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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歸穀子來歷又成謎,胡家宅深夜宴賓朋

  耿樂山笑道:「盛名之下無虛士,師弟好手段,難怪可以力壓胡萊,出任內事司執事。」


  柳旭謙虛一番:「剛剛你說知曉一些隱秘,還請師兄不吝相告。」


  「此地不是說話之地,這兩隻鬼面蜈身死,定會引來其他同類蠶食,隨我來。」狡兔三窟,又將柳旭帶到另一處秘地。


  耿樂山組織了一番語言:「此事我也是道聽途說,歸雲子的嫡親師弟,歸穀子你應該知曉吧,據說他被貶斥在外,就是受時任內事司執事的玉安指使,胡萊親手操辦。」


  柳旭想到歸雲子的為人,大為奇怪:「噢?那歸雲子師兄就沒有為他出面?任其遭受流放?」


  耿樂山左右看看了,好似怕有人竊聽,將聲音壓的極低。


  「據傳聞說,歸雲子是下任掌教的有力競爭者,而歸穀子來歷不清不楚,這才將他打壓。不過時任戒律部首座的玉寒山,也已經引咎辭職,這才令玉寒霜接任,玉安也隨之水漲船高,升任副座。」


  柳旭聽到此等隱秘,覺得上任首座是關鍵所在,忙問道:「不知玉寒山現在何處?」


  耿樂山舔了舔嘴唇,面露羨艷:「嘿嘿,他已經享受齊人之福,同太乙道門的凌袖煙結為道侶,做了上門女婿啦。」


  隨即面容一整:「師弟,此事涉及到高層的爭鬥,希望你不要摻雜進去,若你真心打算做些實事,還是從底層抓起,先扭轉戒律部的面貌,積累一些聲望,然後再作打算,言盡於此。」晃身不見。


  回到內事司,張儀正焦急的來回踱步,見柳旭迴轉,連忙問道:「如何?可曾尋到那人?」


  柳旭嘆了一口氣,將此事講給他聽,卻未提及歸穀子之事。


  「沒想到陰風洞還有這等隱秘,我看耿師兄已經入了魔了,為了制符,連命都不要了!」張儀得到錯誤的消息,大為氣憤,把怨氣撒在耿樂山頭上。


  「無妨,你還是繼續探聽,早晚會有所發現。對了,你去查查是哪位執法弟子辦理的焦劍軍一案,叫他速來見我。」


  送走張儀之後,想起耿樂山的諫言,柳旭打算改變策略


  「看來想要直接拿下玉安,卻是不太可能,他們經營多年,早已滴水不漏,連歸穀子都被貶斥,是我想得太過簡單,急於求成了。當務之急,還需一點一滴扭轉局面,將一些害群之馬清除出去,不過此舉怕是直接站到了他們的對立面,此路更加艱難。


  轉念一想,「男子漢大丈夫,何須瞻前顧後,只要依法辦事,心中無私天地寬。」


  不大一刻,進來一位粗壯的男子,滿面諂笑:「在下莫路,聽聞執事您找我?不知有何指示?」


  柳旭不作贅言:「把執法令牌留下,去陰風洞自罰一周。」


  莫路笑容僵在臉上,眼珠子亂轉:「柳師兄,您不是開玩笑的吧?不知我犯了何錯,若不說出個所以然,定要去副座那參你一本!」


  此人是胡萊表親,在外門中混了個執法弟子身份。


  柳旭想到焦劍軍凄慘的模樣,已經恨透此人,直接抖出攝魂幡將他一卷,將腰間令牌拿下:「住口,你可記得焦劍軍其人,居然還敢在此妄言。」


  莫路被法力壓制,臉孔漲的通紅,身軀扭動,兀自爭辯:「記得怎麼了,他犯了錯理應受罰,難道你要包庇於他?」


  此時胡萊感到法力波動,直接從外間闖入,高喝道:「柳旭你作什麼,為何同門相殘?」


  柳旭聽他直接扣了頂帽子,不由曬笑道:「胡師兄,此人不顧同門之宜,知法犯法,理應罪加一等,按例罰入陰風洞一周。」


  莫路似是看到了救星,想到陰風洞中的凄慘,大呼小叫:「表兄救我!」


  胡萊鼓盪周身煞氣,似是要出手,不過想到玉安的勸誡,終究壓下怒火:「放心吧,我自由主張。」狠狠瞪了柳旭一眼,摔門而去。


  柳旭直接提了莫路,親自將他丟入陰風洞,並且緊告守衛弟子,不可私自放他出來。


  隨即把焦劍軍一裹,送他回了外門。


  胡萊被柳旭無視,憋了一肚子氣,一路撞飛數個弟子,直接到了玉安處,將事情將給他聽。


  「副座,這小子消停了幾天,現在已經漏出牙齒了,您說怎麼辦?」


  玉安這才知曉中了緩兵之計,不過事已至此,出言安慰道:「無妨,你警告那些手下收斂些,不要被他抓住把柄,畢竟人家佔了理字,就先讓他折騰幾天吧,等姑姑出關再收拾他。」


  不知玉安若知曉玉寒霜與柳旭的交情,是否還會有此想法。


  胡萊面色一狠,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玉安立刻驚叫道:「你瘋啦,休得再提,否則我第一個廢了你。他可是歸雲子看中的人,沒準等他回來,已經是元神真人了,那將接替掌教之位,若引來雷霆之怒,祖爺爺都保不了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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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旭自打進入宗門,還是第一次到外門,但見宮舍連綿,綠瓦青磚,比那柳州府還要繁華百倍。


  當初六代掌教在天柱山創立玄機道宗,隨著門下弟子眾多,難免兒女情長,家長里短記掛家人,便陸續把親眷遷居到此。


  隨著千年過去,繁衍生息,便在這外門自成一府,名曰天竺,現在不下十數萬人口。


  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偶有資質出眾的子弟,便會進入外門,得傳一些道法,求那一線機緣。


  而胡萊就是資質不俗,由外門至內門,抱緊了玉安的大腿,還險些成了內事司執事,不過卻被柳旭橫插一腳。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胡萊的七大姑八大姨,以及一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具都是抱緊了他的小腿,在這天竺國也有了一些勢力。


  何元青也曾想過將天竺府遷出洞天,可牽一髮而動全身,因此遲遲沒有動作。


  「此地甚好啊,過些時日去白雲觀尋找歸穀子,不如順道把叔父一家接來此處,只是不知他們能否舍下故土。」


  等到了焦劍軍住處,但見三間大院,收拾的利落齊整,一男一女兩個年老的僕役正在急慌慌,如無頭蒼蠅般亂竄,似是在爭吵。


  猛然見到柳旭與自家少爺從天而降,老僕直接撲過來大哭:「少爺,你可算回來了,老奴擔心死了啊,也曾拿了紋銀百兩去胡宅打點,卻被兩個家丁給趕出來了,嗚…嗚…」


  「福伯!」焦劍軍亦是悲從中來,與那老奴抱頭哭到一處。


  老婦也是眼角含淚,卻顯得比較鎮定:「你個老不羞沒出息的東西,哭什麼,沒看有客人嗎?」


  那二人這才收了淚,焦劍軍匆忙扒了兩下臉,低聲說道:「讓師兄見笑了。」


  柳旭暗嘆,看這宅院模樣,俗世中也是富貴人家,可為了心中之道,甘願在此受盡欺凌,這到底值不值得!


  「師弟無需在意,人之常情。「隨即轉向老者:「老人家,聽你的意思,這胡宅可是胡萊家的產業?」


  老者憤怒的說道:「可不是嗎,那地方可是威嚴的緊,比衙門口都難進,還……」


  此時焦劍軍打斷他的話語:「福伯,您去忙吧!師兄,還請入內一座。」


  柳旭看他表現,怒其不爭,打算刺他一刺:「焦師弟,你這樣瞻前顧後,逆來順受,就以你這心性,還修什麼仙,求什麼道,你連這位大娘都不如,趁早收拾收拾下山去吧,省的橫死在這!」


  被柳旭斥責連老婦都不如,焦劍軍面紅耳赤,脖子上青筋暴跳,雙肩抖動,深深刺傷了自尊。


  聲嘶力竭的喝道:「是,小弟怎能和師兄相比,您自登天梯而來,剛剛入門就被收歸內門,集萬千目光於一身,而且掌教親自發出法旨,您就是那九天明月,我就是溝渠爛泥,永遠扶不上牆,您滿意了吧!」


  柳旭久久不語,沒想到弄巧成拙,看他已有入魔之兆,揮手將他打暈,送入屋內,對老婦說道:「大娘,您勸勸他,如果他想通了就去找我。」


  老婦微微一笑:「多謝您了,我想有您這番話,他也該知道怎麼做了。」


  柳旭出了焦宅,游遊逛逛,打算去胡萊家瞧瞧,看看到底有何等的氣派。


  轉過一條街,忽見街北蹲著兩個大石獅子,三間獸頭大門,門前列坐著四五個華冠麗服之人,挺胸疊肚指手畫腳,說東談西。


  柳旭換了一身髒兮兮的道袍,把臉一抹,變成一個年老的道士,過去問道:「請問這是胡萊仙長家嗎?」


  眾人打量了他一會兒,便問:「哪裡來的?」


  柳旭陪笑道:「老道有些事兒要求見胡仙長,不知能他在家嗎?」


  那些人聽了,都不睬瞅,半日方說道:「你遠遠的在那牆角下等著,一會兒給你通報一聲。」


  內中有一年老的說道:「不要誤了他的事,何苦耍他。今日胡老爺不見客,晚間要宴請一些仙爺,你改日再來吧。」


  柳旭一聽,諾諾離去,隨即捏了隱身術,就往宅內行去,暗道,「頭午剛將他得罪,現在就急著擺席,不知宴請些什麼人,耍弄什麼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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