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奇怪的妹妹
顧川腳步不由一頓，看向劉萬春，後者趕緊澄清：「我可什麼都沒說……難道真是林越洋？」
關於董芙的新聞現在可是鋪天蓋地，顧川原本還不告訴劉萬春，但他和林越洋之間的矛盾已經通過那短短的視頻成了禿子頭上的跳蚤。
「什麼叫有人要殺我？」顧川也希望能直接說出是林越洋，這件事就能解決。
林越洋身上許多毛病，包括他的不可一世、薄情寡義，都讓顧川恨的牙痒痒，但所謂冤有頭債有主，顧川既沒打算放過林越洋對自己的踩低欺辱，也沒打算放過那個準備把自己拋屍到山溝的罪魁禍首。
聽到顧川的話，顧溪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直接道：「人家搶劫的自己都說，那天是專門等你下山，到今天你還想瞞著？林越洋那個狗東西，草！肯定是他！」
顧川目光一閃，這才想起來，醫院裡還躺著一個昏迷的重傷員，難道是那個人已經醒了？
劉萬春嗬嗬笑兩聲：「年輕人容易衝動，我們進去慢慢聊。」
這次顯然也不是正式的傳喚，進入劉萬春的辦公室，上次見過的女警察佟茵正端著水壺局促的站在一邊，見到顧川等人進來，心虛的瞄著劉萬春，趕忙往桌上兩個裝著茶葉的紙杯里倒水，最後拿過辦公桌上的一個大茶缸，倒進去小半壺水，低聲討好道：「師傅，喝茶。」
她一副做錯事的樣子，顧溪往沙發上一坐，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顧川這算是明白了：「你給顧溪打的電話？」
佟茵一臉尷尬，也沒說話，趕緊離開了辦公室，像是劉萬春會拿什麼東西把她砸出去似的。
等佟茵走後劉萬春才道：「上次顧溪來的時候她留的電話，拿到證詞之後聯繫不上你，還以為有人又對你下手，就打給了顧溪……有那個時間看狗血電視劇，怎麼就不看看新聞上上網呢？」
「什麼證詞？」顧川預感到劉萬春可能會拿出對自己大大有幫助的東西。
「說到這我還得批評你，你怎麼就是不信任我們警察呢？」劉萬春道：「別的我也不說了，反正自從上次你離開之後，這個案子的進展順利了很多，『受害人』也醒了，只是沒想到，我們還沒說兩句，他自己就什麼都交代了。只不過，他也不知道金主是誰，但撞他的十分確定，是一輛紅色法拉利超跑。
這魔城裡有這種跑車、又和林越洋熟悉的人應該也不是很多吧？再查一查當天誰去了北肖山……可這個案子的性質，因為你已經完全變了，肇事逃逸誤打誤撞牽扯出的謀殺未遂案件，兩者情節都很嚴重。但你不打算追究，甚至都不報案，我也沒辦法。
可那輛跑車，會不會是去救你的？」
顧川聽著劉萬春告知他詳情，心裡總覺得有些古怪，要說，他還沒遇到過這麼善解人意的警察。劉萬春為什麼總是和自己一副很熟的樣子，甚至還兩次三番的幫忙？
是他平時為人就這樣？
顧川暗自搖頭，但說到那輛跑車，他也很確定，那完全是一場意外，畢竟當時如果不是自己躲得快，估計和躺在醫院裡的那人沒有區別。
當下道：「應該只是意外。查到了嗎，那是誰的車？」
聽到這裡，劉萬春停頓片刻，端起他的大茶缸吹了吹浮茶，彷彿在思索，最後才道：「不知道。不過……我通過別的渠道查到，那輛跑車的很可能屬於一個社會名流，只是又有大量的人證物證，包括現場視頻都能證明，當時跑車的主人不在北肖山。」
「那個人是誰？」顧溪覺得自己才應該把這個開跑車的找出來好好感謝一番，能知道跑車在誰的名下，這倒也是個開始。
天知道，自打胡海明追債，顧溪雖然沒說，但一直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今天又乍聽到這個消息，可想而知他的惱怒，他們全家是被整個世界針對了嗎？
劉萬春呵呵一笑：「這我就不能告訴你了。」彷彿是報復顧川之前瞞著他許多信息一樣。
話音剛落，劉萬春突然手一滑，彷彿沒拿穩，茶缸瞬間傾斜，還滾燙的茶水猛地倒在了他制服上。
劉萬春頓時跳了起來，一激動茶缸也扔了，好在衣服替他擋了一擋，沒有燙傷，但也夠嗆。
地上桌上都撒了水，劉萬春氣急敗壞的罵了一句。
「沒事吧？」顧川立即站起身，快速抽出桌上放著的紙巾。
「沒事沒事。」劉萬春飛快抖著衣襟，隨後道：「你們先等等，我去取個拖把。」
劉萬春大步走出去，顧川手中莫名多出了一個黑皮小本，快速翻到最後，見是和自己無關的內容，顧川倒著往前翻去，沒翻兩頁，目光一凝。
只見這一頁上寫著大大的幾個字——恆順炸醬麵，下面是一串訂餐電話。
而吸引顧川注意的當然不是炸醬麵，而是頁腳龍飛鳳舞，幾乎看不出原本面貌的三個字，顧川要不是熟悉，可能認都認不出來。
字的周圍被筆畫了一圈又一圈，彷彿是本子的主人遇到了什麼苦惱，最後還打了個問號。
姜家歡？
就在顧川想這三個字代表的意義時，門外突然走進來一個人。
「哥——」看到辦公室里是另外兩人，腳步不由一頓，趕忙道：「啊……不好意思。」說著聲音漸弱，彷彿十分靦腆，轉身就要先退出去。
忽然，女孩的腳步似乎慢了下來，有些遲疑一般又轉過頭來，看向辦公室里。
顧川順手把小本子放進了劉萬春的抽屜里，還沒坐回沙發上，感到一道灼熱的視線從旁邊傳過來，似乎那女孩還沒走。
誰知一抬頭，後者嗖一下竄出了門，門口長長的裙擺一閃而過，顧川連人長什麼樣都沒看清，只看到對方手裡好像是拎了一個超大的保溫飯盒。
哥？
顧川這才想起剛才對方進來的時候好像叫了一聲，難道是劉萬春的妹妹？
過了一會兒，劉萬春穿著便裝提著拖把出現了，進辦公室第一件事，撥拉起了桌上混亂的一堆文件，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顧川不動聲色問道：「怎麼了？」
劉萬春深吸了一口氣，手裡一沓文件抬手一扔，頭疼道：「沒什麼，一會兒再說吧。」
接下來劉萬春又仔細詢問了一下顧川以前有沒有仇家、或者誰想害他之類的，最終也沒有得出結論。
這也沒辦法，顧川本身也不知道，畢竟仔細一想，有理由針對自己的人，真是一大把。
「好吧，那你們先回去吧，保持聯絡，注意安全。」劉萬春把兩人送出門，顧川走出警局的時候，敏銳的感到身後又出現了那道火熱的目光，一回頭身後卻是空空的走廊，顯然後者已經躲了起來。
顧川不由奇怪的看了劉萬春一眼，結果劉萬春同樣在看身後的走廊，表情更加古怪，回過神來，一反常態，一路把顧川推出了警局，口中道：「天色也晚了，趕緊回去吧，啊，趕緊回去。」
再從停車位開出來經過警局門口，顧川忽然聽到顧溪一聲慘叫，握方向盤的手都不由一顫，隨即就聽顧溪瘋了一樣大罵髒話，怒吼道：「那人丫的有病啊！直挺挺站窗帘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