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幻境破滅
「你這樣做又會得到什麼呢？」小緣問。
「得到什麼？」白虛想了想，「好像什麼也得不到，反而你家裡那位還會找我算賬，雖然他打不過我。」
「什麼也不會得到，為什麼還做的這麼絕呢？」小緣看向白虛，「你跟那傢伙說的不太一樣，或者說差別很大，按他所說的你不是這樣的。」
「是嗎？哈哈。」白虛大笑起來，「他又能了解我多少，按照片面去判斷好壞是人類的習慣嗎？」
「也許吧，但是判斷好壞也只能是根據平時的片面，它有可能是最真實的一面，也有可能是最虛假的一面。」
「那你覺得現在是我最真實的一面還是最虛假的一面。」
小緣沒有看著白虛而是看向遠處，「你給我的感覺是兩者都有，即是最真實的一面又是最虛假的一面。」
白虛眼眸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驚然後冷笑一聲，「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拖延時間，可是你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他們逐漸走向死亡。」
「是啊。我現在的確什麼都做不了。可是.……」小緣看向一個方向笑了，「我也沒有說是我要做啊。」
……
？白虛緊皺眉頭。
「嗷——」一聲驚天動地的虎嘯響徹天空，一個身長數百丈的紫色巨虎從天空另一端飛翔而來。
但是最重要的不是它那前所未見的龐大身軀和威武霸氣的紫翼，而是它的嘯聲。
那聲嘯叫帶著一股不可侵犯的威嚴和一種令人發省的魔力，那個叫聲甚至直擊心靈，振聾發聵。
不好！白虛臉色微微一變，快速甩出手腕上的無量鐲。
無量鐲迅速擴大數十丈然後分別困住了紫色巨虎的前後肢，白虛默念一句咒語，在紫色巨虎面前誕生了一個十幾丈的金色巨圈，巨圈環繞在巨虎的前臉周圍然後猛然收縮。
巨圈完全抑制了巨虎的巨口，巨虎想怒吼但是嘴上的巨圈卻像一個撐不破的金剛圈一樣堅固，到最後它只能發出「嗚嗚」極度壓抑的聲音。
但是小緣卻笑了，因為它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白虛皺著眉頭看向地面，眉間隱有怒氣。
有些東西變了，因為那聲嘯叫，站在地面的肖威眾人彷彿要醒過來。
他們的眼神陷入極度的掙扎當中，彷彿在與幻覺做鬥爭，或者他開始懷疑他們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
……
肖威聽見那聲嘯叫停了下來，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停了下來，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人回頭看向他，不，是肖威感覺他看向自己，臉上還帶著疑問。
肖威站直身子，他看向面前的一片黑暗，也是對那個在黑暗中看不見的那個人說，「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了。」
他繼續說，「我不知道你是誰，我現在突然也不想知道了，但是我還有許多疑問，也許是我自作多情吧，但是我還是不相信小緣會那樣做，我剛才想了一下，發現好多東西我都沒有搞清楚。」
肖威抬頭向上看了一眼，「我必須要搞清楚，所以我不能再往前走了，所以你能幫我嗎，我想回去。」
「我想回去。」肖威看著眼前的黑暗重新說，如果黑暗中真的有一個人的話，那他就是對那個人說的。
就這樣他們互相站了很久，肖威在等那個人的回答。
一刻鐘的時間，肖威覺得應該是這樣長的時間，或者再短一些。
那個人鬆開了肖威的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肖威聽見了一聲嘆息，聽起來不是悲傷也不是同情，或者也不是遺憾，但是又好像這些情感都有。
過了一會兒，那個人彷彿離開了，肖威仰頭看向上面，「有哪些是真的呢？」
黑暗破碎，有些刺眼的光芒射進眼睛里。
肖威醒了過來，在破碎的黑暗當中彷彿又一聲嘆息，說不清意味。
……
何之風也停下腳步，他的手向下握住，又似乎還是太高他又微微彎下身子，彷彿牽他手的是一個孩童。
他目光向下想了一下對著眼前的黑暗說，「其實我弟弟已經死了。」
握住他的手彷彿顫抖了一下，何之風繼續說，「雖然很不想接受，但也是事實，我知道眼前的一切是假的，但是卻不想醒來，我很想你，也很想爸爸媽媽。但是.……」
何之風頓了一下，「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我都快忘了這種感覺了，如果真的有靈魂存在的話，請告訴爸爸媽媽我過得很好，不用擔心。」
那隻小手鬆開了握住何之風的手，但是他沒有直接離開，那隻小手又摸摸了何之風的手背，像是安慰。
眼淚從眼睛滑落下來，何之風沒有去擦，他對著那個孩童說，「你要好好的，即使我不在你的身邊。」
孩童似乎有些不耐煩，他推了一下何之風的手掌彷彿要他趕緊離開這裡。
何之風看向上方，對孩童說，「我要走了。」
黑暗破碎，眼前的景象開始在眼前聚焦。破碎的黑暗碎片中彷彿有道目光一直看著何之風，有期待有心疼。
……
幾乎是所有人，在聽到那聲嘯叫之後他們像是觸電般顫抖著身體清醒過來。
眼前的景象不再是一片黑暗，他們還站在白虛未打倒之前的位置上。
而何之風還懸浮在空中，保持著揮出浮萍拐的姿勢，難以置信的表情從他的臉上浮現出來。
他現在只能轉動著自己的眼睛，他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住了。
但是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眾人疑惑了，他們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頸，跟以前沒有什麼不同，並沒有被切開。
可是許久發生不久的場景是明明已經打倒了白虛，但是現在看來卻像是時間回溯到快打到白虛的瞬間。
天空中小緣仍然禁錮在那裡，不遠處甚至又多了一隻身長數百丈的紫色巨虎，那聲直擊心靈的嘯叫就是它發出的吧。
那麼就是說，小緣並沒有對他們痛下殺手，而白虛也沒有被打敗，剛才的一切都是假的.……？
蘭妙彷彿沒有醒過神來，她有些分不清眼前的是幻覺還是真實，「剛才是怎麼了？現在又是怎麼了？」
這是一個看起來很幼稚的問題，但是現在卻疑惑著所有人。
但是不管是誰都會產生這個疑問，剛才明明打倒了白虛，小緣還對他們痛下殺手，就在他們認為自己已經走向地獄的時候，那聲嘯叫把他們從那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了出來，而現在的場景彷彿又回到打倒白虛之前，難道說剛才的一切都是假的，還是眼前的只是自己留下的執念，而真的自己已經.……死了。
「你們剛才是不是看到我們打敗了白虛，但是最後卻死了。」安突然問道。
所有人默默點了點頭，何之風沒有動作只是沉默表示默認。
肖威看了一眼禁錮在半空中的小緣，雖然現在看起來自己並沒有被小緣殺死，但是那種感覺還是太難受了，那種被自己所相信的人當做一個傻瓜玩弄最後還要付出生命代價的感受很難受。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安語氣里有些難以置信的對眾人說，「剛才我們全部中了他的幻覺。」
「幻覺？」
安繼續說，「對，而且按照現在這個場景，我們中幻覺的時間好像是……」
他停住了，彷彿對自己的猜想也有些不相信。
「什麼時候？」西門弒皺了下眉頭。
「在我用幻覺打算迷惑白虛的瞬間。」安深呼吸了一口氣，「在冰藍色光芒亮起的瞬間我們就中了幻覺。」
「也就是說，你的幻覺發動的瞬間並沒有對他產生任何效果，反而我們中了他的幻覺。」
安點點頭，「他的幻覺，不，他在精神，空間構造很多方面要遠遠的超過我，我跟他之間的距離就像是……螢火蟲和圓月之間的差別。」
肖威抽了一口冷氣，這種差別太大了吧。螢火的光亮，就那麼一點點，就那麼一瞬間，和月亮的亮度、廣度、時間長河中的長度來比較，是根本沒有可比性的。
就像那句老話：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
安猶豫了片刻說出了一個更大膽的猜想，「還有一點，他的幻覺好像僅僅只是一個念頭，一個念頭便構造了一個虛擬的幻想，而不用像我一樣要構造場景，如果被施展幻術的那個人對周圍比較了解的話，甚至還需要實地觀摩才能構造出不讓人起疑心的幻覺。」
「最重要的一點，他的幻覺甚至可以直接抽取被施展幻術的人的記憶，也就是說，他根本就不用構造場景而是直接用被施展幻術的人自己腦中的場景，這樣做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不對，就是親身經歷一樣。」
高然喃喃說，「這就像是把讀心術和幻術一起結合來用。」
安鄭重點了點頭。
……
高空中，白虛看向小緣，「即使他們能醒了過來又能做什麼呢？只不過是早死還是晚死一會兒。」
小緣笑了笑，「不試試怎麼知道呢。但是也別小看他們，被鏡子選中的人就這樣死了會辱沒格奧羽家族的。」
可是在這樣的高度，肖威他們聽不到他們講話的內容，而唯一有可能聽到他們講話的高然卻只是聽到一種低沉深奧的梵音，這是白虛故意讓他聽不到，但是只要白虛想，他的聲音可以傳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哼。白虛冷笑一聲，他沖遠處禁錮住的何之風彈了一下手指，空氣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劃過。
噗！何之風如遭重擊，吐出一大口鮮血，然後禁錮消失，何之風從數百米的高空墜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