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拳掌刀劍
「在內的前輩，我等驚擾了尊架，實在過意不去。」外面有人正在喊話，內里這人充耳不聞。
沈叔樂全力運轉水火參玄道，五府六臟陰陽變化輪轉不息，恢復了些許力氣。掙扎著站起身來，沈叔樂撿起那些散落的書籍，放回架子之上。
「我擾了你，你為什麼不殺我？」沈叔樂奇怪地說道。
適才那私兵只是闖門而入，就被這面前喜怒不知之人以一道劍氣出去，就連腦子都打成粉碎。
不知道為什麼偏偏對自己網開一面？沈叔樂自認沒有主角光環，奇怪問道。
「我因為昔日一些往事，立下誓言，不會出手殺你這等年紀的小孩。」那人聲音平靜，有些滄桑。
沈叔樂想了想，站起身來。看著外面的那些私兵，他很想笑出聲來。
我就在這裡，外面的朋友，來啊，你們進來打我啊！
那人忽然說道：「你不是小太監，元陽完好，神氣整備。修鍊的是李家王室的水火參玄道，已經有了小成。這麼說來，你是王室的子弟。」
那人站起身來，轉過頭，看向沈叔樂。
眼前之人，臉上縱橫交錯，一片刀割劍砍之傷痕，如同一個用了多年的剁菜板子。
外面之人也看到了這人的真面目，首領者站出來說話：「尊下可是『幽冥鬼聖』向天海？三位家主尋找您久矣，如今天下大勢紛繁變化，三位家主想請先生……」
「我未詢問，何人膽敢說話？」向天海慢慢說道，右手伸出，手指修長，如同白骨顏色。一道劍氣激射，色玄黑，如同大龍飛凰。
砰！
腦袋破碎，說話之人再次被轟爆大腦。
私兵之中已經有人開始尿褲子，濕濕嗒嗒地落在地上。
「人非畜生，怎能隨意便溺？」
向天海右掌推出，一片玄黑大氣如同排山倒海而去，正面十三人已經被這魔掌摧軟骨髓，倒地即刻身亡！
私兵中有人開始向外奔逃，連兵器都不要了。
「我未允許，何人膽敢外跑？」右手中指一彈，一道流光連串三人。三人胸腹之間有大洞，可以看清對面。而那流光，砰地一聲砸在朱門上，和銅釘碰撞，把那釘子砸得更加凹陷。
剩下的那些人渾身戰戰兢兢，這才想起眼前之人的性格古怪，讓人難以捉摸。
向天海環視一眼，發現這些人都被驚嚇得留在原地。他搖了搖頭：「都是一群膽小如鼠之輩。」
這一次，他似乎沒有殺人的理由了。
向天海一招手，笑出聲來，身音就像是鬼叫：「來來來，小王子。我拿了你家的書，救你一命，如何？」
沈叔樂知道自己撞了大運，強撐起體力，跟在向天海身邊。
向天海拉著沈叔樂的手，慢慢向神宮之外走去。到了門口時候，沈叔樂可以聽見裡面院子裡面的私兵有的輕輕出了一口氣，似乎在慶幸劫後餘生。
「心懷僥倖之人，何必留在世上？這樣的心性，修鍊武道也是浪費食糧。」向天海右手背負，左手拉住沈叔樂，玄黑大髦激蕩，數條劍氣如同追魂奪命的鬼差。
說錯一句話，死了一個人；尿了一群人，成了十三鬼；想要奔逃走，被殺成死狗……沈叔樂知道，身旁這個人並不是善類。
沈叔樂背後哀嚎遍地，血染當場，所有人要麼成了屍體，要麼正走在成為屍體的『康庄大道』上。
二人向前走去，背後已經沒了生還之人。
好大的殺性……沈叔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跳之加速一陣就平緩下來。
向天海感受到沈叔樂的脈搏變化，輕輕點點頭。
「你的父皇就在皇極殿，目前在血戰之中，要去救嗎？」向天海輕輕問道，卻有一股鬼氣陰森縈繞。
沈叔樂警覺起來。
他身旁的這個人喜怒不定，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居然問起自己的打算來了。
我該怎麼回答？
就在這個時候，皇極殿的中天鐘響起。
咚……咚……咚……
「亂皇李劍鳴已死，禁軍內衛放下手中兵刃！否則，三家對此，殺無赦！」
聲音回蕩，連綿不斷。
沈叔樂雖然現在是三王子的肉身，可是卻和李劍鳴屁的感情都沒有。聽到這裡，雖然有些觸動，卻大體還能保持平靜。
「你父皇死了，你不悲傷嗎？」向天海感到身旁小孩的脈搏正常，似乎毫無觸動。
我，我悲哀個大頭鬼？雖然有一些不忍，這也僅僅是出於對生命的尊重而已……沈叔樂搖搖頭，知道魔道中人的脾氣。他故作冷漠：「無需悲哀，今後若有機會，我為其手刃真兇。」
向天海點點頭，說道：「很好，很好。你果然不錯。」
向天海拉著沈叔樂向外走去，毫不停留。
兩人一路搖擺，誰人都不敢阻擋。這亂宮之中，一個老人一個小孩，從容向外，本身就是極其詭異的事情。更何況，這老魔簡直有些嚇人，對視一眼，讓人幾要瘋狂。
二人就要走出神宮大門。為了達到關門打狗的效果，三家齊齊把宮門封鎖。宮門高約為兩丈，紅木朱漆，上有銅錠，看上去厚實非常。
而此時，向天海右手握拳，猛然前砸。
砰！
巨大宮門如颶風中的芭蕉葉，驟然向兩邊砸開，造成巨大氣浪。
神宮外面有數人，為首者卻是三位老人。
一人如鷹隼，一人如神龜，一人如朽木。這三位是宇文，令狐，獨孤三家的老祖，各個都把家傳神功修鍊到了化境。
看清楚眼前之人後，那三人心中猛跳。
向天海帶著沈叔樂繼續向前，目不斜視。
那三人心中念想千千萬萬，可是思來想去，就是下不了決心痛下下手。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百步，沈叔樂兩人一直向前走去，直到神宮籠罩在煙霧之中，直到身後已經是山林秀美。
「老祖，李純被向天海帶走了，我們怎麼辦？」
那如同朽木之人睜開雙眼，緩緩說道：「登基，為皇，昭告。」
…………
三月之後，三家門閥已經各自登基，三皇並立，世人驚詫。
而沈叔樂則被向天海帶回了鬼鳴澗之中，開始修行。
向天海當年挑戰李家的太宗，用詭計把那太宗敗了去。李家的太宗只在位了一十三年，因為那大戰之中傷了根本，就轟然離世。向天海雖然贏了，也因為性子古怪，被那李太宗要求在李家滅亡時候，向天海才可去金石樓之中取絕學『南星北斗生死錄』。並且，向天海還承諾下要為李家保下血脈，使之不斷。
可是，向天海卻很疲懶，他只在金石樓中端坐。若是有緣則為李家保下血脈，若是無緣，斷之無妨。
沒有想到，沈叔樂最後闖了進來，讓向天海不得不履行諾言。
「你們家的南星北斗生死錄，南星主生，北斗主死，生死陰陽，輪轉無窮。這是陰陽變化的描述，若是你要修鍊，需要把水火參玄道修鍊到大成境界，讓體內五氣無處不陰陽，無處不雙極之後，你才可著手開始這南星北斗生死錄。」向天海雖然性子古怪，但是還算是言之有信。
他傳了沈叔樂一套拳掌之法，又傳了他一套刀劍之術。
一套拳掌之法，為日月熾霜擊，有兩部運用法門：玄冥霜凍道，和大日紅雲升。兩部公用一套拳掌之術，可使拳勁，可用掌法。一套刀劍之術，為陰陽生死斗，也有兩部：幽冥十殺劍，破煞火焰刀。此外教了沈叔樂刀劍合擊之術，讓沈叔樂眼界大開。
在此神秘世界之中，沈叔樂開始練習陰陽變化的功法。
三年之間，他積蓄內氣，把水火參玄道推至了水火相換的境界，雖然這離水火相濟的大成境界還差很遠，但是在這邊也已經是了不起的成就了。如今沈叔樂覺得血管之中流淌的再不是血液，而是如同鉛汞一樣濃稠之物了。
演練拳掌之法，沈叔樂右手化拳，左手開掌。出手之間，有冰寒氤氳不斷，旋即，那冰寒被熾熱驅散開去，化作濕熱蒸氣滾滾而去。雙手的陰陽變化從熾熱道極寒，從極寒道熾熱，自如一氣。修鍊刀劍時候，右手一柄黑鯊刀，左手有一柄無塵劍，展開合擊之勢時候，左手一團玄黑，死氣如同地獄厚重；右手剛猛，刀身如同把空氣蒸發樣高熱，收放自如。
一天夜裡，沈叔樂看著天上星辰，發現這邊的星辰和自己在天權星上所見略有不同。
沈叔樂知道，若是所處的星域不同，所能看到的大星方位也是會有不同的。
北斗七星比之在故鄉所見，似乎要扁平了一些；而大熊座的那頭狗熊，也變得更加修長。
這個時候，倦意襲來，沈叔樂進入了夢鄉。
…………
夢鄉之中，一道宏大無情的聲音在沈叔樂耳旁響徹。
「沈叔樂在神清世界中完成任務，修鍊水火參玄道至純熟境界，意識即將回歸。」
別鬧……沈叔樂睡得迷迷糊糊，只當是自己又做了一個和科技社會有關的怪夢。
「阿樂，阿樂？」但是迷迷糊糊之中，沈叔樂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聲音。
我不是李純嗎……沈叔樂扮演了三年的李純，已經有些代入了那個角色，猛然聽見有人喊自己的本名，還很有些不適應。
等等，沈叔樂……沈叔樂……沈叔樂！
我是沈叔樂！
從夢中突然驚醒，沈叔樂一頭冷汗地睜開眼睛。周圍是四面落地玻璃窗，房間中央是寬大的鑒定用台，四周還有不少檢測儀器。這是警察局的鑒定室！
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
沈叔樂恍如隔世，秦勉科長用手輕輕在沈叔樂面前搖晃。
「阿樂，昨晚上太興奮沒睡好吧？今後可不許這樣了。」秦科長笑眯眯的，此時無比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