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贈畫遇收房
「剛才……剛才不是你欺負人家嗎?我哪好插手……」那瘦削的男人忍不住說道。
周圍頓時鬨笑一片。
胖婦人大囧,又是一陣花拳捶打在瘦削男人的胸前:「我那還不是為了你,你個沒良心的,看回家我怎麼收拾你,哎喲喂!」
胖婦人說著,又抱起她的腿,疼得直齜牙。
瘦削男人攙扶起胖婦人,二人一胖一瘦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人們的視線當中。
人群漸漸散了。
夏冰兒、夏紅還有夏利開始收拾戰場。
突然,夏冰兒覺著背上被什麼軟軟的東西輕輕敲打了一下,一回眸,發現,原來是剛才那少年周亮。
只見他手上正拿著一幅卷好的畫作,笑眯眯地看著夏冰兒道:「我倆也算有緣,不如你將這幅畫送給我如何?」
說著,周亮便命隨從拿來一袋銀子,交給夏冰兒。
夏利兩眼頓時發出光彩來:「冰兒姐,這麼多銀子,都可以將我們的宅子贖回來了!」
周亮溫潤的一笑,道:「冰兒小姐可願意?」
夏冰兒一聽,知道他是隨夏利喊的,可是這不要姓,如此喊只有親近之人才可以的。她的面頰突地一紅,隨即恢復自然神色道:「哪一幅,給我瞧瞧!」
今日做的畫,多半損毀了,難得他還能找著一幅完好的。
從周亮手中接過那畫,慢慢攤開來,只見上面畫的是個美麗的女子,女子婉約地立在一片稻田前面,背影蕭瑟,可通過這個背影,讀者可以盡情地想像她的模樣,景色美極。
夏冰兒見了畫,面上好不容易平緩了些的紅雲又浮現了出來。
「這幅畫不賣!」
當時也是一時興起,夏冰兒才會做這幅畫的,原本是打算自己拿著看看,覺著好玩,還沒想過,把自畫像拿去賣錢呢!
周亮旁邊的隨從小武見了,立即道:「我家少爺難得看中你畫的畫,你不要不識好歹!」
隨從的語氣囂張,倒是激怒了一旁的夏利,夏利將他姐護在身後,瞪著眼看向那個隨從道:「我家冰兒姐說什麼就是什麼!不賣就是不賣!」
倒是周亮是個性子溫和的,他連忙用摺扇一擋,隨從退後。
「冰兒小姐請原諒,這畫我偶然拾得,甚是喜歡,這才想著得到,沒有經過小姐同意,還請多多包涵,若是實在不願賣,本人絕不強求!」周亮說著,揮揮手,就要轉身離去。
「等一下!」夏冰兒突然叫住他,將畫塞進他的手心:「我說過不賣,可沒說過不給!你今日救了我,我送你一幅畫也是理所當然!」
周亮看著手中那一卷,似得了至寶,溫潤地笑著道:「方才家奴小武多有冒犯,姑娘是個大義之人,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著,周亮將畫作拿了去,對夏冰兒拱手,夏冰兒點點頭,繼續回去收拾那些爛攤子,當然,周亮也沒閑著,吩咐小武他們幫著一起收拾。
直到他們將板車推回去,消失在視野當中,周亮都久久地注視著夏冰兒遠去的方向。
「少爺,你別犯痴了,這個窮女子,實在是可氣!」小武在一旁告誡道。
周亮回過神,啪地將摺扇打開,搖了搖,抿唇笑了,隨即又快速將摺扇收攏,對著小武的額頭輕輕敲打了一下:「下回別給我出亂子,否則我可不帶你出來了!」
「是。」小武聲音壓低,很有些不太情願。
話說夏冰兒來鎮上一趟,一文錢也沒掙著,反倒是將借來的板車差點弄壞,她一邊推著車,夏利一邊道:「冰兒姐,那一袋子錢怎麼不收著,收著就可以把房子贖回來了!」
夏冰兒笑著不語。
夏紅則嘆口氣道:「阿姐是不想欠人家人情,況且,這不相識的今日給你一袋銀子,明日說不定就會暴打你一頓呢!這凡事可都得防著點!」
夏冰兒點點頭,看著自己身旁的兩人,覺著有人懂自己的感覺真好。
可說著說著,當來到自家門前時,情況卻不太樂觀了。
只見阿爺、阿奶,姑姑,姑父,還有夏家村的眾多鄉親們此刻正圍在她們家門前,哄哄的似在爭吵些什麼。
夏冰兒覺著情況不妙,趕緊從板車後面走了出來,幾步小跑到家裡。
當她來到娘的床前,姑姑夏花正厲聲喝道:「三日之期已過,房子我們可要收走了,你快點帶著你娘和弟妹們離開這個宅子!」
阿爺摸了摸雪白的鬍鬚,木然地望著夏冰兒,神情中也有著說不出的肅然。
夏紅和夏利此時都跑了進來,一聽這話,夏紅後悔極了,悄聲附在夏冰兒耳邊道:「阿姐,怎麼辦?要是方才把那一袋銀子收了就好了!」
夏冰兒抿唇,告誡道:「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收!」
隨即,她上前一步,對夏花道:「阿爺,好歹我們也是親人,就寬限冰兒幾天,冰兒答應,一定給弄銀子來,贖回房子!」
阿爺看著這個大孫女,神情有些不自然,他掃了一眼癱瘓在床的段氏和其他夏冰兒的弟妹們,似有些動搖。
此時夏花立刻插了進來,大吼道:「你當你是誰?三日的期限,已經很多了,你將我的棺木給偷了去,那賬我還沒跟你算呢!今日收房,沒錢快滾!」
夏花見夏冰兒還沒有要收拾包袱走人的表現,立刻急了,在屋子裡一陣翻箱倒櫃的亂砸起來,並且吆喝孟漢跟她一起砸東西。
「慢著!」夏冰兒突然叫喊了一句,夏花和孟漢的動作驟然停止了。
「我們走!」夏冰兒看著夏花道。
夏花原本以為夏冰兒又要弄些什麼奇怪的事出來,還唬了一跳,聽得她如此說,便立刻眉開眼笑起來:「這樣最好,這樣最好,一家人,何必如此傷了和氣,你們搬出去,阿爺得房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夏冰兒不想再聽這個姑姑多言,已經開始吩咐夏紅去把板車推進來,準備將段氏抬上板車。她向夏金媳婦鞠了一躬,道:「夏嬸子,板車只能再借用幾日了!」
夏金媳婦見了,覺著怪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突然,她走上前去,拉著夏冰兒的手,對夏花道:「花兒,我倒是有個辦法,你看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