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西門弒看了看秀才拿的暗器袋,「你去的時候只帶了最普通的飛刀,連無聲鏢都沒帶?」
秀才點點頭,「試探嘛,又不是生死決鬥。」
他雖然這麼說,但是在他心裡有個聲音在說,如果真的是生死決鬥會很精彩吧,真是的,想想都覺得自己要燃燒起來了。
西門弒看著跟平常有些不對的露茜,「露茜?」
「他很強。」
西門弒皺起眉頭,「沒有了?」
「沒有了。」
場面又安靜起來。
過了一會兒,西門弒閉上眼睛靠在沙發柔軟寬厚的椅背上,「你們說的我都知道了,沒事情的話都回去吧,露茜留一下。」
……
夜幕降臨的時候,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西門弒和露茜。
「怎麼了,有事嗎?」露茜說。
「你受傷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沒有。」
「好好休息幾天吧。」
「知道了。」
「有個問題我想知道,你跟那個名叫何之風的人認識嗎?」那天他清晰的記得,一向什麼都不爭的露茜指著放著何之風的盒子說,「這個人,我去試探他。」
「.……不認識。」
「好吧,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可是你也記住為了不相干的人讓自己受傷是笨蛋的行為。」
「恩,知道了。」露茜點點頭。
「沒什麼事了。你可以走了。」
「恩。」露茜站起身,再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回過頭來,「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恩?」
「憑你現在所擁有的實力,你應經不需要什麼別的東西了吧,我也敢肯定你所要的東西也並不是那隻奇怪的貓說的什麼願望,那麼你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又是許久的沉默,西門弒笑出聲,「你了解我多少呢,還敢說什麼肯定,那我說我的目的就是要那個願望呢。」
露茜看著西門弒的眼睛想看出他是否在撒謊,但她放棄了,她承認她從來沒有看透過這個人,從一開始相遇到現在自己都沒有真正了解過他,那麼自己又怎麼會跟著他呢?也許也是因為自己看不透他吧。
露茜打開門走了出去丟下一句話,「隨便你。」
西門弒看著關上的門愣了好久,也對啊,當時為什麼自己就聽了那隻小貓的話呢,現在看來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
可是露茜你說對了啊。西門弒苦笑了一聲,我並不是想要那個願望,我只是太無聊了啊。我真正想得到的是並不是願望榮譽這些啊,我只不過是希望有人能在我身邊,只是希望有人能夠關注我,只是想看到你們和我站在一起啊,我要讓你們徹底記住我的存在啊。如果沒有什麼支撐這份羈絆我們什麼都不算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西門弒從工廠里走了出來。
在門口停著一輛邁巴赫62s,車門旁還站著一個身穿正裝的中年男子,他看見西門弒走出來然後迎了上去。
「少爺,西門董事長今天晚上回家,讓我來接你。」
西門弒皺了皺眉頭,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父親的司機,現在想來自己也好久沒見他了,他還以為那個男人已經忘了自己。但是那個男人就算回一次家又能怎麼樣,無非就是吃一頓飯就離開,像是走走過場一樣。
但他還是說,「走吧。」
西門弒坐上車,車子啟動,強勁的雙選渦輪增壓引擎無聲的自檢,車裡感覺不到震動,他又想起來小時候那輛破的有些發舊的老式摩托,每次坐上去像是坐上一匹烈馬。可是男人有錢之後再也沒有帶他騎過摩託了,男人也不再嚷嚷換一輛新點好點的摩託了。
這輛六米多長的大型轎車在大排量引擎的驅動下像豹子一樣向前行駛,男人很愛車,他總愛說一輛車子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品味,就像有的人看人要看別人戴什麼樣的手錶,但是這一切都是男人有錢之後才說的,男人現在覺得一個沒錢的人只能騎著破摩托般像瘋子一樣在街上亂沖。
西門弒看過一句話,意思大概說的是,人的細胞會新陳代謝,每三個月會替換一次,舊的細胞死去,新的細胞誕生,新代替舊,將一身細胞全部換掉歷時七年。也就是說,每個人每七年就是另外一個人,你就是你,你也不是你。西門弒覺得男人就是換一個人,變得更加有錢,也變得不愛摩托,雖然這兩件事沒有什麼聯繫,但他覺得男人就是變了,他已經不是以前的男人了。
西門弒回到家的時候,自己的爸爸媽媽已經在餐桌上等著自己了。
一進去西門弒就看到這樣安靜的場面,男人坐在寬大長條桌子的首位,女人隔著一個位子坐著,兩個人互相沉默著沒有說話,那個空的位置是西門弒的。
西門弒走過去自然的坐在男人和女人之間,他已經習慣了。
男人打了個響指說,「華華回來了,跟廚房說上菜吧。」
女傭答了一聲是轉身去吩咐廚房。
「多大的人了,還不講衛生。」女人沖著西門弒說,「洗完手再吃飯。」
西門弒說,「我來的時候洗過了。」
然後餐桌又安靜了,不過馬上這種尷尬的氣氛就打破了,女傭們把飯菜端了上來,男人笑著說,「來,華華,這是託人專門帶來的澳洲龍蝦,味道特別好,趕緊嘗嘗吧。」
西門弒點點頭。
男人一邊吃著飯一邊問,「新學校怎麼樣?」
「還行。」
女人忍不住插嘴,「這回你可不能再跟同學打架了,要好好學習。爭取考一個好大學。」
「哎,男孩子嘛,打打鬧鬧不能避免的,重要的是跟同學搞好關係。」男人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女人不常見的沉默著。
若是當初,應該又吵起來了吧。西門弒想。
明晃晃的燈光映在瓷質飯桌上,反射著清冷的光。現在的確僅僅是吃飯。偌大的房間只有碗筷相碰和咀嚼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西門弒問,「今晚要在這兒住下嗎?」
男人不自然的咳了一聲,「嗯,可能吃完飯就要走了,爸爸公司還有事,不能陪你了。」
到現在還在講這種敷衍的謊言,可是自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的小男孩了,男人也不是當初的男人了。所謂的公司有事只不過是不想在這裡過夜回到那個有情人的另一個別墅而已。
「哦。」西門弒應了一聲,也不拆穿。既然媽媽都默認了這種謊言,自己又何必去較真。
又吃了幾口,西門弒起身,「我吃完了,先上樓了。」然後扭頭向樓梯走去。盤子的澳洲龍蝦才吃了半隻不到。
「你才吃多少。」女人在後面喊。
「飽了。」西門弒連頭都沒有回淡淡的說道。
隨著西門弒的離開,餐桌再次恢復到冷清,能讓他們兩在一張餐桌上吃飯的唯一理由就是西門弒在這。既然西門弒已經離開,這種場面也不可能再存在,男人扒拉了幾口然後放下碗筷,用餐巾擦了擦嘴,他抬起手沖女傭招了招手。
女傭走了過來,「老爺有什麼吩咐?」
「告訴司機準備車,一會兒就走。」男人說。
女傭看了看還未吃完飯的女人然後說,「好的。」說完退了出去。
男人站起來離開餐桌從女人背後走了過去。從始至終他們沒有說一句話,女人也沒有任何錶情變化,只是鎮定在那靜靜吃飯。
過了一會兒,門外響起邁巴赫引擎低沉的咆哮聲,然後咆哮聲逐漸遠去。女人看了一眼空出來的飯桌然後繼續吃飯,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也沒打擾到她吃飯,一滴亮晶晶的東西滴落在飯碗里。
西門弒站在樓上窗戶旁看著男人坐上車然後遠去,心裡苦笑了一下,果然只是過場啊。
他走到陽台,徐徐吹來的風吹亂了他的劉海,他看到下面一個牆壁的角落裡,一隻貓蜷縮在那裡,在它面前一隻兇猛的羅威納犬張著滿是獠牙的嘴向它低低的怒吼著,有錢人總是愛養這種大型犬,他們覺得這種狗帶出去才拉風霸氣。
小貓弓著身體像是一隻蝦米,隨時準備著逃跑,它知道自己打不過面前這頭壯碩的羅威納犬。
像是很久遠的記憶,那些深藏在腦海深處的影像像是被什麼觸發然後拉扯出來,「嘩啦啦」一陣腦海中的細響,那些記憶翻湧起來,瞬間淹沒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