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六十七 為師命劉秀挺身出
音波如刀,聲浪如雷,好似世間所有的一切負面情緒,完全沖著柳旭而來,雙耳之間好似無數戰鼓齊鳴,焦雷炸響。
柳旭臉上血色盡失,養魂樓搖晃不止,體內的法力「轟」的一聲炸散,四肢酥軟,竟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四周冒出來的修士,都是當世俊彥,目光何等銳利,一看是敖菁與人鬥法,心中都巴望著柳旭被踐踏蹂躪,只因他們中的大多數都受過此劫。
此刻見又有人觸了敖菁的霉頭,難免有些幸災樂禍,都抱著雙臂指指點點,興緻勃勃的觀看,做好了奚落挖苦的準備。
「受死吧!」
柳旭在這緊要當口,也顧不得憐香惜玉,尊老愛幼那一套,心中翻來滾去只有一個念頭,「這小娘皮心如蛇蠍,平白佔了一副好皮囊,真是無道理可言!」
頭頂上紫光巍峨,一尊堂皇宮殿懸浮而出,雷火如雨,倒卷而上,卻是將神霄宮祭了出來,鎮壓住自身法力。
真光葫蘆內的修羅女也是見機的快,使出一招圍魏救趙,一道匹練劍光橫空,矯若游龍,急斬向清麗脫俗的敖菁,正是葵水劍陣第一重變化。
「轟轟轟!」
神霄宮裹住柳旭,一路跌翻出去數十丈,撞壞了沿途花花草草。
「在本姑娘面前,你也敢使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敖菁那細膩白嫩雙手一架,便有一抹劍光在手間凝聚成型,隱約有八種真龍飛騰,跟葵水劍陣硬拼了一記。
千分之一剎那,葵水劍光拉伸成細絲,並不與她正面接觸,而是將敖菁那龍氣隱隱的飛劍連續纏繞,就要竄入她的掌心,斷掉她的龍指。
「咦!」就聽敖菁驚奇的一叫,「倒是小看你了,居然是劍陣催生而出的劍光,那感情好,左右在你手中也是浪費,還是便宜你家姑奶奶了吧!」
說著飛身而起,姿態翩然,如月宮仙子臨凡塵,輕描淡寫不著煙火,十指纖纖,便要扣住葵水劍光。
柳旭趁著修羅女與敖菁交手之際,通過神霄宮的鎮壓,將自身法力穩定下來,此刻見對方竟然想攝取他的劍陣,心底頓時湧出一股無邊怒火。
自打林靜軒傳授了葵水劍陣后,柳旭與修羅女用心參悟,雖然只領悟了兩重變化,卻從來未失過手,頂多就是對敵打個平手。
此刻劍陣不僅無功,反而要被人窺去其中奧秘,柳旭著實震驚於敖菁的實力。
「我修鍊至今,見到過的龍子龍女多了去,他們可是沒有一個及得上這敖菁,現在還鎮壓著東海十三太子哩!莫說是那些龍子們,就算是遇見陰神修士,自己也沒被教訓的這麼凄慘落魄!」
若論攻殺的手段,葵水劍陣可以說已經是他最強的手段,可在對方手底下,卻依舊是難以建功,心裡著實忌憚的很。
不過事已至此,也容不得他退縮,當下催動第二重變化,一座藍色的冰橋橫空,迎頭就往敖菁頭頂罩下。
「通天星辰,給我定!」
柳旭一不做二不休,神識演化的通天星辰陣飛出,化成漫天星斗,凝出一道分身加持到了葵水冰橋上,攜帶著降龍伏虎之偉力,星光如潮間,當頭砸下。
「這神通也有幾分意思……」
敖菁不僅毫無懼色,且品頭論足一番,似乎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眼裡帶著一絲笑意,只是揮了揮粉嫩玉白的拳頭,往罩下來的神通轟將上去。
葵水劍陣若到了高深處,可生出無窮變化,防身功敵都有妙用。
而通天星辰陣更是強大的天賦神通,乃是攻殺思維識海的手段,被柳旭參悟了這麼久,也掌握了一些妙用,兩般手段合一,可以說是內外通殺。
在一片耀眼的星光照射下,一切似乎都被定格,甚至連時間的運轉似乎都被凝滯,流逝的慢了。
修羅女見機,復又擰身而上,操縱這太白劍丸,劍光烈烈,朵朵青蓮綻放,剎那間劈出千餘劍,道道破空,劍劍凌厲!
然而就是那麼一個拳頭,看上去如玉雕一般,似乎一碰就碎,事實卻讓人大跌眼鏡。
拳頭往空一砸,葵水劍陣演化的冰橋,立刻炸散成散碎的劍氣亂竄。
拳勁不衰,又轟在了神識凝結的通天星辰陣上,剎那間幾百次碰撞,一股股無形的震波蕩漾,使柳旭凝出的分身也崩散開來,本體如遭雷擊,竟是站立不起來。
「不愧是出身道門,身上的好東西真是不少!」
柳旭現在有種抓狂的感覺,暗恨自己那會兒裝什麼清高,說什麼不為招親而來的屁話,現在竟然被打得滿地找牙,無有絲毫還手之力,可以說腸子都悔青了。
「菁菁公主,我真的不是來參加招親的……」
柳旭欲哭無淚,被這麼一個清秀的女子擺了一道,想訴苦都沒辦法,若不是真瞳術的窺探之下,對方面貌本來就是如此,他簡直懷疑是不是龍宮裡哪位高人扮豬吃老虎來找自己麻煩了。
「還敢狡辯,真是死鴨子嘴還硬,那你就去死吧!」
「殿下且慢!」
敖菁回過頭來,目光流轉,顧盼之間,自有一股威儀,圍觀的眾人「嘩」的一聲退避開去,把一個男子留在了她的視線之中,成為唯一的一個人。
「不要這麼不仗義吧,留我一個……」
劉秀還是背著那具黑色的棺槨,在敖菁如電一般的目光之下,身心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摧殘,再看看柳旭的慘狀,更是心懷警惕,全身寒毛都炸立起來。
自打柳旭放了大鯤的屍骨,劉秀與賀惟師兄弟二人奉命追查,可惜賀惟卻獨自離開,只於他一人負責此事。
不過此人老成持重,心細如髮,可惜卻機緣不夠,每每都是與柳旭擦身而過。
這回學了乖,通過秘法掐算,搶先一步到達龍宮,來個守株待兔,果然在此等到了柳旭。
此刻眼看他不敵敖菁,若是死在此處,那自己也沒法回去向師傅交代,因此才硬著頭皮出聲阻攔。
兩個人就這麼你盯著我,我盯著你,漸漸的劉秀臉上就沁出汗來,心裡那個緊張自不必說,嘴裡喃喃不知在說些什麼,不過漸漸的在場諸人卻也都聽出個大概,都險些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