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攻擊
袁靜靜道：「你很奇怪我為什麼知道你以前是怎樣的對不對？你是不是懷疑是世子說的？」
馨寧望著她，等著袁靜靜繼續說。她起初確實猜是祁修遠給說的，但是很快就否決了。他怎麼會在人前說她的不是。
「有一次世子在我家和爹喝酒，不小心漏了一點情緒。僅此而已。更多的時候，他一個人坐在營帳外吹塤，曲調寂寞失意。他是戰場上的常勝將軍，為何失意？況且一曲吹完，總會遙望京城，端詳一方絲帕苦笑。」
「軍營里每月都有兵將們的家書包裹送來，世子卻從里沒有得到過一封你的家書或者一針一線。」
「這一切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袁靜靜第一次語調輕柔地說了這麼多話。
馨寧從一開始的淡定到羞愧再到堅定，「小刀，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以前我確實做了些傷了修遠心的糊塗事，以後不會了。」
「小刀。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個好姑娘，你一定會覓得珍惜你的良人。」馨寧誠懇道。
袁靜靜給她說的這一切，不僅僅是讓她以後珍惜祁修遠，其實也是告訴馨寧，她要放手了。
「那當然了，本小姐一定你要找一個蓋世英雄。能夠珍惜我、保護我的。他的眼中也只有我一人！」袁靜靜昂首向前走去，眼角有些微微發紅。
「喲，袁小姐。這些話可不敢就這樣大剌剌的說出來呢。」高氏領了人從另一條小徑上過來，聽到袁靜靜的話接道。
馨寧從後面過來，和袁靜靜一塊見了禮。
高氏笑道：「袁小姐，剛才那話可不能再說了，還好這是在我們侯府說的。在外面說啊讓人聽見了笑話。」
還是一副長輩教導晚輩的模樣。
「二嬸。」馨寧笑道，「袁小姐率性，有什麼說什麼。況且在沙洲，女子都是自己選夫婿的，袁小姐這樣說也沒什麼。」
袁靜靜瞥了一眼馨寧。她不是對沙洲的婚姻風俗了解的很清楚么。上次她這麼說時可被陳馨寧反駁的啞口無言呢。
高氏笑道：「是嗎？倒是我孤陋寡聞了。但是袁小姐說的什麼，找一個眼中只有她一個的，這成親以後怕是不行。這世上，哪有男子只有一個妻子的？」
「二叔不就是嘛。」馨寧乾脆道。
誰都知道，承恩侯只有高氏一個妻子，連妾侍通房都沒有。
高氏臉上的笑微僵了一下笑道：「你二叔……」
高氏腦中閃過昨晚為承恩侯更衣時，衣服上沾著的口脂。
「侄媳婦，你看你和世子都成親三年多了，還沒有孩子。你可能抓緊，不然，你身邊的這些丫鬟們，二嬸看著一個個都是水靈的……」
馨寧這會兒身邊只跟著春蕊和夏蟬，兩人都面色通紅的瞪著高氏。
二夫人公然挑釁自家少夫人，還挑撥她們主僕的關係。
馨寧想不到二夫人為何突然就攻擊起她來，「我和世子的事情，二嬸無須杞人憂天。至於我的丫頭們個個都是衷心伶俐的，將來都是要做正頭娘子的，不會做那半奴半主的，讓人糟踐。」
高氏想，陳馨寧暗指她多管閑事。不錯，她就是要管閑事，噁心陳馨寧一下也是好的。
轉眼看到袁靜靜，高氏突然心中那個不成熟的計劃又浮上心頭。
原本她得知袁靜靜對祁修遠有意，想著如果袁靜靜進門了，祁修遠的後院就一定不會安寧。這樣她就可以從馨寧和袁靜靜地相爭中找到切入點，扳倒祁修遠。世子之位就是她兒子的了，不，是回到修能的手裡了。
那天知道袁大山和祁修遠結為異姓兄弟，袁靜靜突然變成晚輩之後。高氏還惋惜了一陣，這個計劃不行了。
可是昨夜在承恩侯的衣襟上發現口脂這件事，深深的刺激著高氏。
今日再見袁靜靜，她突然想。晚輩好啊，祁修遠把結拜大哥的女兒取到府里來做妾。看袁大山和祁修遠兩個還有什麼臉面在京城的貴族圈裡混。
此計若是成了，真是一石好幾鳥啊。
高氏不由有些興奮，「那不知道侄媳婦都為修遠準備了什麼樣的人呢？」高氏說著目光落在袁靜靜臉上，「有身份的大家嫡女？嗯，可以進門做個不分大小的平妻。」
袁靜靜看著高氏盯著她說這些話，心中很是不喜。可是高氏有沒有指名道姓說什麼，她又不能多說什麼。只能冷冷的看著高氏。
馨寧想不到高氏今日如此不顧身份，瘋癲的說這些失禮的話。「二嬸慎言。先不說我們夫妻的私事。只說二嬸今日這話若是傳出去了，怕是要招來真正的大家主婦的側目了。二弟還沒有成親呢。」
「哦，對了。這事要是傳遍咱們侯府.……」馨寧笑而不語了。
首先，哪家的大家小姐會去給人做平妻，甚至做妾。高氏這話傳出去就把整個京城裡有嫡女的貴族得罪了。
這樣一來，真正有身份的人家，誰會把嫡女嫁給祁修能。
那些鐘鳴鼎食之家怕是連庶女都不會嫁給祁修能。
二來么，承恩侯府的靳太夫人可不就是平妻。
平妻表面上看來與原配沒什麼區別。實際在世家裡，仍然不受認可，地位不及原配，是個妾。
不然，靳太夫人為什麼多年裡一直深居簡出。
高氏頓時語滯。是自己太過心急了。餘光望向身後的丫鬟僕婦。
那些人都低垂著頭，一個個盯著腳間，似乎對她們的對話都沒聽見。
「我也是關心你和修遠。」高氏拉著馨寧的手笑道：「倒是惹了侄媳婦厭煩了。」
馨寧知道高氏的意思，要是今日這些話在府里傳開了，就是她說出去的。
「二嬸與我都是御封的誥命夫人，一言一行當慎重。」馨寧笑道。
誥命夫人都是給有功勛的官員嫡妻的賜封，是以更得做出表率，這首先就得德行高尚。那自然是不能做那些口舌是非的事。
她一是警告高氏不要惹是生非，二也是說自己不會去那些有損德行的事情。
再來，馨寧是一品誥命夫人。高氏只是三品淑人。論起高低來，她是可以訓導高氏的。只是她不願擺那個譜罷了。
高氏心中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乾笑道：「侄媳婦說的是。我還忙著呢，先走了。」
轉身又對袁靜靜道：「袁小姐有空多來侯府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