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第二天，我還沒從睡夢中醒來，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走出帳篷一看，好傢夥，盧鷹正用一個小鐵鍋子煮泡麵，怪不得聞著味道這麼熟悉呢。
「你這出門還帶著這個呀？我坐下來說。」
「醒這麼早呢，快來嘗嘗爺的手藝。」
我早聞著味道就已經流口水了。這下也不客氣了，接過盧鷹的筷子就吃了一口，真是又燙又爽。
光吃那些黑不溜秋果子，反正我是嘴都嚼歪了都還沒見飽。
「不錯吧，爺的手藝那可是沒話說。」盧鷹又從他的小戒指里拿出了幾個碗。
我一下子就笑了出來「拉倒吧，煮個泡麵還跟我秀廚藝。」
「這你就不懂了吧，煮泡麵那也是技術活。」盧鷹說。
「這什麼味呀。」韓譚清也醒了，「這好東西怎麼不要拿出來呀，碗呢，快給我一個，大一，你少吃點，給我姜太爺盛一碗去。」
這碗泡麵可以說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泡麵了。
「我想了一個晚上，總算是知道為什麼這一代的鯤遲遲沒有出現的原因。」姜清合著麵湯說。
鯤是北冥自然造化而成，無父無母，誕生於靈樹之下。
鯤出生后要經歷巨大的考驗，他們誕生之時不過人類手指粗細，千萬魚子，最終活下來的便是新一代的鯤。
每天都會有無數的魚子誕生於靈樹之根上，但只有跨越內海進入到內海才算是真正的鯤，而在現一代的鯤沒有完全成長之前，無論魚子是否進入到內海都會死去，成為魚蝦或鳥類的糧食。
姜清推斷是魚子在進入內海時出了問題。因為當初這一代的鯤就是姜清在渡鳥口中救下的。
「這靈樹在哪兒呀，我怎麼沒瞅見。」盧鷹問。
北冥遼闊無比，其實這是有盡頭的，我們身處的這片孤島是北冥中罕見的陸地，而靈樹就在另一個孤島之上。
這裡的邊海，內海也不是依據離陸地遠近來定的，因為北冥僅有的陸地也只是幾片孤島。
北冥更像是中國古代提出的天圓地方。
海水就像是被裝在一個方形的盒子里，上面蓋了一個半圓的蓋子。所以這裡的邊海是指北冥邊緣的海域。
一路上還算是風平浪靜，就是盧鷹的歌聲有些難聽，偏偏他還跟對山歌一樣越唱越大聲。
韓譚清聽不下去，叫他停他也不停，韓譚清一生氣，也跟著一起嚎，我都怕他一生氣叫剪出個卡啦OK來，到時候，我們四個人來個露天KTV ，那還不是美滋滋。
這船一坐就是一天一夜，這才隔著遠遠地看看一棵樹。
靠近靈樹時，我們才發現，這樹幾乎佔據了整個島嶼，也可以說，樹就是島，島就是樹。
樹上停有一些水鳥，可能也是從來沒有見過人，我們剛一靠近就飛沒影了。
「快看樹根。」我叫道。
暴露在外的樹根上有無數的魚籽，都是白花花，隔遠看過去就跟蛆一樣。
「恐怕剛剛那些水鳥就是這個長大的。」韓譚清說。
「怪不得長這麼肥。」看樣子，盧鷹還沒有打消要烤一隻水鳥來吃的念想。
「這魚籽的顏色也太顯眼了吧。」這黑色的水，白色的魚籽怎麼看怎麼奇怪，難道在北冥不興偽裝色這一套，怎麼顯眼爺怎麼長？
「這水並不是黑色的，而是因為下面有一種的特殊的礦石，至於，這魚籽為什麼是白色，我只能告訴你我也不知道。」姜清說。
「今天先歇歇，明天早上我們就可以知道到底為什麼鯤進入不了內海了。」
船上顛簸，我暫時還睡不著覺，所以就提出第一個守夜，讓他們先睡，等過會兒我瞌睡來了再睡。
這裡的星空真的就讓人感覺像置身於宇宙中一樣。
我習慣性得抬頭尋找北斗七星，這是我唯一認識也是我覺得最好認的星星。
不過很遺憾，並沒有發現北斗七星的影子。
「怎麼，看起星星來了。」姜清竟然也沒睡，坐在了我的身邊。
「是啊，我還知道這還是不是我熟悉的那一片的星空。」我說。
「誰知道呢。」
「你也不知道嗎？」我問姜清。
「不知道。」
「你害怕嗎？」姜清問我。
我知道他是想問我如果這次找不到鮫人珠，我會不會害怕，雖然聖主還是會救我，但是茵茵的眼睛就會看不見。
生性懦弱的我和姜清自然不同，我是一個正常的人，我會同情弱小，哪怕那個弱小可能只是看起來弱小，我害怕一切對我生命有威脅的事物。
「有一些吧。」我說。
我看著星空，星星是那麼孤獨的，和我們每個人一樣。
「我……」剩下的話我沒有說出來。
「你怕得不是茵茵的眼睛治不想，你是害怕茵茵的眼睛是因為你治不好，你不敢去面對，因為你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會愧疚，假如你這次活了下來開，而她的眼睛卻沒有治好，你還是會想去死吧。」姜清說。
「你總是這樣說出實話，也不怕被別人打死。」我開玩笑說。
「那我會好好謝謝他。」姜清說完就去睡覺了。
「醒醒。」韓譚清把我搖醒。
「叫你守夜，你倒是妥當，睡著了。」盧鷹說。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脖子還酸，應該看星星的看的睡著了。
「看。」姜清讓我們看靈樹。
只見靈樹上面停滿了水鳥。
「這是幹什麼？給爺送早餐來了？」盧鷹看著水鳥說。
「我看不是，它們應該吃早餐的吧。」韓譚清說。
天還是麻麻亮，太陽還沒有出來。
「等天亮。」姜清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說得話越來越少。
「姜太爺，我們為什麼要等天亮呀？」韓譚清問姜清。
「在太陽升起的那一刻，魚籽就會變成魚子。」姜清說。
太陽升起來了，千萬的魚籽幾乎是一瞬間就成了魚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反正我是沒看清。
也幾乎一瞬間，千萬隻水鳥沖向水面覓食。
「奶奶呀，這是動物世界啊。」盧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