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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冰凍苔原

  坐落於瓦登冰湖百里之外,高聳的石碑佇立在一望無垠的苔原間,碑上烙印燙金花紋,上面寫著異族通用的哈霍蘭文字(異族人的母語,無論是精靈族,獸人,矮人等種族,都用這種語言進行交流),是人類與異族的邊界標誌。


  自此向東的千萬里土地,被稱之為諾伊大陸,大陸上生活著無數異族人,其中尤以三大種族——矮人,精靈,獸人為主。這些種族分佈在不同領域,精靈位於諾伊大陸東部,這裡土地肥沃,森林資源尤為豐富,其中最為著名的便是迷霧森林,迷霧森林中聚集著大量精靈,精靈族最大的都城——塔拉西斯之都,便在迷霧森林的中央地帶。自迷霧森林向西則是大片荒野與碎石灘地,以山嶺居多,這一代隸屬獸人,獸人種族群落尤為龐大,小部落便有幾萬獸人,大的部落甚至有上百萬獸人,獸人生性好鬥,不同部落間經常發生戰爭,這樣的情況已是屢見不鮮。


  諾伊大陸北部居住著大量的山地矮人與冰霜矮人,這種種族喜愛建築與煉金,喜愛烈酒,他們身材矮小卻異常強壯,最擅長使用戰斧,戰錘這樣的重型武器,矮人大都生性溫和,只有少數的山地矮人脾氣火爆,吝嗇且愛財。矮人們居住在風雪山有數萬年之久,他們很少外出,除非發生什麼十分重大的事情,例如國家之間的戰爭,他們才會披上鎧甲,拿起戰斧離開故鄉。


  隨著機械科技的發展,這種種族部落的分佈已經呈現出潰散的徵兆,越來越多的公路修建在諾伊大陸之間,以矮人族為例,這種種族的科技極為發達,在人類發明機甲之前,矮人已經創造出可以抵擋炮火轟炸的武裝性裝甲,火藥和熱能武器也是最早出現在風雪山。近些年來,矮人對於蒸汽裝置的研究大大超前人類,他們研究出可以在一個機甲上裝備四個蒸汽包的強大機甲,擁有這樣強大引擎的機甲戰鬥力十分驚人,矮人們鍛造出的合金硬度甚至連加特林機槍都掃射不穿,因為紅月帝國挑起的戰爭,這種機甲被迅速的應用於戰場之上,身強體壯的獸人裝備上強大的機甲,簡直就是人類士兵的噩夢。


  紅月大帝杜凱蘭也是在見識了異族的強大之後,才不得不選擇放棄征戰諾伊大陸的遠志,與異族洽談合約。


  諾伊大陸不乏有人類的身影,有些是在數千年前便定居此地的人族,有強大的家族和勢力,有些則是在數千年的時間裡不斷遷徙而來,其中大半是為了躲避戰爭和自然災害。人類在異族中的地位極其低微,特拉西斯的許多餐館前都貼著一個告示:人類與狗不得入內。在精靈們看來,人類是十分卑劣的種族,他們比獸人還要好鬥,比山地矮人還要貪婪,比那些暗夜精靈還要惡毒,他們只會破壞自然,向來不懂得感恩與回報。精靈們一致認為人類這種種族是集邪惡於一身的產物,因此他們極其厭惡人類,一些精靈摸過人類之後,回到家裡要洗十遍手。


  從未有人懷疑過造物主的智慧,神創造出了這片世界,也創造出這些智慧的生物,沒有什麼能夠輕易的毀滅他們,儘管人類在這其間生存的艱難,但諾伊大陸和平且寧靜的環境,還是使得他們定居於此,世代相傳。


  紅月曆478年,春。


  冰凍苔原。


  卷地的白毛風嗚嗚吹著,一眼望去,整片大地都覆蓋著一層白茫茫的薄霜,雖然已經到了春天,冰凍苔原的氣溫卻還沒有絲毫回升的跡象,倒春寒是居住在冰凍苔原的人類最不擔心的事情,因為這裡會一直冷到夏天,整個春天的氣溫都在零下三十度以下。


  這一帶是著名的無人區,當然無人區也並不是真的沒有人居住,因為人煙稀少,天氣惡劣,以及貧瘠土地和苔草覆蓋的凍土,沒有人願意生存在這樣天寒地凍的鬼地方,能在這裡安家並且生存的,大都是一些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和被驅逐此地的罪犯。


  天氣越來越冷,過冬的食物已經吃光了,許多獵人不得不冒著被魔獸襲擊的危險外出捕獵。冰凍苔原里沒有尋常可見的生物,能夠在這樣惡劣環境下生存下來的都是些變異的魔獸,身形超過兩米的恐狼,雪熊,冰湖下面遊動的食人魚,這些魔獸能夠對人造成極大危險,他們的利爪可以輕易掀翻一個人類的頭蓋骨,牙齒可以咬斷合金,去往冰凍苔原的獵人裝備著熱能武器,火藥和鉛彈是必不可少的獵殺工具。


  艾可和羅伊正是其中之一,這是一對經驗老道的獵人,他們偽裝在雪地里,手中的狙擊槍對準不遠處一隻雪狼,十字準星落在雪狼頭部,羅伊淺淺呼吸著,握住狙擊槍的手微微扣下,冰原上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獵物應聲而倒。


  羅伊興奮的跳起來:「成功了!」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隻雪狼的肉可以為兩人提供半個月的口糧,它的皮毛和爪牙還能賣出不少價錢,可以換到五百銅幣左右,長期在冰原上狩獵,他們庫存的彈藥已經告罄,槍支也需要修理一番。


  「羅伊,先等一下!」女獵人敏銳的嗅覺察覺到了危險,她一把拉住羅伊,用狙擊槍上的瞄準鏡望向雪狼倒下的地方,鮮血染紅大片的苔原,的確是一槍爆掉雪狼的頭,可是……那種危險的感覺令她不敢靠近,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等待著。


  艾可生來便擁有這種對危險的感知,這項能力不知道多少次救了她的性命,她不清楚前面有什麼,只知道那裡極度危險,絕對不能靠近!


  羅伊面色有些古怪:「艾可,你怎麼了?前面什麼都沒有啊!」


  艾可搖頭道:「聽我的,羅伊,我們不要那頭雪狼了!」


  「你在說什麼鬼話,我們追蹤這隻雪狼好幾天了,冰原上沒有這麼多落單的雪狼!我們也需要食物和皮毛啊!」羅伊氣得跺腳,如果這一次不能帶回雪狼,他們下一次連狩獵的槍支彈藥都不能配齊,拿什麼來狩獵。


  「冰原上不只一隻雪狼,我們不差這一次,羅伊,命重要!」緘默少言的女獵人,緊緊拽住羅伊的衣服:「我們回去,可以暫時向傭兵所借一些食物……」


  「我討厭卡法加爾那個混賬,那個傢伙就該死!我憑什麼要靠他接濟的食物來度過這個冬天,我的獵物就在眼前,你放開我!」羅伊氣憤的大吼,他扯開艾可,一腳踹在她的小腹,狙擊槍對準她的頭部,惡狠狠的道:「婊子,我們拆夥了!」


  艾可忍痛咬著牙:「羅伊,不能去……」


  「去你媽的!」


  羅伊又一腳重重踢在她的腹部,劇烈的痛楚炸開來,艾可像只貓咪一樣蜷縮起身子,痛苦的呻吟出聲。


  羅伊瞪了她一眼,或許是為了省一顆子彈,他沒有選擇開槍,而是拾起了艾可的狙擊槍,跑向雪狼所在的地方,背起雪狼的屍體,他的眼中滿是收穫的喜悅,他可以獨享這隻雪狼的肉,賣出的錢也不用再分給誰了,他開始覺得從始至終他就該一個人干,對的,他早就該這麼做了,狠狠踢在那個女人的頭上。


  冰原的風吹著,一股腥臭之氣迎面而來,酸腐發臭的味道灌入鼻腔,是某種酸液溶解產生的刺鼻氣味。


  羅伊嫌惡的捂住口鼻,這個獵人還沒有意識到死亡的到來,他只看到苔原上一片一片的綠漿冒出,腳下的凍土開始顫抖,震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地下鑽出來一樣。


  一隻腐爛的手突然從凍土中伸出來,抓住羅伊的小腿,羅伊叫了句『該死』,拔出腰間的匕首,一刀斬斷了這隻手臂。


  在他彎腰的時候,更多屍體鑽出了地面,這些活屍嘴裡吼著嘶啞的叫聲,一隻又一隻破土而出,它們在漫長的沉眠中醒轉過來,鮮血的味道讓它們幾欲發狂,它們嘶啞怪叫,喉嚨發出近乎嚎哭的尖叫。


  怪物們要進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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