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 仙淚城坊市遇故人
柳旭只覺眼前慘白一片,那種連光都不會反射的白,令人毛骨悚然,耳邊寂靜無聲,再加上天旋地轉,上下顛倒,以他相當於煉體二層的身體素質,也感到難受非常,有些吃不消。
幸好有法陣本身自帶的防護,否則光是產生的空間擠壓之力,就能把柳旭給泯滅掉。
柳旭只覺時間漫長無比,好似過了數年之久,那種寂寞到死的感受,令人不寒而慄。
等重新恢復了感官,好一會兒過後,才打量起四周的一切。
這邊也是一間石室內的傳送陣,不過卻比來處開闊不少,五丈多高的頂棚,被四根粗大石柱支撐,角落裡同樣有一張石桌,同樣有個老者登記過往。
柳旭知曉了天宗在此地的威嚴,自然而然的把令牌一亮,省的再多出齟齬。
那老者卻是面不改色,仔細查驗一番,嚴謹辦理一應手續,最後送給他一張仙淚城的路線圖,大部分仍是黑漆漆一片,已經探知為安全之地的只是很小一部分。
柳旭出了石室,眼前是一道長廊,裡邊傳來話語聲、笑鬧聲,吵雜異常。
經過漫長的雪域之行,終於到了仙淚城內,柳旭悄悄地鬆了口氣,至少不是雪原上的異族語言,溝通上沒有任何障礙。
等他步入長廊,頓時看到不少錦衣麗服之人,三三兩兩有說有笑,共同往盡頭處行去,柳旭趁人不注意,混入了人來人往中。
他坐了一次傳送陣,心裡留下一絲陰影,那可是將命運完全交到他人之手,那種孤寂絕望之情,實在是無法忍受。
而且北俱洲常年有空間風暴肆虐,若是萬一傳送陣出了差錯,跌入空間裂縫內,發現自己處在天魔圍觀之中,那可是哭都找不到北了。
此刻身處人群之中,心裡總算是踏實不少,看這些人裝束打扮,各式各樣,連異族的魔門修士也有很多,不過大家都是見怪不怪。
順著人流走出不遠,才發現到了一處寬敞的圓形大廳,默默觀察片刻,發現這間大廳好似是一個交通樞紐,比自己剛才出來的那間大了數倍,通往不同地域。
左右一圈共有十數個長廊,自己就是從右側第二個長廊出來的。
這些修士進進出出,步履匆匆,被時間敢著來回跑,好似哪怕耽擱一會兒,就絕了長生之路一般。
柳旭打開路線圖觀看,這才明白過來,這間大廳乃是傳送矩陣,那些出口也是五花八門,有通往無盡之海,還有西賀州,南蟾洲,東勝洲,竟然還有通往域外星空的出口。
而這大廳中的修士,衣物或鮮亮,或華麗,或清雅,修為也是不一而足,大部分都收斂了氣息,以柳旭的望氣術也只能看出小半。
他也有心往其它出口一探,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凝煞為緊要,日後時間多得是,等修為攀升之後,周天萬界都可去得,自然更加從容。
柳旭正打算去往玄機道宗駐地,卻見從大廳入口處,走進來兩位穿著同款黑色衣物的修士,腰間掛著散修聯盟的腰牌,假模假樣的巡視一番,方才躲到角落裡閑聊。
只聽那位稍胖的修士,看著大廳中來來往往的人群,滿臉羨艷的說道:「這些傢伙真是財力十足,傳送一次就要一千符錢,可是夠咱們干一個多月的收入了。」
瘦高個撇了撇嘴:「老王啊,你這眼力還得練練,能用得起傳送陣的,大都是各大天宗弟子,你看又有幾個散修?仙淚城的兩大散仙,為了將符錢推廣到各地,還想與天宗的善功互換,因此才百般討好!你看著吧,等他們達成協議之後,定然不會再免費了,至少得收半價,每日里成千上萬個修士出入,就算半價也是好大一筆收入。」
老王嘆了口氣:「哎,天宗弟子真是令人羨慕,要是我能有此機緣該多好,何必辛辛苦苦看守這傳送陣,每月掙那千八百符錢,若不小心得罪了那些個傢伙,還要點頭哈腰的賠不是,小劉還因此送了性命,哎,難啊。」
柳旭一走一過,聽到他二人隻言片語,心中自忖,「看來這符錢之物,也是類似於補天閣的靈珠,乃是仙淚城貨幣,貌似兩位散仙所圖甚大,居然要在此界推廣開來。」
等他出了傳送矩陣的大廳,頓時覺得眼前一亮,神清氣爽。
頭頂再也不似北俱洲那班灰濛濛,常年陰沉著,而是蔚藍的天空,居然還有一輪紅日居中,暖洋洋地撒在身上,讓人有種午睡的衝動。
受盡了北俱洲空間裂縫之苦的修士,好似終於找到一處天堂,空中劍光,法器,雲朵,坐騎齊飛,將天空簇擁的熙熙攘攘。
大片的亭台樓閣,一條條街道四通八達,也許是離出入口較近的緣故,人來人往,穿梭如織,還專門規劃出一片空地,居然擺起了地攤,構成了一處小型的坊市。
柳旭一路行來,時刻運轉真瞳術,以結果來看,罡煞境界的佔了十之四五,偶爾有金丹境界的路過,如他這般出竅境界的也不少。
仔細感受此地之繁華,人煙之阜盛,好似回到了柳州府每月一日的集市,四鄰八鄉的相親具都前來,熱熱鬧鬧,兩側那些擺著地攤的人們,都是異常好客,紛紛介紹著自己的寶貝,市井氣息濃重。
柳旭囊中羞澀,手裡的靈珠只能三換一,大概有不到兩千符錢,卻也不妨礙他閑逛,沒錢看個熱鬧也好,增長一些見聞。
抱著多看多聽,但絕不多問的態度,挨個地攤前隨意打量,剛開始幾位攤主還比較熱情,不過見他只看不買,也大都沒了興緻,不再理會。
柳旭逛了數個攤位,卻聽前方吵吵嚷嚷圍了好些人,好似是散修聯盟的管理人員,與那位攤主起了爭執。
聽了半晌,從圍觀的人口中得知,卻是因為攤位費的緣故。
此攤主拖欠數月之久,已經到了最後期限,因此決定將他驅逐出仙淚城,日後不得踏入半步
等他擠進去一看,只見那位攤主年約四旬,白面無須,穿了件洗的發白的長袍,總感覺此人似曾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是誰,此刻正面紅耳赤,與一個掛著散修聯盟令牌的人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