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七月十二,宜出行。
天色微亮,臣恩侯府大門打開,幾輛馬車從容而出。
馬車前後有十幾人騎著馬的護衛跟著。
祁修遠今日也騎著馬,跟在馬車旁邊。
車隊出了城門之後,祁修遠到第一個馬車跟前道:「祖母,咱們已經出城了,估摸著日落前能到流水村。」
馬車的車窗打開,王太夫人笑道:「差不多就是那個時辰,就是中午太熱了。咱們盡量在正午前,進入山口,就能涼快許多。」
「好。」祁修遠道:「其實能夠再快一些,就是怕您累到。」
「祖母沒那麼弱。」王太夫人笑道:「這一路還是挺平坦的。能快就快吧,我也很想早點見到他們。」
「好,那我稍微讓快點好了」祁修遠道。
王太夫人點頭。
馨寧坐在馬車裡,春蕊泡好了茶,給正在看書的馨寧遞過去。
「阿寧。」祁修遠在窗外叫。
馨寧扭頭看向窗外莞爾一笑。
「速度會加快一些,你要是有什麼不舒適的,要告訴我。」祁修遠道。
「好。」馨寧笑道:「我應該沒有問題。主要是祖母。」
祁修遠嘴角上揚,策馬走到隊伍前面去了。
馨寧明顯感覺到,馬車的速遞加快了。
近午時的時候,車隊停了下來。
「阿寧,出來休息一下。」祁修遠打開車門,扶馨寧下來。
馨寧見李媽媽也扶著王太夫人下來了。
這是一個平坦的草地,旁邊有潺潺的小溪。
「祖母,怎麼樣?是不是很累?」馨寧過去問候王太夫人。
王太夫人笑道:「阿寧,我還好。就是有些悶,出來透透氣。你怎麼樣?沒走過這麼遠的路吧?」
「確實是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不過我一點也不累。」馨寧笑道。其實她挺期待的,感覺挺新鮮的。
「太夫人,您瞧,那顆大柳樹還在那呢。」李媽媽指著溪水旁一棵很粗的垂柳道。
王太夫人笑眯眯道:「走,過去看看。」
又對著祁修遠道:「你領著阿寧也走走,活動活動筋骨。」
王太夫人和李媽媽去看那棵柳樹去了。
祁修遠拉著馨寧的手到溪水旁蹲下,「你要洗洗嗎?」
說著,自己就用溪水洗手,又洗了一把臉。
馨寧也用水洗洗洗手,從懷裡掏出帕子在水裡浸濕,輕輕按按額角。
祁修遠笑道:「你們女子就是嬌貴。你看我用水抹兩把臉,感覺人都會清爽一大截。」
馨寧沒有辯駁,用帕子給祁修遠擦擦臉上還在流淌的水澤。
祁修遠兩眼閃亮亮的看著她,握住馨寧的手道:「阿寧,你真美。」
一陣竊笑聲從旁邊傳來。
馨寧連忙抽回手。祁修遠黑著臉,沒有轉身,「麻雀、喜鵲。」
「屬下在。」麻雀和喜鵲從祁修遠的身後轉出來。
「你們兩個太閑了,不知道把馬拉過去喝點水吃點草。」祁修遠冷冷說道。
「世子,屬下已經把馬照顧好了。」麻雀乾笑道。世子這是惱羞成怒啊。
祁修遠挑眉,「喜鵲,哦,不,席立。看來你最近還沒休息好。」
「屬下知錯。」喜鵲的絡腮鬍子上面還掛著水滴滴答答的。
馨寧見了忍不住笑。
喜鵲昨天才被祁修遠召回來。回來時滿身狼狽,絡腮鬍子虯結成一團。據說是跟人擠在一家客棧的大通鋪里,吃了幾天饅頭。剛好昨天最後一個銅板花完。
「世子。您就別埋汰屬下了。」喜鵲粗嘎著嗓子道:「屬下當時不是要去接近金老爺么。總不能告訴人家我叫喜鵲吧,那屬下這差事就不好完成了。」
「好啊,喜鵲。你還席立呢。」麻雀哈哈大笑起來。
喜鵲道:「世子,剛才屬下本來在那和兄弟們說話。是麻雀非要拉我過來喝水的,他說您.……嗚嗚。」
麻雀撲上去一下捂住喜鵲的嘴巴。
「世子,屬下什麼都沒說。您別聽喜鵲胡說。」麻雀急忙向祁修遠解釋。
祁修遠手一動,麻雀嗷的一聲叫捂著自己手腕子,也鬆開喜鵲。
「說,他又說我什麼了?」祁修遠眯著眼睛問喜鵲。
喜鵲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感覺他要是說了,他保證也沒好果子吃。
「說。」祁修遠淡淡道。
「世子,也沒什麼。麻雀那嘴,您也知道,狗嘴吐不住象牙。」喜鵲指著麻雀,一臉嫌棄。意在希望祁修遠不要在問了。
祁修遠似笑非笑的望著喜鵲,也不說話。
喜鵲默默發冷的脖子道:「那屬下就說了。「
麻雀在一旁連連使眼色,被祁修遠眼神一掃,他立刻蔫了。
「麻雀說,世子您現在整個人都變了。」喜鵲說著又看了一眼馨寧道:「尤其和少夫人在一起時,說話太肉麻了。」
喜鵲話音剛落,就感覺祁修遠的身影已經閃到自己跟前來了。
「世子.……」喜鵲喊了一聲,整個人已經被扔到了水裡。
雖然水很淺,但是他猝不及防掉下水,還是不可避免的灌了幾口水。
喜鵲站起身來叫道:「世子,您怎麼扔屬下啊。這是麻雀說的。是他說您.……」
話未完,只見祁修遠腳下一旋一踢,砂石混著青草全向他襲來。
喜鵲立刻聰明的閉上了嘴巴,準備整個人沉到了水下。可能腳下踩到石頭一滑,整個人一下歪倒在水裡。好不狼狽。
岸上的其他人早已看見這邊的動靜,都哈哈笑了起開。
馨寧也是忍俊不禁,祁修遠這還真是惱羞成怒了呢。
麻雀更是笑完了腰。
「很好笑。」祁修遠笑著問麻雀。
「呃。」麻雀的笑僵在臉上,「世子,屬下……少夫人,您救救屬下啊。」
麻雀嚎著向馨寧求救。
「麻雀,你那樣說世子是有一些過分哦。」馨寧笑道:「不過,那是因為你還沒成親的緣故。」
「是啊。是啊。」麻雀急忙點頭:「世子,都怪我沒成親,不懂事。您看,少夫人都說讓您別怪我了。」
「我沒怪你啊。」祁修遠挑眉:「我們一起長大的兄弟,不是嗎?你看喜鵲都不小心掉到水裡去了,你不去陪陪。」
「世子!」麻雀要哭了,「我陪。」
「嗯。」祁修遠往往溪水裡一比,「去吧。」
麻雀哭喪著臉自己走到河邊,跳進水了,濺到水花四起。
「麻雀。」喜鵲招呼著,把麻雀按到水裡。
就這樣,兩人就在水裡交起手來。
祁修遠抱臂站在岸邊看著,眼眸里滿含笑意。
「世子啊,以後言行要得當啊。」馨寧站在祁修遠身邊,看著水裡酣戰的二人。一邊語重心長道。
「我才無所謂。」祁修遠笑道:「我是怕你臉皮薄,難堪。才出手教訓他們的。」
王太夫人站在柳樹下,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拍著李媽媽的手道:「綠珠,我再次慶幸當年把麻雀和喜鵲兩人送到修遠身邊去陪他。他雖然缺少父母的陪伴,但是有那麼多的兄弟陪伴,還有老一輩的叔伯們的教導。他才可以長成一個性格健全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