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過年
一 祁修遠略帶譏笑道:「他打的好算盤。一來是想再次進宮探查皇上的情況,二來是想去把袁大嫂殺了他四個侍衛的事宣傳到皇上的耳中。」
「他直接闖到皇後娘娘的寢宮,皇後娘娘也被他驚嚇到了。而皇上獨自一人在書房,據說他見到皇上時,皇上問:你是誰?」
「啊!」馨寧驚呼一聲,「那豈不是被他發現了!」
「我趕到宮裡時,因為不能進後宮,一直在平時當值的班房裡等著。」祁修遠道:「你還記得那個雙櫻嗎?」
「就是她的孿生姐妹,被徐聞公公的乾兒子殺死的那個宮女。」馨寧略一思索回道。
「不錯。」祁修遠道:「一切消息都是他給我傳出來的。」
「那就在那等了一夜?」
祁修遠笑道:「皇上龍體欠安,怎麼能我一人在那盡心,我當然得讓滿朝文武都知道。所以,後來,那班房裡都擠滿了人。」
「你的意思是讓文武百官都進宮裡來,對賢王也是一種震懾。讓他不敢輕易有什麼動作。」
祁修遠挑挑眉:「不然怎麼辦啊。我還想當未開皇後娘娘的妹婿呢。」
「噗嗤……」馨寧忍不住笑出聲:「這個時候還說笑。」
次日,天還黑著。
皇后的寢宮正殿內,沒有一個多餘的宮人。只有皇上坐在椅子上,皇后跪在他的腳邊。
皇上看著眼前低垂的頭頂良久,嘆了口氣:「你起來吧。」
「臣妾不敢。」皇后連忙又磕頭了三次:「臣妾當時也是怕賢王作出糊塗事,才逼著太醫無論如何,先給您施針,這才傷了您的龍體。」
「起來吧,丹娘。」皇上又說了一句。
皇后驚愕的抬起頭。
丹娘,那是她的閨名。她有多久沒聽見這個名字了。
「還要我拉你起來。」皇后回過神來時,發現皇上已經拉著她站起來了。
而她的手還在皇上的掌中,皇后急忙抽出手:「是臣妾無狀了。」
「丹娘,你想做太后嗎?」皇帝收回手,望著皇后的眼睛漫不經心道。
「皇上,自從您把丹娘從一個小宮女變成了皇后,」皇后心中又是一驚,強自鎮定道:「自此,丹娘的命運就握在了您的手中。」
皇上依然明亮的眼睛飛快閃過一絲溫柔,抿了一抹淡笑道:「丹娘,我的病你知道的。恐怕很快我……就看是我自己讓出這個皇位來,還是被趕下來。」
皇后連忙道:「不會的。情況還沒有那麼糟。」
皇上望著一扇窗外黑暗的夜空:「昨夜的事情不知道還會發生幾次。」
「下雪了。」皇后也看著窗外,突然道。
皇上再看,「可不是么,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呢。」
「是啊。瑞雪兆豐年。想必來年又是百姓們的豐收之年。」皇后笑意盈盈。
皇上看著皇后並不年輕的臉,開口道:「丹娘,到了那一日,你就隨我去吧。」
皇后一怔,望著皇上,隨即又漾開一個笑容,柔聲道:「好。」
「皇上,該上朝了。」門外傳來徐公公的聲音。
皇上起步就往門外走去。
「皇上,等一等。」皇后快步從衣櫃了拿出一件綉著金龍的明黃色大氅披在皇上的肩頭,「天冷,陛下保重身子。」
皇上拍了拍皇后的手,出了門去。
皇后在門內聽見徐公公道:「.……太後娘娘那邊大發雷霆,直言要廢了皇後娘娘.……」
皇后心中冷笑,昨夜的事情,確實是她讓人封鎖的消息,半點都不能傳到太后的耳中。
「青棠。」皇后喊了一聲。
「娘娘。」一個秀氣的宮女聞聲進來。
「你去告訴御書房的雙櫻一聲,讓她傳話給祁尚書,下雪了路滑,就別讓她的夫人進宮了。」皇后望著門外飛舞的雪花,柔聲道。
「是。」青棠領命而去。
承恩侯府,馨寧剛起床就覺得今天格外的冷。
「少夫人,下雪了呢。」徐媽媽掀開帘子,又端了一個火盆進來。
「下雪了?」馨寧一邊說著一邊打開窗戶。
外面院子的地上,已經積起了薄薄的一層雪。
「少夫人您怎麼了?」春蕊緊張的聲音在馨寧的耳旁想起。
「沒事。」馨寧笑道。
她剛才只是想到前世自己死去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雪花飛舞的季節。
「太夫人那裡再送些銀絲碳過去。」馨寧關上窗戶,吩咐春蕊。
承恩侯府,自從王太夫人中毒,靳太夫人變成光頭后。基本上兩邊徹底不來往了。
所以,今年的除夕夜,兩房都各過各的。
除非有客人上門拜訪,祁修遠才和承恩侯一起接待。
趁著年假,祁修遠在臘月二十八就開始不上朝了,好不容易在家多休息幾天,卻每天忙的團團轉,不是有同僚上門拜年走訪,就是他自己出門去拜年走訪。
直到正月初五傍晚,祁修遠才騰出時間來,「阿寧,換身暖喝的衣服,咋們出門去。」
「是去莊子上?」百無聊奈的馨寧頓時來了興緻。
直到祁修遠把馨寧抱上馬,兩人共乘一騎出了城門。
「一直說要向小刀學習騎馬來的,到現在也沒成。」馨寧揚聲道。
「別說話,灌風了。」祁修遠道。馬速也比原來更慢了。
「再說了,你要騎馬,何必找她。難道我就教不了你。」祁修遠不滿意的嘟囔。
「我是怕耽誤大人您寶貴的時間不是。」馨寧嬉笑道。
「哼。強詞奪理。」祁修遠眼中含笑,「等開春天氣暖和了,我就教你。」
「好吧。」馨寧道:「小刀的事……」
不等馨寧說完,祁修遠就道:「二月初六的日子。」
「啊?」馨寧先是一愣,隨即笑道:「你的意思是說,她和林原成親的日子定在了二月初六。」
祁修遠低頭觀察一下馨寧的臉色道:「正是。那天孫林原就要娶袁靜靜了。」
「真是太好了。」馨寧笑道,「我還一直為袁小刀的婚事發愁呢。真怕我給她找不到如意郎君呢。這下可好了,林源這小子還是不錯的。」
「嗯哼。」祁修遠哼了一聲。
「你哼唧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么。」馨寧拍了一下祁修遠握著韁繩的手。
「對,夫人說的都對。」祁修遠連忙表態:「誒,快到了,快到了。」
馨寧失笑搖搖頭。心中不禁有了幾分急迫。
祁修遠徑直領著馨寧進了莊子里的一個院子里。
「人呢?」祁修遠問門外的一個婆子。院子里沒見到他們要找的人。
「哪位先生和夫人去湯池了。」莊子除了管事,其他的人並不知道來住的兩位是什麼人。
「哦。」祁修遠臉上浮起一絲興味,「阿寧,既如此,我們少不得在這等一等了。」
「只能如此了。」馨寧嘴上說著,心裡卻早已經起了波瀾。
「阿寧怎麼有點心不在焉啊?」回到屋子,兩人坐下。
「明知故問。」馨寧白了他一眼,「他們兩個去了烏城大半年,貌似關係和緩了許多啊。」
都能一塊泡鴛鴦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