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早上屋裡還是有點黑,劉大媽的臉隱在暗處,但一雙眼睛卻亮得出奇,就像是動物的眼睛在黑暗中受到光亮照射一樣。
我心裡有些發怵。
我覺得在這裡有些尷尬,因為和劉大媽並不是很熟,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歡別人一直問我隱私。
我說「劉嬢嬢,我去叫他們起床啊。」
劉大媽拉住我不讓我走說「哎呀,看大媽都忘了,不用去,大媽給阿林打電話。」
劉大媽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走了,就這樣干坐著。
我沒話找話「今天收成很好吧?」
劉大媽笑眯眯地說「我早就不種地了,我兒子有出息,每個月都會給我給錢,我只要自己種點小菜什麼的就行了。」
我只有乾笑了兩聲。
我突然覺得腦子有些發昏,我使勁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
劉大媽關切地說我「怎麼了?」
「可能是沒有睡醒吧,腦子有點昏。」我說。
劉大媽說「年輕人還是要注意身體啊。」
我點了點頭。
劉大媽又把話題轉到了找女朋友的事兒上「怎麼這麼大了都還沒有女朋友啊,大媽給你介紹一個。」
我說「不用了,不用了。」
「哎呀,孃孃的女兒就很好,嬢嬢給你介紹啊。」
林榮恆怎麼沒說過劉大媽還有個女兒。
劉大媽總想給我介紹對象,還要把她女兒介紹給我。
我說「不用了。」
劉大媽還是說「哎呀,我們家娜娜很好看的,人也聰明賢惠,你看了一定會會喜歡的,還是說,你嫌棄我們是鄉下人?」
我對劉大媽的死纏爛打有些火大,我本來就不想談戀愛,而且我很討厭人家一直問我的隱私。
從小到大,我一直喜歡的都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劉芸芸,雖然她結婚了,但我還是喜歡她。她給我一種前生註定的感覺,雖然可能今生不小心走偏了。
我說「嬢嬢,我有喜歡的人了。」
劉大媽突然拉住我的手說「其實,其實,我不是要你喜歡娜娜啊,只要你去看看她,跟她說說話就行了。」
我還是堅定地維護了自己的立場。
我感覺再在這裡待下去,可能會有些不愉快,就要告辭,但劉大媽做出了一個我沒有想到的動作。
劉大媽攔在我面前,一下子就跪下了,我就驚呆了,這是什麼操作?
我可受不起劉大媽的一跪,別說她這麼大年紀了,就算是我同齡人或者是比我小的人給我跪下我也受不住啊。
我連忙扶住劉大媽,但劉大媽就是不肯起來。
劉大媽央求我「你就看看她,她生了病,她說她想要談戀愛,我才會一直跟你說啊,我是看你是個好人,我,我……」
劉大媽這麼說,我有些心軟了,但還是沒有表態。
劉大媽又要給我磕頭「你去看看吧,看看就行,啊?」
「好吧,好吧。」沒有辦法,我只有答應劉大媽。
劉大媽高興地說「我現在就帶你去看她。」
劉大媽帶我走出了屋外,我以為她女兒沒有跟她住在一起,但是劉大媽帶我去了吊腳樓的後面。
在吊腳樓的後面,有一座小房子,是用水泥做的,大鐵門,門上還有鎖,只有一個小窗戶,還悍著鐵欄杆。
其實,在這裡這麼幾天,我發現這裡除了吊腳樓外,也有很多小平房。
有的連著吊腳樓旁會有一個小平房,一般是用做廚房,也有在吊腳樓的旁邊,是豬圈,但劉大媽屋后的小房子卻讓我感覺有些不正常。
我有了一些不好猜測。
劉大媽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用口袋裡韜除了一串大鑰匙,大鐵門上不止一把鎖。
我有想走,劉大媽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對我說「等一下就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我總感覺這句話有些說不出來的味道。
我說「好,好的。」
我趁劉大媽開鎖的時間給姜清發了個信息:劉大媽家,速來,有鬼。
我在網上看到過這樣的例子,一些精神病患者因為得不到及時的治療也因為模農村的條件不好所以,家裡人就會把他們用鏈子鎖起來或者關在小黑屋裡,有的甚至長達幾十年。
我不知道劉大媽讓我來看她的女兒是何用意,哪怕裡面的是個天仙,我也不可能看一眼就喜歡上吧。
劉大媽已經開完了鎖,招呼我過去。
劉大媽對著裡面喊道「娜娜,媽來看你了。」
裡面傳出幾聲拉扯鐵鏈的聲音。
「啊,啊,啊。」裡面的人發出叫喊,不像是人類,倒像是野獸。
劉大媽催我快進去,我只有硬著頭皮進去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一個女孩子衣不蔽體被鐵鏈栓住腳,女孩的臉和裸露出來的身體十分白,是那種常年見不到陽光的蒼白。
屋裡到處都是被撕碎的棉絮,沒有床,沒有椅子,只有被一條鐵鏈栓住的女孩和女孩身下的墊子。
女孩身下的墊子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還有一些深色的污漬,極有可能是女孩的……
女孩見到劉大媽反應很積激烈,不像是見到母親,那種兇狠的模樣就像是一匹狼,幾乎要把劉大媽撕碎。
我問劉大媽「這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要鎖住她?」
劉大媽低著頭「我也是沒有辦法,她會出去打人的。」
不知道女孩本來就是這樣還是因為被關多年變成這樣,嘴巴里露著口水,頭髮很短,眼睛瞪得老大,嘴巴總是無意識地張得。
她對於我沒有太大的反應,但只要見到劉大媽就會憤怒的大叫,聽到這句話反應更是激烈,不顧腳上的鐵鏈,就要衝過來,但是卻沒有用,還把腳踝給弄傷了。
我不忍再看,我對劉大媽說「為什麼不放她出去,就算自己養不了,也可以把她送到醫院去。」
我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有些聖母,但一個人,無論她是正常人還是所謂的精神病患者,他們都不應該被鐵鏈栓住關進小房子。
有的患者還是孩童時,天空就只剩下一個小小的方形,唯一的夥伴可能是老鼠也可能是小蟲子。每天只有在家人看望或者送飯的時候的才能呼吸到外面的空氣。
我個人認為,他們也許會遭到咒罵或者毒打,因為如果是我,我是他們的家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也會精神崩潰。
劉大媽眼睛充滿淚水,看著我說「你想知道原因嗎?」
我說「想。」
劉大媽說「你過來,那邊危險。」
我走了過去,正準備聽劉大媽說時,她突然拿出一個小鈴鐺,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