頭子要強一點,以後肯定有姑娘願意嫁給你,就像娘一樣,喜歡到連孩子都寧願捨棄。」
管天佑踢了踢他,「起來了,回家。」
「管天佑,活該你找不到女人!」管天麟拍了拍屁股從地上爬起來,憤憤的道。
——。
時隔多年,再次踏入這片土地,顧玲瓏竟然有些膽怯。
京城裡依然繁華如故,看著眼前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她心裡不由感慨萬分。十年之後,她又回來了。
這一路上,因為自己身體虛弱的緣故,他們的行程也就放慢了許多,顧玲瓏知道管輕寒體貼她,如果不是她執意要回去看兩個孩子,恐怕管輕寒都不會這麼快帶她回來。
也不知道那兩個孩子都長成什麼樣子,想到這裡,顧玲瓏心裡又有些沉甸甸的,說不出的痛楚,她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只是對兩個孩子來說,她確實虧欠他們許多。如果他們因此對她這個母親有怨言,她也能理解。
這是一輛並不起眼的馬車,管輕寒要帶著顧玲瓏回來,一開始寫了書信回京城,可這一路上竟然有人來,每到個地方都要弄出不小的動靜來,後來兩人就換了個方式,喬裝打扮一番才清靜了。
管輕寒先一步下了車,又扶著她下來,顧玲瓏道:「你能不能不要把我當成布娃娃,我都說了我沒那麼柔弱。」
眼前的寧親王府還是以前那個樣子,似乎是翻修過,看起來很新。硃紅色的大門開了之後,守門的人看著他們發獃,管輕寒皺著眉頭,顧玲瓏捏了捏他的手,「誰讓你我走了這麼多年,這府上的新人不認識你也很正常。」
「幹將,莫邪!」
顧玲瓏說的是實話,他們走了太長的時間,這府上有人員變動是很正常的,管輕寒就喊了自己近身侍衛的名字。
這夾雜著無窮內力的聲音傳開,既熟悉又陌生,幹將和莫邪幾乎是瞬間就來到了大門口。
顧玲瓏看著兩人笑道:「好久不見,幹將,莫邪。」
「王爺……王妃……」
碧雲她們隨後過來,顧玲瓏滿臉懷念的神色看著這地方,碧雲她們已經為人妻為人母,分別的時候,她們還是青春年華的美少女,現在歲月的痕迹已經印刻在了她們的臉上。
「這些年,難為你們了。」顧玲瓏說道,又扶著她們起來,「快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再哭我都要哭鼻子了。」
碧雲她們都沒這話逗笑了,王妃還是和以前一樣,愛說笑。分別了十年之久,再次相見,王妃和以前仍然還是一個模樣,。
——。
管天麟看見過娘親的畫像,可是他沒想到當娘親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看起來是那麼年輕,一時間愣在了那裡。
顧玲瓏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兒子,長子已經長大成人,是個翩翩公子,他長得和輕寒更相似,年紀雖小,卻看起來成熟內斂。小兒子的個頭也都快趕上她了,他長得更像自己,站在那裡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動著。
顧玲瓏也知道自己不是個合格的母親,現在看見他們兄弟都長大了,雖然遺憾自己沒能陪著他們一起成長,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選擇。兩個兒子都長得俊俏好看,看起來也沒變成熊孩子,這就好。
管天佑對自己母親是有記憶的,他不像弟弟,對娘親都沒印象,面前的這個女人,溫柔的看著他們,不正是記憶中的那張臉嗎?
氣氛有些尷尬,王府的兩位小主子見著王妃竟然不叫人,碧雲看著整顆心都懸著,該不會是小主子對王妃有意見吧。
「娘……」管天佑心裡有無數的話想要說,他心裡也有不少委屈,想問她當初為何要捨棄他們兄弟,可是,理智告訴他,這不是他該問的,當時的情況,幾位皇叔都同他說過,嬸娘也好,碧雲姨她們也罷,都在他耳邊說過,讓他不要記恨自己的母親。
生他,養他,護著他的娘,他又怎麼可能會記恨她?少時不懂事兒心裡也曾有埋怨,可這些年,他也見多了人情冷暖,他能理解母親當時的選擇,他很敬重她。
「小石頭,那年走的時候,你就這麼高。」顧玲瓏比劃了一下,眼裡隱隱有淚光閃爍,「現在,都長這麼大了,這些年,我沒陪在你們身邊,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你可曾恨過我?」
她盯著他的眼睛,不等他回答,繼續說道:「不管你們恨不恨我,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那樣的選擇。」
「天麟那時候,還是個小嬰兒,我把你們兄弟託付給晉王妃,決然離開。這些年,我雖然虧欠你們兄弟倆,但我無愧於心。」顧玲瓏仰起頭來,不想讓自己掉眼淚。
「娘,兒子從來沒有怨過你。」
管天麟也連忙點頭,他能感受到娘心裡在傷心難過,她是愛他們的,只是,爹對娘而言,更重要罷了。
「娘,你和我夢裡夢見的一模一樣。」管天麟連忙說道,「娘,這些年你不在,大哥他總是欺負我。」
「管天麟,你別胡說。」
「我才沒胡說,你就是欺負我。娘你看我臉上這痕迹,就是他打我的,還專打我臉。」
「我還嫌我打你打少了。真該讓娘看看你什麼德行,想當初我小時候不聽話,我被揍得嗷嗷叫都沒說什麼,就挨了你一下,你還在這兒賣弄,要不回頭父王回來讓他教育教育你?」
管輕寒一回來連兩個兒子都沒見著面,就去了宮裡,這會兒還未回來。顧玲瓏看著這倆孩子鬥嘴,心裡一片安寧。
——。
寧親王夫妻回京了,聖上在宮中設宴替他們接風洗塵。
顧玲瓏盛裝打扮,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還有些不習慣,這種華麗繁複的宮裝,她現在極其不適應。
乘坐著寧親王府的馬車來到了宮中,顧玲瓏剛邁步走入大殿,周圍齊刷刷的朝著她看了過來。寧親王夫婦,世人都以為他們遭逢不測,沒想到竟然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時隔多年,對京城的人事兒顧玲瓏也不清楚,一時間也不知該往何處走,好在她這樣的身份,也不用去和誰打招呼。
「六嫂,你終於回來了。」
顧玲瓏看著眼前的婦人,她的眼角已經有了皺紋,幾乎是瞬間反應了過來,顧玲瓏幾步上前,握著她的手,「朝華?」
晉王妃點了點頭,「是我,這麼多年不見,六嫂竟然還記得我。」
「朝華,我怎麼可能連你都認不出了。當初我把兩個孩子託付給你,我打心眼裡感激你。」
兩人敘完舊,朝華說道:「天佑也成年了,前些日子,聽我家王爺說,陛下準備給天佑指一門親事兒,現在你們回來了,這事兒就得你們自己拿主意了。」
顧玲瓏笑了起來,這個時代的人結婚都比較早,管輕寒當初都已經是個大齡未婚青年了,算得上是皇室一朵奇葩。她這一回來,還把天佑當孩子看,在世人眼裡他們都已經到了要成親的年紀。
「這事兒不急,回頭我和輕寒商量商量。」顧玲瓏應道,又問起她家孩子。
顧玲瓏心裡想著還好他們回來了,這要是再回來晚一點,豈不是連兒媳婦都娶進門。
顧玲瓏離開多年,對現如今京中的形勢並不清楚,便是皇族中的諸位她也認不全,有人上前來,晉王妃便提上一句,倒也相處得融洽。
沒多久,皇帝過來,顧玲瓏朝著那人群中看了一眼,倒有不少的熟面孔,他們的面龐或多或少都有些變化,染上了歲月的滄桑,那一行人里,反倒是管輕寒看起來更加年輕,時間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那結界中的幾年光陰,好似停滯不前,連她也沒什麼變化。
朝臣們三呼萬歲之後,宴席這才開始,一群舞女湧入,獻上歌舞表演。顧玲瓏和女眷們坐在一起,不時朝管輕寒那邊看一眼,他們兄弟幾人多年未見,觥籌交錯之間,談的甚歡,看起來感情並沒有變淡。
像這種宴會,顧玲瓏也沒心思吃東西,也就和朝華聊天解悶兒。
「六伯母。」一個甘甜的嗓音在耳畔響起,顧玲瓏下意識的朝著聲音的主人看了過去,是個端莊大氣的年輕女子,做了婦人打扮,一時間顧玲瓏也不知道她是誰。
離開多年,皇族中有多少的子嗣,眼前的女子也不知是哪一家的,喊她六伯母,定是皇族中的人。
朝華笑著道:「薔兒來了。」
薔兒……顧玲瓏恍然大悟,竟然是齊王的女兒,如今的長公主,小時候也時常來家裡玩耍。
「薔兒都成親嫁人了,我這多年沒回京,都快認不出了。」顧玲瓏說著朝她招了招手。
「薔兒雖然長大了,可六伯母一點都沒變,薔兒可是一眼就把您認出來了。」
這嘴巴可甜了,顧玲瓏笑著拉著她的手,「六伯母老咯,這一晃眼,你們個個都長大了。」
齊王繼承大統之後,如今後宮也進了不少人,除了薔兒之外,底下也有不少子女,但在所有子嗣中,嫡長女的地位是其他人都比不上的。
坐在高座上的皇后此刻卻是強顏歡笑,皇帝如此興師動眾的要設宴迎接寧親王回朝,在寧親王失蹤的那些年裡,陛下對寧親王的兩個兒子又格外優待,不但時常叫他們來宮中,對寧親王府世子還特意讓指派了名師教導,對他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好。如果不是那孩子是寧親王的兒子,她都要懷疑這孩子究竟是誰的種了。
酒過三巡,眾人都有些醉醺醺了,幾位王爺都喝得面目通紅,皇帝本是坐在龍椅上,後來直接走下來同兄弟們湊一塊兒,酒喝多了之後,也就少不了胡言亂語一番。
「六哥,這位置,本該是你坐的,這些年我戰戰兢兢,如今你回來了,我便把它還給你。」
這話一出,原本熱鬧的場面頓時安靜下來,顧玲瓏皺了皺眉頭,陛下怎麼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論是真情還是假意,都將把他們推上風口浪尖。
晉王的酒頓時醒了一大半,面色煞白,他有心想要說點什麼來解釋,可這樣緊張敏感的時刻,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
管輕寒神情漠然,他回到這裡,並不是為了那王座,只是想來道個別,他低頭看著對方,說道:「陛下,你喝醉了。」
「六哥,我知道我在說什麼,我一點不想坐上去,可我當時沒辦法。六哥,你比我更適合。」
管輕寒放下手裡的杯盞,「你是個好皇帝,這個國家被你治理得很好。時間也不早了,我看今天的宴會就到此為止吧。」
管輕寒站起身,朝著顧玲瓏走去,顧玲瓏淺笑著挽著他的手臂,兩人相攜而去。
管天佑和管天麟也緊隨其後。
「六哥……」
皇后嚇得臉都白了,嚴重的危機感撲面而來,她努力穩住情緒,吩咐陛下身邊的侍從,「都愣著幹什麼,陛下喝醉了,還不把陛下扶回寢宮。」
顧玲瓏和管輕寒登上王府的馬車,她笑著道:「陛下這話一出,你這可是又要成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管輕寒拍了拍她的手,「無妨。我們本就不會在這兒呆多久,等你身體在養好些,安排好府里人的去處,我們就離開。」
「天佑和天麟還不知道呢,你和他們說了嗎?孩子們願意離開這裡嗎?」
「不管他們是否願意離開,我會尊重他們的意願。」
……
寶成三年,寧親王夫妻歸朝,一載余,某日寧親王府突然人去樓空,府中諸人不知去向。陛下派人查找,未曾找到一絲線索,月余后,一封密信呈上堂來,原來寧親王早已在別處安家,此番回來只是為了道別,最後囑咐他們不要派人尋找。
顧玲瓏和管輕寒一行人越過界湖,十九郎並未回玉虛宮,而是選擇四處雲遊,平安倒是挺有慧根,進了禪宗,澹臺璟回了澹臺氏,顧玲瓏陪著管輕寒去尋找族人,花了數年時間,天魔一族和人族簽訂了和平協議,全族居住在了沙海之南。
天佑和天麟兄弟倆出去歷練,拜師學藝。顧玲瓏養好了身體,管輕寒將自己的漫長的生命與她共享,她在沙海之南住了一段時間,就嫌煩了,和管輕寒一起遠行,勢要看遍世間百態,滿目山河。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你在,我也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