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群眾的力量
束腰長裙緊緊的包裹著凹凸有致的身體，勾勒出一道惑人的曲線；一個長發女人雙手環在胸前，慵懶的站在落地窗邊。她的身後是寬大的紅木辦公桌，一個舒適的皮質老闆椅滑在一邊，彷彿才剛剛靜止，只是辦公桌和座椅手把上都落上了薄薄的灰塵，不知道這間辦公室已經被閑置了多久。
辦公室門被敲響了，女人沒有回應，一個穿著西裝的高大男人自己推門走進來，手上拿著一個密封袋。
「老闆，」男人道：「在那間屋子裡找到了點東西。」
女人從沉思中轉過身，目光瞥向男人手中的袋子，隨即道：「把東西放下，你先出去吧。」
保鏢走出去又過了一會兒，姜家歡才動手打開那密封袋。
從透明的表面已經可以看出裡面是一件衣物，姜家歡把它拿出來，輕輕的展開，這原來是條有點眼熟的長褲。
放置的恰到好處，幾乎不用翻動，已經叫人知道為什麼一條褲子會出現在自己眼前。
其中一條褲腿，和另外一條相比，顏色要深上許多，有些僵硬，甚至都能叫人聞到那上面的血腥氣。
姜家歡再次想起，當時走進那間老房子，那個人身上隨隨便便套著一條學生褲子，讓她覺得……
嘴角勾起的笑容在重新看到眼前的衣物時收了起來。
那天的大火勢頭實在兇猛，最後只在地下室里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可依舊不能確定，白遠到底在不在其中。
她很難相信，有人會在她的眼皮底下，完全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那場綁架，又究竟有沒有發生過，姜家歡想，現在這應該是答案了。
將血跡最重、最不平整的地方翻過來，一個面料被撕裂的孔洞赫然出現在姜家歡眼前。
塗著精緻指甲油的手指伸進那破掉的地方，姜家歡眉頭微微皺起，半晌，才長出了一口氣。
比起白遠消失，這恐怕才是她最難相信的吧？
一個人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能每天和沒事兒人一樣在自己眼前晃悠？
怪不得她有兩天看到顧川走路有點高低腳，原來不是她的錯覺，是真的瘸了，而很快就完全恢復了正常。
姜家歡揉了揉眉心，漸漸耳邊聽到自己磨牙的細微聲音。
辦公室里隨即響起一聲鬱悶的長嘆，姜家歡低聲喃喃道：
「下次再不給你買小籠包了……」
……
顧川坐在椅子上，一手摸著茶杯邊緣，不時看對面打扮入時的潮男，心裡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不是沒從馬稚紀身上看到他對自己有所圖，顧川估計也不會相信這是個巧合。
準確來說，麻子雞是他的童年玩伴，那時候還壓根沒有什麼董芙、林越洋這些顧川在十來歲才認識的朋友。
馬稚紀當時和顧川一家是鄰居，兩家家長平時都忙得不可開交，顧川家也剛起步，就連呂錦余都在為了自己的事業而奮鬥，兩家的孩子自然沒事玩在一起。
顧川記得，麻子雞小時候學圍棋學的好，當時小小年紀就是業餘幾段，天天追著別人讓人叫他天才。可想而知，這個天才無比的寂寞，只有顧川因為離的近才會和他玩，兩人用膠水把棋子粘在一起如火如荼的搞建設……
隨後好像也是為了麻子雞的教育，馬家把麻子雞直接送去國外，等顧川十一二歲上了中學，也同時從馬家隔壁搬走了。
「幹嘛那麼看著我？」麻子雞警惕的道：「你不會是發現自己目前想要在國內結婚還不合法……」
「……你怎麼認出我的？」顧川最覺得奇怪的就是兩人已經這麼多年沒見過了，長相都完全變了，自己都只覺得馬稚紀有點眼熟，對方竟然遠遠就認出了自己。
誰知馬稚紀動作一頓，看著顧川，噗嗤笑了一聲：「我怎麼可能……你，你不會吧，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顧川看他的揶揄的神情，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顧川這邊目露茫然，馬稚紀愣了愣，忽然噴笑，隨即道：「拜託，你是原始人嗎，你不上網嗎？現在網上看新聞，只要隨便翻兩下，都會出現你和董芙的前世今生好嗎？熱度居高不下，狗血程度簡直直逼肥皂劇，這時候你問我怎麼把你認出來，這怪我嗎，我一回國，你完全刷了我的屏啊！」
「……」顧川默默的掏出手機。
最近忙著找房子、裝修，晚上修鍊，顧川都快把手機給戒了，自然沒有看過新聞。他還以為那件事情早就過去了……
很快，顧川總算知道了什麼叫「熱度居高不下」。
董芙是一線明星，一直形象不錯，少有負面新聞，這次的事件簡直是一枚深水炸彈，而且董芙那邊好像有點聽之任之的意思，顧川猜測，或許是害怕林越洋對她出手，所以董芙一直擺出受害人的姿態，殊不知林越洋那邊還被姜家歡干預了一下。
而且網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前在他和董芙戀愛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多關於他的新聞，結果現在，竟然還出現了不少他以前上學時候的照片，更有甚者，將他的人生經歷都能像模像樣的說出一二來。
放下手機，或許是錯覺，顧川頓時覺得大廳里那些偶爾從自己身上掠過的視線，其實是專門看向自己的一般。
「怎麼樣，這下總算見識了群眾的力量吧。」馬稚紀搖頭看著顧川：「董芙可一直是我最喜歡的女明星之一，結果我才知道，她當初竟然被你一手捧紅，晴天霹靂啊！就是逃到國外也躲不開你的陰影？你還是人嗎你？」
「……」
「哦，順便說一句，你現在也是有粉絲的人了，什麼時候出道？」馬稚紀邪惡的笑了笑：「小心點，董芙的粉絲也是很可怕的。」
「……」
正在這時，大廳經理帶著一個人大步走了過來，顧川一看到戴龍，總算想起來，今天還有正事要辦。
看了眼時間，還有兩三分鐘那人就應該來了，顧川準備起身，結果馬稚紀先跳了起來：「靠，我都忘了，我還有事！」
「趕緊去吧，我也有事。」顧川道。
「等等，我先打個電話。」馬稚紀道。
「顧總！」戴龍笑著迎了上來，邊走邊掏出手機。
那邊馬稚紀喃喃自語，掛了電話又撥了一個，顧川這邊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又坐了下來，兩秒鐘之後，顧川的手機響了起來。
「怎麼不接電話？」馬稚紀皺眉。
顧川拿起手機，按下接通鍵：「喂？」
「……」三人一時都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