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碎片
「金管事,我的靈石?」顧川看金老三魂不守舍,不由提醒道。
「啊,對對,是的……」
金老三掏出大把的靈石,一次次遞到顧川手中,最終顧川收到了全部九十一枚下品靈石,隨後金老三道:「金寶小友,我今日沒料到還會有這樣的……變故,所以沒有帶更多靈石出來,待明日,我再給你結清兩塊中品靈石。」
顧川看著金老三將欠他的錢記在賬目上,最終沒說什麼。
他自然看出金老三是打些小算盤,大不了,三日後再找他結清也是一樣。反正如今他對這礦山同樣升起了興趣,暫時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當晚,顧川看著飯桌上多出了大盆大盆,不知道什麼靈獸做成的紅燒肉,還有再不限量供應的靈米粥和靈米糕,耳邊聽著章文榮等人的鬼哭狼嚎,心裡也是震驚:「第一名和最後一名,差距著實太大了!」
怪不得這裡的人都瘋了一樣的想要吃到肉,這加餐竟然和他想象的不同,是實打實的加餐啊!
肩上一重,章文榮緊緊的摟著顧川的肩膀,乾脆的將隔壁幾個脯寮的人面前的肉,通通都挪了過來,只給他們留下了半盆,隨後才很是高傲地說道:
「我假意每日都期盼加餐,但其實我才並不稀罕長橋寮那幾塊破肉丁。
金寶小弟,我就知道我慧眼如炬,一眼看出了你的不同尋常來,不過如今,你也犯下了一樁重罪!奪走了我在這裡幹活的目標,我的一項願景。如此,你可要對我負起責任……你們幹什麼!!」
最後一句吼聲震天,不知道的還以為章文榮見到了殺父仇人。
對面甲尤和岳伯兩人埋頭苦吃,各抱著一盆紅燒肉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響,看他們恍惚的神情,彷彿從吃下第一口開始,便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
被一聲吼吵醒,甲尤皺眉掏了掏耳朵,唔唔唔唔含糊說了兩句,大意是他這雙耳朵很敏感的,叫章文榮不要大吼大叫,不吃就滾。
章文榮一瞪眼,氣憤的再次大吼一聲,將桌面上另一個肉盆先死死抱在了自己的懷中,又給顧川面前推來一份,說了最後一句話:「金寶小弟,你吃你吃,這是你應得的!」
「……」
此時飯桌上便如同戰場一般,所有人都虎視眈眈,不僅將自己那一份肉不斷吸進口中,目光還狠狠的瞪著桌面上適才被章文榮從其他人那裡搶來的最後半盆肉。
桌上靈力激蕩,章文榮三人暗中較勁。
好在他們雖然相互覬覦,但終究沒人來看顧川的碗里,叫顧川這一頓吃的還算滿意。
等所有人吃飽喝足,撐得生不如死的時候,就到了問詢環節,章文榮套話不成激將,激將不成又懷柔,就為了知道顧川怎麼能一下子挖到這麼多的英氣石,甚至連英黃母也能弄來。
甚至他修鍊的時候,還要把顧川白天帶走的鋤頭放在膝蓋上,一副難割難捨的樣子。
顧川只是笑而不語,心裡很清楚章文榮在忽悠他,實際上這種各人機緣的事情,你不說,也沒有人會逼你。
第二天,顧川腰上掛著慧心燈,在礦道中剛走了幾炷香的時間,便發現有人尾隨他身後。
等經過一處拐角,顧川的身影被岩壁遮擋,他立馬化成原形,將慧心燈收起,瞬間藏進了岩壁中。
「金寶小弟——」章文榮追過來已經不見了人影,凄厲的喊道:「我,我沒有惡意——」黑洞洞的礦道絲毫沒有反應,他卻不願輕易放棄,選擇了一條岔道掠了進去,聲音遠遠的傳過來:「帶我一個啊,金寶小弟,你挖不動我幫你挖——」
顧川在這邊聽的無語,昨天那一盆肉,好像將章文榮徹底改變了,連看著自己的目光,都充滿了詭異的愛護之情。
等章文榮徹底走遠,顧川從岩壁中退出來,拐進了另外一條無人的礦道中。今天他不急著挖掘,而是想要先走出昨天走過的範圍,到那生機和機緣附近查看。
這礦山內的礦道空間無比複雜,若是光行走在其中,他遇到人也越來越多,漸漸叫他意識到,這些人好像也沒有積極的挖英氣石,反倒是在遊盪的樣子。
顧川卻管不了這麼多了,終於被他發現了一處離目的地極近的地方,當下尋了一處隱蔽的角落,先化作原形挖掘進去,又在內部施了障眼法,叫外面的人不會輕易注意到這裡,這才放心的一點點接近那些不明物體。
一路上遇到的礦石,也全部被顧川收入囊中,連壽命線,也在不斷的增長中。
終於,顧川打通了最後一層薄薄的遮擋,內部猛的露出了一塊形狀特異的東西,正是它,散發出淡淡的生機。
顧川將此物拿在手上,知道了自己為什麼覺得它形狀特異,只因為這個東西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工雕琢的。
在這山裡挖了這麼長時間,冷不丁在山體深處發現這麼一個人造的東西,顧川登時感到非常奇怪。
不遠處還有許多地方充盈著綠光,但同樣都不顯眼。顧川才明白,原來他看到的生機,是這些碎片一同散發出來的,而不是其中某一個單獨就擁有如此濃郁的生機。
又找了一些,顧川終於確定,這些碎片每一個都如同破碎的青磚,而上面勾勒著一些線條,生機從這些線條上散發出來,在接觸到顧川的時候,便開始加速流逝。
這些東西的年代顧川根本無法看出來,但他結合太子的記憶,隱約猜測,這些磚石,似乎是一個陣法的一部分。
眾所周知,當大陣被毀壞到這種程度,就基本毫無靈氣保存,更不會有生機。
但這些不知道什麼年代的陣法碎片,被壓在這礦山深處,竟然還有生機存留,可見當時,布下大陣的人法力之強……
不,等等!
顧川猛然一頓,撫摸著其中一塊紋路較為清晰的碎片,彷彿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陣法、山中、破碎、殘留的生機……這種種現象,好像給他提醒了一件事情。
如果這個被布下的陣法,本來就是需要被打碎的呢?
這些碎片,難道,是一個養靈陣?
不知道多久以前,有人在這裡布下陣法,以陣法為食糧,培育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