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萬里長征從頭越

  酒足飯飽之後，沈叔樂回到自己的房中。


  這一次恍如隔世，好像昨天還是個一腔熱血的小警察，今天就已經變成了一個武道有成的小高手一樣。


  沈叔樂現在依然記得那部水火參玄道的功法。


  現在的問題是，那部功法真的能在北權星修鍊嗎？

  那個世界，李家王室的絕學，能夠為『南星北斗生死錄』打下堅實根基的水火參玄道，在那個『夢』中，沈叔樂已經修鍊到了純熟境界，只要再磨礪五年左右，按照向天海的估計就可以修鍊到大成境界。那個時候，體內水火意象相濟，陰陽暗生，就可以藉助著輪轉的變化開始參悟『南星北斗生死錄』的生死無常之意！


  「水火者，坎離也。亦是陰陽對立的一種表現，水火參玄，修鍊到高深之處，便可運通陰陽，功法性質陽極陰極，自若變化。人有五府，如同五行，五行有正反，也為陰陽。以陰陽正反之意，反覆錘鍊五府之氣，使之如同生克滅絕，如同輪轉不斷。修鍊時候，需要時時刻刻銘記此真意，觀想其輪轉生克的意境。」


  這一段總綱是沈叔樂『三年』以來每日每夜都必做的功課，按照其中所載，沈叔樂開始在腦海中觀想那陰陽輪轉，正負變化。他如今算是萬丈高樓從頭來，熟練無比！


  腦海中那輪陰陽輪，其中兩邊，一者冰寒，一者熾熱，表現形式為坎離水火。


  五府之氣自然循環，按照相生變化，之後相剋變化，以這水火陰陽輪統御之……沈叔樂一心平靜，氣感很快就產生了。他的五臟之中，臟氣逐步累積，性質有兩極。


  科幻時代，室內的溫度都是恆定的，像是沈沁芳這樣穿著牛仔短褲，短t恤的也不會覺得冷或者熱。


  沈沁芳在外面的沙發上刷社交軟體刷得正嗨，忽然之間莫名覺得有些燥熱。


  不對啊，今晚上沒吃什麼大燥之物啊……沈沁芳皺了皺眉，額頭有些沁出汗來了。


  「媽，明天喊設備檢修公司的人來看看我們家的恆溫設備吧，突然變熱了，真難受。」沈沁芳說道。


  可是突然之間，沈沁芳又覺得有些寒冷，裸露的大腿，手臂上結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見鬼了，怎麼又突然冷起來了？沈沁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站起身來，找了個小毯子給自己裹起來。


  突然，她心裡一動。


  喂喂喂，不會吧，老爹，你不會真的回來參加阿樂的慶祝儀式了吧？我可是你女兒，你雖然成了鬼，可不能害我啊！沈沁芳心裡有些不安，無論在任何年代，女孩子對於這種未知的東西都會帶有一種天然的恐懼，即使那個鬼可能是自己的老爹。


  與此同時，沈叔樂很平靜。


  修鍊水火參玄道的話，真氣性質就會變成兩種。可是在有所成就之前，並不能夠按照心意隨心所欲的變化性質。所以，在初期的話，沈叔樂只能單獨使用玄冥霜凍道，或者是大日紅雲生。幽冥十殺的煞氣太重，現在也不能施展；而破煞火焰刀對於內氣的要求還遠在幽冥十殺之上。


  目前為止，在沈叔樂所會的四門技藝之中，他只能用拳腳功夫。器械之類的只能等到日後水火參玄道登堂入室之後，才可以慢慢加入修行。


  沈叔樂感到自己今天晚上吃的東西已經逐步被消耗了很多，若是繼續修鍊下去，就會損耗自己的元氣。乘勢收起修鍊，沈叔樂略帶興奮地站起身來。


  我也是可以修鍊的人了！而且這門武學似乎能夠成就頗高的境界！

  修鍊之後，在打坐過程中，其實就是在慢慢蘊養精神力量，所以沈叔樂現在是越修行越精神。沈叔樂注意到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十一點二十了。


  嗯，現在這個時候阿蘭姐應該睡著了……沈叔樂想要出去找一個安靜的公園好好試驗一下自己的拳腳。這幅身體還未經過鍛煉，恐怕還要拉伸一下筋骨什麼的，才可以完好地做出招式動作來。


  沈沁芳還沒睡，還趴在沙發上刷著微博那些東西，時不時地還發出傻笑。


  「阿樂，你要出門？」看見沈叔樂走了出來，沈沁芳嚇了一跳，因為沈叔樂的動作悄無聲息，就像是貓一樣。


  沈叔樂點點頭：「我出去走走，第一天上班還是太興奮了些。你早點睡，明天不是要要去學校嗎？」


  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沈叔樂走了出去。


  到了街上之後，他常常出了一口氣。這條街的公園離阿蘭姐的滷菜鋪子可有四個街區，大概五百米的樣子。沈叔樂開始了輕輕地跳躍，以呼吸帶動體內的氣息變化。


  一吸納入氧氣，產生熱量，這時候激發陽性變化；一呼吐出廢氣，讓身體放鬆，這個時候激發陰性變化。這是在那邊世界，向天海教給自己的兩極納氣法。這算不得什麼太高明的動作，只是反覆訓練，就有助於身體潛移默化接受水火參玄道的性質變化。開始的時候，這樣做會讓自己胸悶，甚至是有些呼吸困難。可是堅持一段時間，就會引導身體產生極好的變化。


  「呼，哈，呼，哈，呼，哈……」帶有節律的，沈叔樂開始訓練自己的呼吸。


  前面時候，沈叔樂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臉上青紅一片，可怕非常。可是三百米之後，他的呼吸逐步緩慢下來。沈叔樂的主觀能動發揮了作用，在這個時候，已經有了不小的進展。又過了一會，沈叔樂的肺部開始麻木，他就透過肌肉組主動壓放肺部來達到呼吸的作用。這種兩極納氣法對於胸腹筋膜肌肉的鍛煉也是不容小覷的。


  不一會功夫，沈叔樂就到了街心公園。綠樹茂密，幽靜無比。


  玄冥霜凍道，沈叔樂雙拳上沾染上冰寒，拳揮舞之間有咔咔咔的響聲，如同冰塊深結時候的脆響。現在街區的溫度大概在二十三度左右，非常合適的溫度，讓人不會太冷也不會太熱。他的雙拳如同兩團深藍，帶出冰冷的氤氳寒氣。沈叔樂的肉身筋肉骨頭還未拉伸完畢，到了細節時候難免有些受到拘束，很多比較極限的動作還不能做到位。


  配套拳法，配套掌法，在各自修鍊了兩遍，一共四遍之後，沈叔樂水火參玄道的真力一變。先是周身毛孔收斂，竅穴閉合，把自己從那股寒霜意境中抽調出來。在那之後，沈叔樂身邊冰霧繚繞，望之如同雪人冰人。


  深深呼吸，沈叔樂知道現在初練水火參玄道，一定不能著急。每次動用坎水變化或者離火變化時候，要在兩者之間做好銜接緩衝工作。功力未到火候之前，乍冷或者乍寒的改變都會讓肉身元氣受到根本傷害。


  調整完畢，沈叔樂長長地吐出一條白氣，就好像是空調吹出的冷氣一樣。持續了二十秒，這團適才運功鬱結在五內中的寒氣才被深深排除。


  雙手展開，如同仙鶴，飛凰，神龍，矯健而靈動。


  沈叔樂現在開始每一擊都呼呼生風，熾熱難當，雙掌隱隱有些赤紅。這是和玄冥霜凍道並立的大日紅雲擊，兩者合而為一之後，就能夠組成一套日月熾霜殺。現在的沈叔樂並不能夠達到水火相換的境界，同一時間之內只能施展一種水火變化。相離，相換，相生，相濟，相激，這是水火參選道的五種境界。水火相濟的境界就是大成，而大圓滿的境界乃是水火相激。


  適才的冰寒蕩然無存，沈叔樂現在如同火人，滾滾熱力從身上散出，仔細觀察身邊的空氣受到熱浪激發變得有些扭曲視線。這套日月熾霜殺，不同於普通的應用之法。這是一套養身，鍛氣，招數，真意，四大並存的一套招式。修鍊日月熾霜殺，能夠做到讓身體儘快適應雙極並存的真氣，又能夠以修鍊的水火參選道真意反過來促進本身的進境。


  向天海傳授這套功法時候就已經說過，這套功夫是昔年武道中水火道士齊雲天的功夫，是水火陰陽變化中頂尖的招數。如今沈叔樂以這套功法錘鍊肉身，打撈基礎，再合適不過了。配合李家王室的水火參玄，幾乎讓沈叔樂有一種時時刻刻都在改變肉身的充實成就感。


  按照向天海給沈叔樂安排的學習路線，他先修習水火參選道，之後大成之後再修鍊李家更高層的南星北斗生死錄。在那之後，向天海再把他本身的幽冥錄傳授給沈叔樂，如此一來，以南星北斗生死錄為根基，沈叔樂就可以橫亘正道魔道，讓自己的功法體系廣博浩大。


  簡而言之，冷熱，水火，對立，統一，陰陽，南星北斗，乃至於生死輪轉，正魔合一，這就是李家王室一脈修鍊的步驟，也是沈叔樂今後應該一步步實現的路數。


  這一趟拳掌冰火的演練，足足消耗了沈叔樂一個半小時。他是那種平時看上去很隨意，但是到了大事上很仔細的性子。一絲不苟地再三檢查修鍊進程之後，沈叔樂才滿意地收起功法，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