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面試
在五月份的賽事全部結束之後，除了緯度較高的北歐之外，歐洲大部分國家的俱樂部都已經踢完了這個賽季的所有比賽任務，只剩下一些賽制較為複雜的聯賽還需要踢一些附加賽。卡斯蒂利亞在擊敗了武康大學足球隊之後，就只剩下兩場比賽要打了，6月5日和9日分別要先客後主同雷烏斯爭奪本賽季西乙B的總冠軍，只不過這是個虛名，不計進球隊獎盃行列，因為它根本就沒有獎盃。
至於對手雷烏斯，李慕迪和他的球員們表示早就為對方準備好了各種「小紙條」。兩支球隊都是在半決賽的首回合比賽后就基本確定了晉級的形勢，所以都早早以對方為假想敵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而在這方面，有FM系統無死角資料的卡斯蒂利亞主帥自然會佔有無以倫比的絕對優勢，有兩周的時間專門研究這一支球隊，還有什麼拿不下的！
此外，這支加泰羅尼亞自治區的球隊還自帶「仇恨光環」，不但地理位置距離巴塞羅那不遠，而且隊中還有多名從拉瑪西亞被淘汰出來的球員，相信卡斯蒂利亞的小夥子們絕對不會放過在「偽死敵」面前好好表現一番的機會的。
就在小李同學十分悠閑地帶隊準備剩下最後兩場比賽的時候，他的經紀人吉內斯卻突然打來了電話，都靈足球俱樂部主席烏爾巴諾·卡伊羅先生已經正式向他提出了邀請，希望卡斯蒂利亞現任主帥能夠在6月1日的當天前往羅馬一趟，主席先生想要就球隊的未來發展同他做一下私人交流，所以要注意保密。
聽到這個消息的李慕迪有些吃驚，文圖拉目前並沒有表示出要離職的意思啊！前世中他同都靈的合同在這個夏天並沒有到期，而是因為義大利足協希望他去接手國家隊才自動解除了剩餘的合同的。可現在歐洲杯還沒有開始呢，孔蒂也還在位，那就意味著老狐狸同國家隊應該還沒勾搭上，那麼烏爾巴諾·卡伊羅這麼急著來面試自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俱樂部內部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的這個疑問是在晚些時候，由剛剛掀翻了頭上一座大山的瓦倫蒂諾·卡伊羅為他解答的。後者的父親因為「轉會黑金」的事情被批漏了出來，心情異常糟糕，每當想到自己的俱樂部因為這些蛀蟲每年都要損失大量的資金，還進一步嚴重影響了球隊的成績，他的心就像在滴血一般。而且主謀者竟然是自己最為信任的「發小」，這讓他感到了深深的憤怒和仇恨，當從兒子手中看到一個個確鑿無誤的證據后，險些派人活剮了佩奇。不過最終還是礙於老一輩的交情，讓對方還算體面地主動離開了俱樂部，可無處發泄的怒火卻越積越深，在瓦倫蒂諾有意無意的挑撥下，就將這份仇恨轉移到了他兒子口中「雖然沒有證據、但從情理上分析一定也參與到了那些轉會事件中」的文圖拉身上，甚至還直接就做出了與之終止合約的決定。只是因為李慕迪之前信誓旦旦地判斷老狐狸這個夏天絕對會主動離職，所以瓦倫蒂諾制止了父親在怒火中做出的決定，既然他會自己走人就沒有必要再賠上一筆違約金了。
不過這位執掌了球隊長達五年的老狐狸的離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那麼下賽季新帥的人帥就自然成為了目前俱樂部高層的頭等大事，就在米哈伊洛維奇的名字出現在主席的腦海中時，瓦倫蒂諾·卡伊羅為父親介紹了吉內斯·卡瓦哈爾，後者則帶著烏爾巴諾·卡伊羅見到了來自天朝的王副司長，同那個古老神秘而現在又正處於世界焦點的國家拉上了關係。
雖然那位天朝高級官員並沒有給出什麼承諾，只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有多家天朝公司想要來義大利尋求商務合作夥伴，而天朝的市場也歡迎國外的優質企業去投資，不過當吉內斯在旁邊做出種種的暗示后，這位身家達到數億歐元的老牌商人還是從中理解出了一個驚人的含義：只要同意那位雖然執教能力還看不出有多強、但名氣卻不小的天朝主教練入主都靈，那麼好處就會大大的有！這一下子就讓烏爾巴諾·卡伊羅動心了。
從本質上而言，現任的都靈俱樂部主席先生並不是一位純粹的球迷，在這方面他比他的二兒子瓦倫蒂諾·卡伊羅差遠了，他身上商人的因子似乎更充足一下，對於利益非常看重。當年在都靈破產即將步入佛羅倫薩和帕爾馬等球隊的後塵、差點兒被摘牌註銷的情況下接手了球隊，並不僅僅是因為真心喜愛這支球隊。他在五十年代出生於距離都靈市不太遠的馬西奧，自然會被當時義大利最著名的兩支球隊所吸引，可是在80年代身為AC米蘭主席、義大利前總理貝盧斯科尼秘書的時候，同紅黑軍團的關係也同樣非比尋常。此後棄政從商，對於經濟利益還是非常看重的，能夠在都靈破產的時候接手俱樂部，零花費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一個關鍵因素。
這位當年的義大利政壇風雲人物，憑藉著老貝的扶持在進軍商業圈之後依然能夠混的順風順水，他在1995年於米蘭城建立的卡伊羅廣告公司（Cairo Pubblicità，也譯為凱洛廣告）經過短短兩年的發展就通過交叉控股和連橫合縱成為了亞平寧半島上頂尖的傳媒集團。97年公司該組成立了卡伊羅通信集團，在相繼併購控股了多家傳統出版機構后，他又在電視放送領域中搞得風生水起，在從義大利通信集團手中拿下了La7頻道之後，更是一躍成為了義大利國內數一數二的傳媒巨頭。有熟悉足壇歷史的朋友也許在這裡就能發覺到了，他的發家史與其以前的Boss——如今已經名譽掃地的西爾維奧·貝盧斯科尼簡直如出一轍，只不過前者沒有在政壇中大展拳腳的慾望和能力罷了。而且老貝的心中應該對AC米蘭還是很有感情的，可是這位主席給人的感覺卻更多是在用都靈俱樂部在為他擴大知名度和商業發展的影響力。
在08-09賽季都靈降入乙級聯賽的時候，球迷們對於俱樂部的高層表達了極度的不滿，而在意乙的第一個賽季球隊前半段的戰績又非常糟糕，這讓雙方之間的關係達到了歷史的冰點。2010年2月，烏爾班諾·卡伊羅竟然向媒體透露他因為不堪球迷的抗議準備出售球隊，並會辭去俱樂部主席的職務，這哪裡會是一名真心為球隊和球迷好的主席能做出來的事情！接手球隊五年，僅僅向裡面投入了三千萬歐元的資金，這天底下還有這麼摳門的主席嗎？總之，這個人就是一個天生的生意人，只要能夠獲利，那麼所有的交易就都可以談。
在被來自天朝的商機誘惑了之後，烏爾班諾·卡伊羅又向他的另一位智囊安東尼奧·科米詢問了關於李慕迪的信息后，就果斷地同意了他兒子的提議，將卡斯蒂利亞主帥納入了球隊新帥的候選人名單中。
之所以這麼著急安排與李慕迪的會面，則是因為他剛剛從「關係單位」那裡得到了AC米蘭被天朝企業收購的最後談判已經基本完成，付款程序將會在不久后執行，而米蘭城的另外一支傳統豪門國際米蘭轉讓新聞發布會的請帖已經發到了他旗下電視台那裡，天朝蘇寧集團對於藍黑軍團的控股在幾天後就會完成。這兩家世界足壇當中的頂級豪門從此都會被打上深深的天朝烙印，可以想象它們將會在那個東方國度里得到多麼強有力的支持，而到時候留給他的可能就只剩下一些殘羹剩飯了。所以在商場上一向殺伐果斷的烏爾巴諾·卡伊羅決定立即會見李慕迪，同時在心底里盤算著，只要這個人不是太差勁的話就讓他干一個賽季吧，先把那些好處撈到手再說。
這次的會面有些倉促，但對於一個多月前就對執教都靈有了想法的李慕迪來說很是可以輕鬆應對的，這段時間不停地通過FM系統對這個俱樂部的上上下下都研究透了，而且他的入手點也很符合對方的關注重點，那就是如何用小投入換來成績上大的進步。
之所有把地點訂在羅馬而不是都靈，是雙方共同的決定，在一切都未定下來之前，烏爾巴諾·卡伊羅不想讓外界發現他在與一位資歷如此淺薄的主教練聯繫，這會讓對他支持力度一向不怎麼高的球迷們感覺他越發不靠譜；而吉內斯則是不想在卡斯蒂利亞本賽季的賽事還沒有踢完的情況下，被人得知他們的主教練已經在聯繫下家了，這難免會令皇馬的一些人產生不快的。
既然勉強算是「郎有情妾有意」，兩位主角在事前自然都做好了足夠的功課，是以卡斯蒂利亞主帥在見到這位面容像極了英國籍電影明星連姆·尼森的傳媒大亨后並沒有感到吃驚，而對方在見到如此年輕的主帥時也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都是在滿臉微笑地彼此問候后以閑談作為開場白。不過話題很快就被「面試官」轉到了正軌上，畢竟他在此時的心態要更急迫一些。
「李教練在皇馬預備隊的執教成績確實非常耀眼，據我了解你率隊所創造的記錄在一二十年裡應該很難被打破了，真是恭喜啊！」
「謝謝，不過這個成績還是歸功於整個團隊的，兩位主席、一線隊主帥齊祖和卡斯蒂利亞的同事們都全心全力地在支持我，小夥子們也非常配合我提出的訓練要求和戰術打法，所以這個賽季才會發揮得如此出色。」
「確實是這樣，一個俱樂部的成功離不開全體人員的共同努力，不過李教練的才能卻還是無法被掩蓋住的。我那個二兒子就非常佩服你的執教能力，尤其是認為你在調教年輕球員上是當今世界上最厲害的，所以我冒昧地想向你請教一下，對於都靈的小夥子們有什麼看法，他們可以為俱樂部贏回過往的輝煌嗎？」說這句話的時候，烏爾巴諾·卡伊羅的態度還是非常誠懇的。
李慕迪略微思索了一下后，緩緩開口回答道：「請恕我直言，以我的簡單了解來看，好像貴球隊龐大的U20及U18梯隊中日後能夠在一線隊當中立足的球員比例很小，考慮到要維持這些球員所支付的開銷來看，性價比有些偏低。」
「……」都靈主席雖然在轉會費和工資上十分小氣，但對於自家的青訓還是很重視的，在當年有意賣掉球隊的發生之前，他投入到球隊的資金有四分之一都用到了這方面上，後來的幾年當中也在不斷地為改善青訓設施做了很多的工作。可是在這裡卻被一個將近小了他一半年紀的毛頭小子質疑了他的心血，不爽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所以在緩了口氣后還是不忿地出言刺了一下對方：「喔？這麼說皇馬那邊就有很多天賦極佳的球員嘍？」
這話里行間就有些質疑對方所取得的成績里那些天才的球員佔據了很大一部分功勞的意思了，不過卻沒有料到這個在之前得到的信息中對於藐視和挑釁很易作出激烈反抗的天朝人還是一臉平靜地坐在那裡淺嘗了一口咖啡，然後才風輕雲淡地回應道：「如果我要是說在去年夏天接手那支卡斯蒂利亞的時候，球隊中球員並不比現在的都靈強呢！」看到對面的都靈主席露出一份有些難以置信的表情后，又繼續微笑著解釋道：「這是真的，除了大概三四名球員之外，剩餘的球員在潛力上很難在西甲立足，而能在皇馬一線隊打上替補的大概僅有那麼一兩位，還得是像當年的古蒂那樣甘願得不到出場時間保證的情況下。如果你的信息源很精細的話，應該能打聽到，我向高層建議引進了姆巴佩、庫奇、日夫科維奇、梅萊等一眾天賦極佳的年輕才俊，其中那個法國人絕對有成為天皇巨星的潛質，也許就在下個賽季他就會來個大爆發也說不定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