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金小姐
馨寧平息下來,思忖了一會,眉頭越皺越緊,「祁修遠,我怎麼覺得這事不能細想,越想越覺的莫名其妙呢。」
祁修遠道:「這事不會是無緣無故。殺一個丫鬟對他們能有什麼影響?主要看丫鬟的主子是誰。」
「難道是要對付我?」馨寧一驚。隨後又想到前世,靳太夫人讓祁連瑜對付她的事情。
思及此,馨寧道:「祁修遠,侯府還有其他姐妹嗎?」
「什麼意思?」祁修遠一頭霧水,「侯府這一輩就三個。」
「哦。我就隨便問問。」馨寧笑道:「因為前幾天二夫人正懷疑二叔在外面有人了。」
祁修遠聞言準備打趣馨寧兩句,見麻雀還杵在那裡,一挑眉道:「還有事?」
麻雀呵呵笑道:「也沒什麼。就是喜鵲飛鴿傳書,今晚子時左右就能進府了。」
祁修遠神色一凜,「好。秘密帶他回山海院,我們會在那等他。」
「是。」麻雀也嚴肅道。「我晚會去城門接應。」他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別在最後一刻掉以輕心,著了別人的道。
夜深人靜時。
山海院的一間屋子裡,有著隱隱的燭光。
屋裡坐著王太夫人、祁修遠和馨寧。他們都在等喜鵲的歸來。
門被輕輕的打開,麻雀率先進來喜道:「喜鵲回來了。」
隨後進來一個風塵僕僕,穿著黑斗篷的人。
那人快步走到三人面前,取下斗篷行禮道:「屬下拜見三位主子。」
一路上,麻雀已經跟她說了府里現在的形勢。
「喜鵲,你幸苦了。」王太夫道:「坐下說。」
喜鵲才抬起頭笑眯眯道:「那屬下就逾矩一次。」
喜鵲竟是個絡腮鬍子的粗壯大漢。
馨寧稍微有一瞬間的詫異之後,很快恢復了正常。
人不可貌相,自己萬不可再犯前世的愚蠢,以貌取人。
麻雀給喜鵲端來一盞茶,「今兒讓你占我一回便宜,我就伺候你喝杯茶。」
喜鵲彎彎眼睛,快速喝了一口,放下茶盞道:「世子,這次還是有收穫的。」
「屬下先在漣漪城發現了潘婆子的兒子潘文,要不是他臉上那顆痦子,我還真不敢確定他是當年那個膽小的小子。如今他是一家首飾鋪子的老闆,裡面好東西還真不少。可想靳太夫人當年給了潘婆子不少錢財。」
「屬下觀察了好幾天,潘文住的那地方是個兩進的院子,帶個門面。前面做生意,後面住人。進進出出的人不少,可就是沒見潘婆子。」
「直到半個月後,潘文帶著老婆孩子出了門,還帶了不少禮品。屬下就一直跟著他們,結果來到一戶和妓院相連的房裡子。他們從後門進去的,屬下是翻牆進去的。」
「不錯,那裡就是潘婆子和老潘頭的住所。但是屬下卻發現他們兩個都被割了舌頭。」
「她又不識字。那豈不是白跑一趟。拿刀子去問潘文啊。」麻雀在旁邊聽著,急的直跳腳。
喜鵲笑著瞟了他一眼繼續道:「當時屬下也這麼想的。可是想想不對,潘家老兩口被割了舌頭,潘文怎麼就倖免了,那就是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果然,屬下就聽見潘文罵,不知哪個雜碎把他爹娘的舌頭都割了,也不知道圖啥。一家人也不能住在一起。」
王太夫人冷笑道:「她手下的人倒都是謹慎的人,這麼多年過去了。為了避免連累兒子,都不住在一起。」
喜鵲道:「太夫人說的是。這樣狡猾大惡的他們卻有一個善良的女兒,很得老兩口的疼愛。一天,屬下大意被此女給發現了。」
「她報了官,可恨漣漪城的官差忒敬業,差點把我抓了。要不是我亮出世子您給我的令牌,我還脫不了身。」
「多虧世子您以前將軍的名頭響亮,天下無人不知。那丫頭見了令牌后,對我說:別再來擾我父親母親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我只知道那位貴人身邊有四個得力人,走了我母親一個還有三個,分別叫做圖蘭、海雲、沙澤。」
「海雲?沙澤?多年來,我從未聽過這兩個名字。」王太夫人疑惑的望向祁修遠,「她當年帶了二十人左右的丫鬟婆子來。」
祁修遠也疑惑搖頭,望著喜鵲問:「潘文都不知道,她怎我們知道的?」
喜鵲道:「她說,她爹娘是被圖蘭親手割的舌頭。那天是十二年前的六月初一,那時候她才五歲,她躲在柜子里偷吃糖,看見聽見了一切,圖蘭親口說出來的。」
「她說她母親和圖蘭后肩上都有一個奴字的烙印。也許那兩個人身上也有。」
「奴?」祁修遠若有所思,「北國的貴族都會訓練死士,挑出最忠心的人打上奴字。一生都是與主共生死。」
難道靳太夫人是北國人?
喜鵲道:「後來,我收到信,世子讓我去一趟北國,不,如今是咱們耀國的地盤,北子洲。與那北子洲遺存的貴族來往過一段時間,正如世子所說,他們有打奴字烙印的死士。」
「然後,我就聽說了一件趣事。在三十年前,北國有一位姓金的大將軍戰死了,是黃金的金。接著金家的成年男丁們一個個都戰死了,家裡只剩一幫婦孺和幼小。金家的大夫人為了重立門戶,決定把家中最漂亮的女兒,是一名庶女,送進宮裡給六十歲的老皇帝做妃子。」
「那位金小姐是個有主意的,竟然連夜跑路了,從此下落不明。人們都說她和情郎跑了。如今北子洲遺存的貴族,就有金家。只可惜門庭凋零,無人能在朝中立足。最主要的還是,他們家這幾代的女兒都很難嫁出去,無法與其他貴族聯姻。究其原因就是那位被傳私奔的金小姐帶壞了金家姑娘們的名聲。」
「所以,其他貴族們根本不和金家的人來往。連北子洲的百姓們都笑話金家是個假貴族。」
王太夫人和祁修遠、馨寧三人都全神貫注的聽著。心中隱隱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喜鵲彎起眼睛道:「反正屬下也不是北子洲的貴族,順利結交了一位金家上一輩的爺。這次還一同把他邀請來了京城遊玩,如今正住在客棧里,屬下留了幾個兄弟護著。」
馨寧心中暗贊喜鵲是個伶俐的。他也定是有所猜測,才找了一位上一代的金家人來京城印證。
「好,這幾天你就陪著這位金老爺好好逛逛京城。」祁修遠道:「銀子算我賬上。」
「好嘞。」喜鵲高興的答應了。這陪吃陪喝陪玩的差事,不要太輕鬆。
夜深時,祁修遠和馨寧先送了王太夫人悄悄回壽康園,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今晚的消息,都太震撼了。」馨寧道:「靳太夫人或許就是那個金小姐吧。」
「一切有待驗證。」祁修遠若有所思,「還得先找到海雲和沙澤。明日問祖母要一份當年跟著靳太夫人來的婆子丫鬟的名單。就從這些人裡面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