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這次我自己就醒了，沒有人叫我。
我醒時還聽見姜清在問小南村的事兒。
我問林榮恆「還有多久能到？」
林榮恆給我遞了瓶水說「還有十3多分鐘就下車了，但下車后還要走個把多小時的山路。」
走山路我倒是不怕，只要能早點下車就行。
到了一個水泥路與土路的分岔口，我們下車了，沿著土路走了有二十分鐘后，迎面走來了一人。
那人黑黑瘦瘦，正快步朝我們走來。
林榮恆見著那人後就喊「馬天，馬天。」
被叫住馬生的那人遲疑了會兒，也回答林榮恆「你是林榮恆，你回來了？」
林榮恆走上前去對著馬生說「是啊，我回來了。」
馬生顯然很高興說「晚上來我家吃飯，那是你朋友吧，晚上一起來。」馬生對著我和姜清笑著。
「好好，今天是不行了，要收拾屋子，明兒一定來。你這是，要去城裡？」林榮恆說。
馬生這才嘆了口氣說「是村裡又出事兒，就在石場那邊又砸死了個。」
「什麼？」林榮恆很吃驚，「不是去年才死了個嗎？」
我和姜清交換下眼神，沒有說話。
馬生繼續說「也不知道怎麼了，最近已經死了兩個了。」
林榮恆說「這……難道詛咒又升級了。」
馬生說「我也不知道，看來很快就會輪到我們了。」馬生眼裡有著哀傷。
我對林榮恆說「林榮恆，我們也去看看吧。」
林榮恆說「我正有此意，但又怕你們不同意，你這樣說就是最好了。」
姜清也說好。
由馬生帶路，我們改變了路線，去往了石場。
去往石場的路已經差不多荒廢了，到處都是雜草，馬生走在前面拿了把鐮刀開路，其實前面已經有人去了，但因為去的急所以沒有把草砍倒。
走在這樣的路上，我走在最後，他們在前面走得飛快，我跟在後面連看路的功夫都沒有，只有不停得跟著他們走。
有些沒有被砍倒的雜草，上面還有蜘蛛網，我沒注意，粘了一臉，而且還有一些青蛙蛇之類的受到驚嚇遁走。
這讓想起了夏天鄉下的公路上，常常有被車壓死的蛇，那種悶熱中帶著蛇腐爛后又被陽光烤焦的味道讓我畢生難忘。
「前面就是石場了。」馬生說。
林榮恆說「石場早就沒有使用了，不知道誰跑去哪裡了。」
「唉，就是金潤生啊。」
「金潤生？這孩子不是一向聽話嗎？」
「誰知道呢，金家就這一個獨苗苗，剛考上大學，就這樣去了。」
姜清問馬生「那孩子有什麼什麼異常沒有？」
馬生搖頭「這倒沒有。」又想了會說「不過他好像說過他談了個女朋友，但誰都沒見過。」
「這樣？」林榮恆露出思索的目光。
「到了。」馬生說。
這裡已經有很多人，全都圍在一個地方，那就是屍體的地方。
圍著的人都面色鐵青，本來這種場合應該是嘈雜的，但這裡卻是異常的安靜，想是誰發出聲音，誰就會下一個一樣。
馬生對那群人喊「青山，阿林回來了。」
這一聲如同夏天任進池塘的石頭，驚起蛙聲。那群人這才有了聲音，有了一絲人的氣息。
一個聲音應道「阿林回來了呀。」
林榮恆衝上去就是給青山一個擁抱。
我和姜清湊進去看了一眼。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一塊石頭壓在一人身上，軀幹部分被壓住，四肢和頭露在外面，沒有明顯血腥的場面，甚至連血都很少，但就是說不出的嚇人，那人一雙充血的眼睛總感覺在怨恨在場的每一個人，被他看上一眼，就會被拉進地獄。
姜清小聲對我說「有蹊蹺。」
「什麼蹊蹺？」我問。
「等會兒說。」姜清像是發現了什麼，朝一旁走去。
我不知道他要幹嘛，我還是想在這裡看看。
林榮恆走過來跟我說「大一，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最好的朋友，黃青山。」
「你好，我是張一，你也可以跟林榮恆一樣叫我大一。」
「哈哈哈，張一，我是黃青山。」黃青山笑著說。
我一剛開始還不知道他在笑著什麼，過了一會兒才回過味兒來，因為他普通話不太標準，叫張一怎麼聽就想是在叫張姨。
林榮恆說對我說「嚇到了吧，已經報警了，我們先回去，等到家后我再跟你們說我了解到的情況。」
「好。我去叫姜清。」
姜清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翻找著什麼。
我一腳踢他屁股上，姜清回頭「幹嘛？」
我說「已經報警了，我們先去林榮恆家。」
「報警了？」
「嗯。」
林榮恆家是吊腳樓，不過因為長期沒有人住，全部都是積灰。黃青山也來幫我們打掃衛生。
我對於上面住人，下面餵豬的吊腳樓很好奇，就一個人跑樓下去看。
林榮恆長期不在家，電燈壞了也沒人修，吊腳樓下面就算是白天也很黑，我用手機照路，也算是看清了下面的模樣。
廁所和餵豬的地方只隔了一道，讓我不禁想起了小學時有一個同學在自己爺爺家的吊腳樓上廁所被豬嚇的掉進廁所的傳說。
這裡現在空蕩蕩，一般人下面還有堆一些柴，家中有老人也會擺壽材，但林榮恆家什麼都沒有，我覺得沒什麼好看，就想上去。
我一轉身，就見到了一張慘白的大臉，面無表情地看著我，頭髮也是白的，沒有血色的嘴巴微微張著，裡面確實鮮血一般的顏色，像是剛吃了一個死孩子。
整個人就像，就像一隻沒有毛的大狐狸。
「啊！！！！！有鬼啊！！！」我再也忍不住，下意識揮拳打去，卻打了個空。
咚，咚，咚。我聽見他們下來的聲音了。
姜清是第一個下來的，他問我「什麼鬼？」
我結結巴巴地說「就在這裡，一下，一下又不見了，是個女鬼，不對，是林榮恆說的白髮女妖。」
姜清把我拉出去「傻了吧你，哪來什麼白髮女妖。」
重修站在陽光下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哪怕剛才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條修蛇，我都不會有這麼大反應，鬼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才是最嚇人的。
「白髮女妖？」黃青山和林榮恆也下來了，這是林榮恆在問我。
我說「對，我見著一個白頭髮女的，站在我面前，嚇死我了。」
林榮恆皺著眉頭說「你會不會是看錯咯，是不是誰家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