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看不懂

  只要我喜歡就好……

  不過是我隨口一句喜歡奶香味瓜子，他居然還記得，只是單純的希望我開心。

  沒由來的，有點小感動。

  他是那個人人口中不可一世、喜怒無常的少年皇帝蕭景琰，也是那個愛開玩笑、熱情好客的景公子。

  突然也沒有那麼緊張和害怕了。

  我笑著嗑了個瓜子，和記憶里的味道不同，卻也十分好吃，奶香和甜味更濃郁了些。

  「謝謝啦，我很喜歡。」我開心地沖他笑了笑，我是真的開心，逢年過節的味道在這個世界里又找到了。

  「大膽！」那個吐字清晰的好像廣播員的公公又開口了。

  好像是我沒有加對皇帝的尊稱，一激動，忘記了。

  「行了，張公公，無妨。」他笑著拍了拍一旁的公公。

  那張公公愣住了，似乎從來沒見過皇帝這麼和顏悅色過，獃獃地點了點頭。

  難道平常都沒人這樣和蕭景琰說過話嗎，這樣平等的、像朋友一樣的。皇宮之中恐怕很難，又是違背禮法，又是蔑視聖上的。但在宮外，安戎與他也應是不錯的朋友，亦師亦友。

  「秦小姐終於肯和我說話了啊。」他也沒有對自己用尊稱，把玩著喝空了的茶杯，一雙桃花眼笑意盈盈地看著我。

  眾人再次看著我，和皇上對話倆人都不用尊語，都摸不清這是個什麼情況了。

  「皇上，失禮了。」一直默不作聲地安戎來了句這聽過好幾遍的話，他整了整自己寬大的白色衣袖，抬眼看了蕭景琰一眼，又低頭瞥我，再次陷入了沉默。

  「哦哈哈，是朕有些激動，一時忘了禮度。」他笑著低頭旋開了玉骨扇。

  原來，一絲不苟、沉默深沉的安戎，是蕭景琰行為處事的監督者，是他皇位的提醒者。時刻把他從隨意散漫、平易近人的邊緣拉回來，讓他一直可以得體尊貴地坐在皇位，不可一世並傲然處事。

  好想磕cp啊哈哈，我低頭笑著裹緊了些披風。

  「秦小姐橘色的裙衫真是好看，很久不見人穿的這麼艷麗了。只是郊區獵場風大，下次出來還是要多穿些。」蕭景琰瞥了眼我抓緊的披風，沉聲囑咐了兩句。

  小姐們都紛紛看我橘色裙衫的樣式。

  我沉默著點點頭。妙啊，我已經不知這是第幾個人說我穿的少了，這不是為了顯瘦嘛。

  終於進入到了正常的吃飯環節，大家終於不在緊盯著我了。蕭景琰也和幾個大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安戎還是安靜地進食不說話。那本就不喜歡我的陳小姐看著我更來氣了，眉頭都快要皺成一團了。

  我爹這次反常地不怎麼參與皇帝的話題，他只是略顯慌張地瞅瞅蕭景琰，再瞅瞅我。許是這疼愛我的爹，老謀深算卻也摸不透皇帝的脾氣，搞不懂這對我的關心與賞賜，是有怎樣的深意與目的。

  我雖然坐在上位，靠近皇上，可卻還是能聽見身後和斜方傳來的竊竊私語。

  「這聖上怕不是看上秦家小姐了吧，後宮可終於有人啦。」

  「哎，別瞎說，穆將軍可是與秦家小姐有婚約，怎麼，功臣之妻如何光明正大的娶。」

  「哎喲，這不是並未成親，說是回來便遵守這約定，可你看，他倆還一直拖著，聖上也不催。」

  「你說，會不會，聖上不想，所以拖著也不催。」

  ……

  哇，陰謀論都出來了。

  穆淮舟自從站起來沒幫我說上話后，臉色就越來越臭，他以為蕭景琰是厭煩我，卻又看到了賞賜，他搞不懂蕭景琰的意思。蕭景琰是君，自己是臣，總是沒辦法說什麼，就一直悶頭吃，有時還給我夾兩口菜，我不敢再拒絕。

  聽到身後人的議論，他頓了頓，喝了口酒悶聲道：「難不成，秦小姐還要去充實後宮嗎。」

  他並未看我，束起的頭髮和鬢邊的碎發半遮著他的側臉，晦明變化的，看不清神色。

  「哈哈，穆將軍說笑了，說笑了。」我拿著筷子的手一抖，憨笑了兩聲。

  在我右邊坐的丞相爹一直想和我說話，但他發現蕭景琰的目光總時不時瞅我，話又莫名其妙的憋回去了。

  那幾個大臣也總順著不經意的目光看來.……

  也是，深情男二人設的蕭景琰，定是沒對哪家小姐這樣過，思想保守的王公貴族東想西想的，但這的確也沒有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