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萬能的金錢
等李漁他們回到李家窪村裡的時候，世間已經下午兩點多了，緊趕慢趕這一天還是過得太快了。
要想明天就能去省城賣肉，現在得抓緊時間了，去哪找生豬都不知道，殺豬村裡的李老憨就能幹，但是還不知道誰家能把豬賣給他。
李漁決定先去找李老憨，他以前就是在村裡公社殺豬的，現在誰家辦事的時候殺豬還是找他。
李漁領著劉愛國，直接就去李老憨家裡了。
在路上，李漁就交待劉愛國了，到時候不許多少，一切都看李漁的眼色。
「李叔，在家嗎？」還沒進門呢，李漁就開始喊了。
「李漁啊，你這是退伍了嗎？有事嗎？你李叔不在家，去老黑家打撲克了。」進門后，一個四十多的，有點胖胖的婦女正是李老憨媳婦胖嬸，胖嬸對李漁說道。
「胖嬸啊，我剛回來沒幾天，找李叔有點事。你能幫忙給去叫一下嗎？」李漁說道。
「行，那你們坐一會，我給你叫一下去。」說完，胖嬸就出門了。
沒過十分鐘呢，李漁就聽到胖嬸兩口子一邊走一邊說：「沒事，天天就知道打牌，有多少錢輸不完啊。」
「行了，行了，你少說兩句吧，就是玩會，沒事幹嘛？」
等李老憨回家后，看到在院子里的李漁趕緊說道：「三兒，聽你嬸子說你找我，有啥事啊？」
「也沒啥事，就是我這個戰友，劉愛國想要兩頭豬，這不是找的嗎，我也不知道誰家有，就想到你了，讓你幫忙給找兩頭。」李漁一邊說一邊掏煙，給李老憨點上火。
「你找我就來對了，咱村誰不知道我相豬是一把手啊，想當年生產隊的時候……」還沒等李老憨說完，就被胖嬸打斷了。
「別想當年了，李漁既然找你來了，你就幫他找找去吧。」
「現在不年不節的，離過年還有小倆月，怕是沒人捨得賣啊。」李老憨直接說道。
「叔，你幫忙給找找，挺著急的，到時候也不讓你白幫忙，一個豬給你提兩塊，殺一頭給三塊。我這戰友有錢，你別給他省錢。」李漁說道。
李漁知道對這些人交情歸交情，該給錢的時候就給錢，別怕捨不得。所以才直接談錢，畢竟現在誰家也不好過。
總歸不能讓別人白幫忙，面子裡子都給了。
李老憨見李漁說一頭豬給五塊錢，直言道：「使不得，使不得，你找叔來了，怎麼也不能要錢啊。」
「沒事，叔，你給幫幫忙。想想誰家有大豬。」李漁直接說道，順便給了劉愛國一個眼色。
劉愛國看見李漁的眼色也說道：「是啊，幫幫忙叔，挺著急的。」
李老憨見他們這樣說，思考了一下說道：「走，我領著你們去范老師家看看。」
聽李老憨說去范老師家就知道了，范老師範桂芳，在李漁上小學時嫁到他們村，當時還教過李漁呢，只不過沒過幾年大運動開始，因為家庭成分不好，兩口子家裡都是地主，沒少被批鬥，後來范桂芳的老公李青雲，直接失蹤了，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現在只有范桂芳一個人拉扯家裡，兩個老的兩個小的。只是不知道範老師現在都開始養豬了。令人唏噓。
沒走多久，一行人，就到了范老師家門口。
等進了家門，正好范老師也在家。李老憨直接說明來意，范桂芳還是不同意現在就賣，主要是現在生豬還是有專門收購的人員，以前被整的多了，現在還有點后怕。
李漁看著范老師，歲月在范桂芳的身上留下了很多的痕迹，比剛嫁過來的時候多了一絲成熟嫵媚的氣質，加上書香門第的氣質，跟村裡其他村婦的氣質不可同日而語，雖然穿的不是很時髦，但是乾乾淨淨的衣服掩蓋不了那種氣質。
李漁看著這個被運動整的害怕的女人說道：「范老師，我是李漁，小學的時候你教過我的。」
「現在國家政策開始改變了，我們買兩頭豬也是有事，不會有什麼後果的。」李漁看著柔弱的范老師說道。
「我也知道現在政策在一天天好起來了，可是說不定哪天說變就變了。」范桂芳猶豫道。
李漁覺得還是加點勁，略一思索說道：「范老師這樣吧，現在生豬價格收購的是五毛一斤，我們給你七毛一斤，你也別給別人聲張，你考慮一下。」
李漁說完，就去豬圈看豬去了，圈裡邊有兩頭大肥豬，看見人來了，以為是要餵食了，就一個勁哼哼。
李漁看完很滿意，每頭豬大概有兩百斤左右，正符合李漁的心思，可以先拿這兩頭豬試試水。
范桂芳聽到李漁給的價格，想了一陣就同意了，因為這個價格真的不低了，想想家裡老人都沒錢買葯，家裡孩子都多久沒穿過新衣服了。有什麼事就讓我來擔著吧。
等范桂芳同意賣豬后，李漁他們幾個就開始忙了，把豬圈門打開把豬放出來，一個人綁腿一個人摁耳朵，直接把兩頭豬綁好。
最後兩頭豬加起來，有四百二十多斤，二百八十多塊錢，李漁直接點了二十八張給了范桂芳，直接裝車就去了李老憨家。
不過李漁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范桂芳。
等他們拉著車去李老憨家的時候，李漁對李老憨說：「叔，你幫忙給看著點殺了，今天你看能不能殺掉？」
李老憨拍了拍胸膛說道：「沒問題，兩頭豬很好殺的。」
到了李老憨家以後，李老憨分配他他們倆，一個提水，一個燒火。
李老憨去屋裡把他殺豬的傢伙什直接拿出來了。開始磨刀。
過了半小時水燒好以後，冬天主要是水涼，水熱才能把豬毛燙下來，不然刮的毛不夠乾淨。
殺豬的時候出了點小意外，就是豬的叫聲太大，來了點閑人來看殺豬的，李漁只好又給這些同村的叔伯嬸子們解釋了一通。
等殺好豬也就快天黑了，給了李老憨十塊錢兩頭豬的錢，然後又給留了二斤血脖肉，豬血什麼的也留給李老憨了，說煮好以後給李漁送過去。
李漁給完錢以後還告訴李老憨以後多留意留意誰家還有豬，到時候可以六毛一斤收，李老憨滿口的答應了。
第一次可以七毛，第二次就不能再用這個價了，這個時候一塊錢的購買力，可不是後世能比的，一個合格的商人，必須要精打細算。
等豬下水什麼都收拾好的時候，李漁和劉愛國直接在自行車後面，一人帶了兩塊和豬頭，回了李漁家。
回了李漁家時，李母正在做飯，看到李漁帶著兩頭豬回家，直接就開始把老頭子叫起來，加上李婷三個人直接開始圍觀了李漁。
沒等他們開始說話，李漁就開始說了：「你們不要問我，我不想和你們吵，吃肉嗎？」拿著刀就在脖子處割了一塊肉，有個三四斤的樣子。囑咐了一句，晚上多放點肉。
緊接著就把肉從車子後面抱了下來，放到屋裡去晾著了，剛殺的豬有點熱，有時候處理不好，有的地方就悶了，會影響肉質。
等其他弄好了以後，李母的飯菜也弄好了。
吃飯的時候李漁對著家裡的三口人說了一下，大概就是，工作可以給妹妹李婷，他們也別管李漁去做什麼。
老兩口知道李漁覺定的事誰也沒法改變了，只能任由他自由發揮了。
吃飯完李漁跟愛國說：「讓你看笑話了，一會早點睡，明天早上三點多咱就得動身去省城石門，能不能過個好年就看著一傢伙了。」
劉愛國對李漁工作的事沒發表看法，畢竟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只是說道：「行，到時候你叫我。」
說完倆人就躺李漁床上和衣而睡，很快劉愛國就睡著了，只是李漁久久沒能睡著，借著外面的星光，想了很多很多，前世和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