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等你
李老頭低頭沉思了一會，抬頭道：「如果說真的有什麼能治好這種病，那估計只有傳說中的洗髓丹了。」
「洗髓丹？」蕭白白和蘭煙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他們都沒有想到，費這麼大週摺來問到的，居然是這個結果。
「不錯。」李老頭點頭道，「洗髓丹可以洗髓伐骨，改變體質甚至血液。如果她體內的根本得到改善，這種病自然也就迎刃而解。我猜那個張道人給她的應該是類似洗髓丹的效力弱了很多的藥方吧，能延長她二十年壽命已經很了不起了。可惜洗髓丹早已失傳，所以她這種病，可以說是絕症。」
「你說洗髓丹有用，這是真的？」蕭白白忍不住再一次問。他們沒有洗髓丹，可是太上老君有啊！
「除了洗髓丹，我實在想不出其他藥物能有效果了。」李老頭說。
蕭白白和蘭煙相視苦笑。這實在是一個很意外，又很合情合理的答案。
也許他們早就該想到這個答案，但是蘭煙對這些丹藥的東西並不關心，除非是對蕭白白有用，而蕭白白對藥理一竅不通，也不敢妄加猜測，所以他們都忽視了這樣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
「你的腳傷怎麼樣了？」想通之後，蘭煙忽然問李老頭。
「過幾天就能好了。」李老頭說。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了。該回去了。」蘭煙說。
「什麼？」李老頭愕然，「你們這就要走？」
「你又沒有辦法，留在這幹什麼？」蘭煙說。
李老頭誤以為她對自己不滿，撓頭道：「我可以再想想的，你們不妨多留幾天。」
「不用了。」蘭煙笑道，「我們已經知道答案，這就夠了。李老頭，後會有期。」
她說著抱著蕭白白，飄在半空，揮揮手道：「皮皮猴，再見。」
「再見！」皮皮猴喊道，「煙姑娘，記得還要來看我們啊！」
「好！」蘭煙說著，越飛越高，很快消失在他們視線。
「煙姑娘再見！小白臉再見！」皮皮猴對著空蕩蕩的天空大喊。
李老頭看著天空，喃喃道：「為什麼她這麼自信，難道她有洗髓丹？」
……
蕭白白身在空中，模糊聽到後面傳來小白臉的呼喊，幾乎想回去打那猴子一頓。
雖然感覺蘭煙走的確實有些倉促，不過蕭白白也覺得沒有再留在那裡的理由。回頭望時，只見遠山有一輪落日，鮮紅似火，照得那山上，金光瀰漫。
「煙兒，你還有洗髓丹嗎？」
蕭白白回頭問蘭煙。
「沒有，」蘭煙說，「但是太上老君有。」
「那你……要去拿嗎？」蕭白白說。如果徐師穎服用了洗髓丹，她的病也許會好，但她也將和蕭白白一樣，從此進入另一個世界。對於這一點，蕭白白不知道自己作何感想。
「我無所謂，」蘭煙說，「你希望我去拿嗎？」
她要得到洗髓丹並不難，但她已不知道是不是值得這麼去做。洗髓丹不是普通藥物，普通人一旦服用，必將踏入修真界。雖然蘭煙可以在認識蕭白白一天的時候給他拿來洗髓丹，而她和徐師穎已相識三天，徐師穎也需要洗髓丹救命，但她潛意識裡並不想別人插足她和蕭白白的這個世界。何況徐師穎成為修真者，她和蕭白白的距離不是近了很多？
「我……」蕭白白也知道蘭煙幫徐師穎多半是看在自己的面子，徐師穎沒有幫過他們什麼，洗髓丹不用說，珍貴無比，蘭煙其實沒有必要幫到這個地步。也許其他人，蕭白白就讓他自生自滅了，可他畢竟喜歡過徐師穎，徐師穎也算為了他，隱忍過一年，他無法眼睜睜看她死去。
「還有其他葯能救她嗎？」蕭白白問。
「我明白了，」蘭煙笑笑說，「我去太上老君那裡。」
「嗯。謝謝你，煙兒。」蕭白白說，不知為何鬆了口氣。
不久后，他們就到了學校後山。蘭煙找了個小樹林落地，和蕭白白走了出來。
有人看到他們倆手牽手從林子里出來，朝他們曖昧地笑，只是心裡多少有些嘆息，心想又一棵好白菜被豬拱了。
蕭白白不知道他們的想法，也懶得理會那些目光，低聲對蘭煙說：「煙兒，那你什麼時候去太上老君那裡，要我一起去嗎？」
「事不宜遲，我今晚就可以去。」蘭煙說，「你現在還不能出入天界，我一個人去就好了。」
「嗯。」蕭白白點頭，「對了，傳聞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那等你回來，這裡是不是半年都過去了？」
他又奇怪為什麼上次蘭煙去太上老君那裡時間就只是過去一晚。
蘭煙搖頭笑道：「那些都是謬傳。天界雖然縹緲，卻和地界在同一個地球上，有著同樣的日月星辰，和同樣的自轉和公轉，所以時間當然也是一樣的。」
「哦。」蕭白白恍然。
兩人又在後山轉悠了一會，不知不覺走到一個僻靜處。蘭煙停了下來，對蕭白白說：「那我現在先去太上老君那裡了？」
「嗯。」蕭白白側過身來，和她四目相對。
看著那張清秀絕麗的臉龐，借著柔和的月色和寧靜的氣氛，蕭白白腦海里不知為何浮現出白天那蛇精的曼妙胴體，一時間有些恍惚，忍不住低頭，朝她嘴唇吻去。
可在他即將接觸到蘭煙唇瓣的時候，一隻手擋住了他。
蘭煙伸手掩住他的嘴，輕笑道：「相公，不可以呦。」
蕭白白有些尷尬，抬起頭來，歉然道：「抱歉，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蘭煙靠近一步，雙手環住他的腰，頭靠在他肩上，喃喃道：「我會給你的，但不是現在……」
蕭白白心中一熱，緊緊抱住她，低頭在她耳邊說：「我等你。」
我等你，一輩子，我獻出我的一切，你也獻出你的一切。
「嗯。」
日已落，月亮升起，星光淡淡。
兩人緊緊相擁，靜謐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蘭煙回過神來，輕輕道：「相公，我該走了。」
「嗯。」蕭白白依然抱著她。
「我明早就能回來。」蘭煙說。
「嗯。」蕭白白還是緊緊抱著她。
「放手吧。」蘭煙說，鬆開了抱著蕭白白的手。
蕭白白終於放開她，輕聲道：「我等你。」
「嗯。」蘭煙笑了，踮起腳在他臉頰吻了一下，說：「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蘭煙說完，看看四周，見四面無人，輕輕飛起，飛到半空，朝蕭白白揮了揮手，然後轉身，消失在天際。
蕭白白怔怔地看了一會天空，摸了摸臉頰，深吸幾口氣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后，才往回的路走。
越往外走，人越多起來，有散步的，有跑步的，有訓練的，還有單純來虐狗的。
這些人蕭白白全都視而不見，他腦海里不時浮現蘭煙嬌羞的臉龐，還有她的那句話：我會給你的……
會給你的……
給你的……
你的……
的……
……
想著想著，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旁邊有個女生走過，看到他猥瑣地看著自己笑，厭惡地說了一句：流氓。
蕭白白沒有聽到，聽到也不會在意。他自顧走著，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叫他：「蕭白白？」
蕭白白轉過頭，看到另一邊徐師穎正注視著他，她旁邊還有一個趙芳敏。
蕭白白心裡沒來由地一跳，笑了笑道：「你們好啊，出來散步嗎？」
徐師穎應該不知道蘭煙把她的事告訴了自己，自己還是裝作平常的樣子吧。蕭白白想。
「嗯。」趙芳敏哼了一聲，別過了頭，好像不屑看他，徐師穎答了一句后，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早就遠遠看見蕭白白，第一個念頭是他為什麼沒和蘭煙在一起？然後忍不住想靠近。可蕭白白並沒有看到她，她還是忍不住打了個招呼。可打招呼后能做什麼？她和蕭白白只是路人，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一時間，她有些猶豫、懊惱，蕭白白卻已經走了。她想去追，但是邁不開步，想叫住他，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喂，站住！」
這時候趙芳敏突然喊了一聲。
蕭白白止步回頭，不解道：「有事？」
他和趙芳敏都沒有提起那一晚的事，但彼此都很清楚他們很難再成為朋友。
「你……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衣服沒洗，師穎身體不太好，你幫忙陪她一下吧。」趙芳敏說。她這個慌很拙劣，也許她就是想撒一個拙劣的慌。
蕭白白有些猶豫，趙芳敏卻不等他拒絕，拋下徐師穎走了。
蕭白白有些無奈，只好走到徐師穎身邊。
「抱歉，芳敏她……」徐師穎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發展，有些歉然道：「麻煩你了。」
蕭白白搖搖頭，「你想去哪裡？我陪你吧。」
他發現自己接近她后，心裡反而沒有那種悸動了。
「謝謝。」徐師穎說，有些羞澀，「我想去湖邊看看，那裡的月色很美。可以嗎？」
「當然可以，」蕭白白說，「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一起向後山湖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