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更有一種被他給當成孩童對待的感覺。
不過她還是接過了水杯,將夾住溫度計夾緊了些。 這種被當成無知孩童對待的關心?她並不討厭?
但卻會因此感到些許恥感。
她好歹也是一個仙修?竟然連測體溫這種小事?
還需要被一個凡人一點點的教。
而且余歆這種無微不至的對待,會讓她不禁想起某些遙遠且模糊的記憶?她小時候得病的時候,她爹娘也是這樣對待她的……
接下來余歆就沒有再說話?在等待溫度計測出體溫的過程中,他拿出手機關注了一下校園論壇上的舞會雜談?
思索著牧鴛的債務該怎樣償還。
大概兩分鐘左右?妍希突然開口道了一句:「接下來的日子,我應該是幫不上你的忙了。」
她的聲音有些低落,余歆轉過頭看向她?發現她目光是惆悵中摻雜著些許慚愧。
在妍希的眼中?身為誓約受理人?
全力幫助誓約發起人還債,這是職責所在?
是理所應當。
但余歆並不這麼認為?因為妍希完全可以選擇不用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來幫他?
她可以保留實力用於自身的恢復,讓他的債務失敗?
讓他去承受誓約的懲罰。
即便是他的誓約失敗?妍希所損失的頂多也就只是時間?
以及這段誓約完成後的恩澤而已。
她可以回到紅塵界去接下一段誓約?繼續為解開她身上的詛咒踏上旅途?
並不是說她必須幫他完成誓約。
本分和情分這兩種東西,余歆還是分得清楚的。 「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余歆忍不住嘆息:「但可惜我卻一點都幫不上你的忙。」 「我幫你是應該的。」妍希低聲道。 聽此,余歆搖了搖頭,看著她笑道:「我們不是搭檔嗎?互相幫助才是最應該的。」 看著他清秀臉頰上的這一抹笑容,妍希的雙眸忽然有了些許獃滯。 在她過去所幫助的誓約發起人中,也曾有一名溫婉如玉的女孩,對她說過這樣的一句話。 那個女孩和她相處的很好,甚至是情同姐妹。 但是,那個女孩的情緣,最終……卻是以悲劇收場的。 至今她還記得,那個溫柔的女孩在面臨結局的時候,臉上所露出的悲痛欲絕。 她也因此而愧疚極了,她怪自己沒能幫助那個女孩擁有幸福。 從那以後她就決定,對待每一個誓約發起人,她都要全力以赴的去幫助。 但可惜的是,從那以後,她卻再也沒有遇到任何一個,能把她當做搭檔看待的誓約發起人。 她後來所接觸到的那些誓約發起人們,她們都認為所謂的「搭檔」不過就是各取所需,而短暫在一起合作的過路人罷了。 不知過了多少歲月,她慢慢也認定了這種,雙方之間只有利益的關係。 但她每一次接下誓約,她還是會竭盡全力,幫助誓約發起人獲得幸福。 也許是因為她心中一直都有著,對那個女孩無法彌補的愧疚之心,也可能是因為她不想再見到,那張因情緣而悲痛欲絕的臉頰…… 反正,每一段誓約都要全力以赴,已經是成為了她的習慣。 但是這種習慣,在她遇到性格刻薄尖酸的誓約發起人時,也會讓她為此感到不值得。 不過,此刻她眼前的這個人,無疑是她心中,值得她全力幫助的那一類人。 妍希的目光變得有些回味,輕聲道:「想來想去,我發現在我數千年的旅途中,也就只有四個人,給我留下了深刻的記憶。」 余歆見她主動找話題和他聊天,臉上笑容更濃一些,問道:「他們都是誰?」 「養育我爹娘,教我修鍊的師傅,以及一名把我當做姐妹的誓約發起人。」 「怎麼突然想說起這個?」余歆又問。 妍希眼角帶笑,看著他嘆了一句:「你這個人,總是會讓我不經意的想起過去。」 看著她帶笑的眼角,余歆就笑回道:「不過看樣子,我讓你想起的回憶,應該都是一些比較溫馨的。」 言罷,余歆就拿過桌上的一串糖葫蘆,遞到她的面紗前:「來,吃點東西。」 妍希放下水杯,一手擋在唇前五公分,另一隻手撩開面紗,咬下一顆糖球。 余歆微微一愣,本來他還以為妍希會把糖葫蘆接過去再吃的,沒想到她會讓他拿著竹籤,就這樣子餵給她吃。 在過去的一小時內,妍希已經喝了很多的水,口中早就有些澀感,現在糖球入口,她眼角的笑也隨著糖的甜度,變得甜了起來。 吃下一顆糖球后,妍希又將她現在的狀況說明:「我現在已經無法使用空間戒指,也無法進入小世界,如果你再遇到什麼困難,肯定是指望不上我了。」 余歆這才明白,她身上為什麼到現在還穿著沾了血污的白裙,原來是她沒辦法換回那身紅衣。 「債務的問題,還有許多辦法能解決。」余歆無奈笑道:「我當下最大的困難,就是對你愛莫能助。」。 妍希忽然伸出手去,輕輕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聲音中帶著笑意:「你這種行為,在你們的大陸上被稱作撩妹。」 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已就不再是為各取所需,而選擇合作的過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