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鵬哥
他都不知道那天的那個惡夢般的晚上自已是怎麼挺過來的,因為醒來時,看到的就是在床邊母親關切的眼神。
第二天,他渾身酸痛,床都起不來,所以這天沒有去上學,母親替他向班主任請了病假。
第三天,父親手下的一個平時在沒有事情做時,平時一臉笑容親切陪他玩耍的,他稱他為楊哥的18歲青年來了,帶著6個小弟,在這天下午3點時在他家門口等他。
他從楊哥口中得知,是父親讓楊哥帶他回學校門口,在同樣的地點,為懦弱的自已「找回場子」
後來,看著那天趾高氣揚的那群比他大好多歲的小痞子們跪在他眼前,一個個可憐巴巴的叫年僅9歲的自已叫鵬哥。
說是有眼不識泰山等等很多恭維的話,最後卻還是免不了被打在地上滿地翻滾,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來了,一發不可收拾。他姓鵬,不能丟父親的臉,不能被人輕易欺負。
隨後,父親幫他辦了轉學,父親陪著他告別了學校,乘了很多天的火車,來到了一個國內很有名的武校的門口。
「好好學,不要丟老爸的臉,以後還等著你回來當我的下手呢。」
在那個學校門口,父親笑呵呵的對他說道。
隨後的幾年,他在學校里拚命練習,學校里教的科目很多,他學的是散打,從一開始見拳就怕,吃拳就哭,他一步步走了過來。
由於身體條件好又從小就接觸散打,加上平時練拳的他,眼神就像一頭狼一樣,充滿殺意和鬥志,腦里牢記一句話。
「不能丟鵬家的臉。」
所以他水平進步得非常快,一直到他從小學部升到初中部(別以為武校就教武,文化課也是和一般學校一樣的,語文數學,英語都有的,不過每個武校學生,在學校里的地位,還是以「能不能打」優先。)
剛入學初中部就被調到了校隊二隊(代表學校打比賽,省內,國內)其實就是個預備隊,看他年齡小,技術又不錯,準備讓他參加少年組省比賽。
校隊從每年學校校運會裡挑人,代表學校去打比賽,每個級別,每個年齡段校隊都是最牛逼的選手。可以說這些人裡面最次是省冠軍。
學校是民辦,加上都是住校,所以學校的風格是「就是干」,教練看你不爽「干」,隊友看你不爽「干」,室友看你不爽「干」。訓練時候「干」,打擂台「干」,出去打比賽還是「干」。
就是簡單粗暴,隊里一些小孩(初中)相互不爽時口頭禪「不服帶拳套,上擂台」學校命令不準打架,但是教練鼓勵上擂台解決。
他就是在那樣很殘酷的環境里混到了高二,打了幾次比賽,也拿到了些成績,高二下半年為了備戰高考,後來家裡人執意讓他回老家的普通高中借讀半年補補文化課。
於是他在一個大伯的安排下進了老家附近一所普通高中借讀,為了減少影響跟班主任說他就是個體育生。沒說具體練啥的。班主任在他進教室之前給他來了下馬威。
「咱可說好啊,你是體育生來借讀的,不準再班裡搗亂,不準打架,一打架立即走人。你的同桌是個脾氣比較大的同學,要注意同學關係。」
於是他下課也就一個人上個廁所,然後在走廊發發獃。
這個同桌據說經常跟人打架,脾氣火爆,有一次差點把年級主任幹了。
在不久的一天,這同桌有天下課跟他鬧,用拳捶他的大腿,他隨意的回了一拳,打的比較輕但是很准,在大腿中部麻筋的位置,於是這哥們安靜了一天。
他後來和同桌熱乎了,無意說漏嘴了把自己是練散打事說了,這下可炸了,全年級都知道,新來借讀哥們是功夫高手。同桌哥們跟他關係瞬間上升好幾個檔次。下課後,還有不少外班同學借口過來套近乎。
有天,班裡有個好事的哥們,要挑戰他。一對一拳打大臂。
那哥們先打,用了10成力左右,他基本沒反應。
結果輪到他攻擊時,他原地站立,右腳後撤半步,格鬥式站好,蹬地,轉胯,擰腰,送肩,擊打,收回。8成力。啪的一下,哥們蹲下了。當時說沒事,結果不想一節課後,出事了,手臂腫得跟肩上縫了只包子似的,事後檢查,大臂肱骨骨裂。
這碼事出了以後,最後,連高中都借讀不了了。
本想輟學后就跟著父親混社會,但父親不許,說姓鵬的要出去先自已闖蕩。靠山靠家靠父母的都是沒出息的,等你在外面覺得闖夠了,再回來接老爸的班。
於是他去了廣州,那邊很亂,花花世界,各種燈紅酒綠,廣州某聞名全國的一個著名城市相信沒有人會陌生吧。
他在那裡幾經輾轉,因為身手出眾,在一起起當地各勢力之間起摩擦引起的事件里,慢慢嶄露頭角,後來被當地勢力相當大的一個大哥看中,做了貼身跟班。
雖然說是保鏢,不過那大哥對他著實不錯,他跟了那大哥也有整整7年,也幾次從各種危險中用他非凡的身手,保證了大哥無恙,在幾年裡經過幾次捨命相救后。
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角色起,直到慢慢越來越到了勢力核心位置,他也忠心耿耿,明白如果不是大哥器重,他還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馬仔,在大哥手下的眾小頭目眼裡,他隱隱有二把手的勢態。
和這種龐大的勢力相比,他老家父親那種勢力規模根本不可能相比,所以幾年過去了,他沒有急著回家繼承父親的生意。
直到有一天,他在一次保護老大千金的事情里,失手殺死了一個大佬的獨子。那個大佬,連他的大哥也惹不起。
雖然,那個事情的原因,是因為那個太子要迷奸她,也就是老大的女兒。
後來這事件鬧大了,被追究時,老大信誓旦旦,說著這麼多年情誼,兄弟情啥的,會把他秘密安排出國躲一陣。
他確信無比,直到,他之後被帶到了一個小屋裡,說一會安排專車送他去碼頭偷渡出海,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自家勢力的小弟設套抓住后,送到對方那個大佬面前。
在某廣十大高樓的頂樓,那個大佬跟他說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而做的這事,殺人償命這個千古不變的道理,總是不會有錯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那大佬沒有咬牙切齒,沒有各種憤恨,只是很平淡的告訴他這些話。最後讓他自決,給個痛快,——也就是從樓上跳下去,他們就不沾手了。
他跳下前,只回頭說了聲。
「謝謝-——」
他當時很奇怪,並沒有像很多電影里的情景一樣,什麼想到父母,想到什麼,感覺心裡異常平靜,站在樓頂的邊緣,向著空中踏出一步,就好像平時出門一樣簡單。
直到最後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
直到在那個奇異的地方醒來,他還以為自已做了個夢。只是弄不懂周圍還有的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直到,出現的一些光怪陸離的場景和事情,已經經歷過一次生死的他,以一種戲謔的心態想看著各色各樣的人在他眼前進行著生存大逃亡和表演著各種人性,雖然逃亡者中自已也是其中一個。
可想看到的人性醜陋卻沒有如他所願展現,那個男孩,在旅館所有其他大人都紛紛只顧自已逃離時,回頭去救了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