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一夜，武得真義
院內，李然驚詫於百鬼護衛，小心翼翼的約束著別要傷人。學員們則等著趙平凡的安排，也並未解散。
趙平凡環視一周，淡然道，「樹欲靜而風不止，老師們有意安排半月後學院大比，在場各位在訓學員自願參加，先闖入中央區域者為贏。」
說完趙平凡離席而去，學員也漸漸散走。
李然隨著室友回到宿舍，倒是一場歡樂，「沒想到啊，你們兩個悶騷男，今天風頭無二啊！」，尹小超笑罵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這一比，連午飯都快錯過了，走，吃飯去！」
一路上，認識不認識的學員們見到四人，都點頭示意，這極大的滿足尹小超等人的虛榮心，愉快的一天就這樣輕鬆的度過。
歡樂過後，疲憊襲來，當夜，月上中天，李然正睡得香甜，腕上忽然一陣光華閃動。
中央小屋內，裴老鬼一口鮮血噴出，恨恨道，「壓制不住了，這比預期得要短太多！」
面容奇古的老人開口道，「天道循環，一飲一啄，本當如此，既然時日無多，就從今天開始吧。」
「第一夜，老夫！」，一位老人介面道。
再說李然，漫步在迷霧裡，既陌生又熟悉，「又做夢了？我的世界？」，李然喃喃自語道。
這時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不錯，你的世界。我們這群老傢伙快要壓制不住了，世界本源即將了解到你當前的處境，會趕過來重新看護住你，也會發現我們這群老傢伙。在此之前，讓我們把所學留給世間，留給你。」
李然回頭望去，一名老人身穿月白色唐裝，鬚髮皆白，鶴髮童顏，一雙虎目，神采流轉，從迷霧中漫步走出，「老夫秋天南，是你第一天的引路人。」
李然看看老人，暗道我的世界里老爺爺真多，臉上不動聲色道，「你們是什麼人，這是要傳功給我么？為什麼要選中我？」
「我們被覺醒之人稱為世界的走狗，他們卻不知道，我們才是世界本源最在意的心腹大患，我們本不應存在於這個世上，卻一直躲在他視線不能觸及之處，才能苟延殘喘至今。如今，這一層窗戶紙即將被捅破，我們這群老傢伙，只能相信世界本源的眼光，所以，我們選中你，也可以說是一場交易，與世界本源的交易。」
想想最近的狀況，無論是異世界還是這個世界，無論將來有什麼樣的進展，提升實力都是必須的選擇，李然決定不再糾結於這些旁根末節，直接問道，「那我們應該如何開始？」
名叫秋天南的老人讚賞的點點頭，「不錯不錯，孺子可教，看你有太極拳的底子，應對拳理有一些理解。俗話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又有說一力降十會，你怎麼看？」
李然回想著在異世界幾場戰鬥，邊想邊說道，「太極拳以慢打快，以弱引強，本就是違背著這兩句話，但其實這世間的道理原本都是如此矛盾。
就好像最近一個熱門討論，常理說年輕人應該讓座給老人，但上班族都在訴苦自己一天辛苦面黃肌瘦要給紅光滿面的老人讓座。是老人對還是年輕人對？其實在不同的條件下，都對！這就是所謂的，矛盾的道理是可以共存的。可惜世人愚昧，只會以自己的道理判斷，總要站隊。
說回拳理，我雖然學的是太極，卻也不想在此問題上站隊。我以為，無論何時，讓力量，速度與技巧以最適合自己的方式做最佳配合，才能發揮最大的戰力。」
秋天南笑道，「你說歪理的本事確實是天下第一，話雖不中聽惹非議，卻終有幾分道理值得肯定，說你天資聰明也不為過。不錯，以武證道，從不曾論過對錯，最重要是要有道理，我來給你演示一套拳法，一套劍法，一套身法，你來看看都能領悟到什麼。」
說著，秋天南一擺銀髯，身形晃動，雙手似握非握，擺出架勢，「人類未曾學會用器，先學會用拳，用拳為不得已，用拳在一往無前，所以老夫的拳理即勇氣，破釜沉舟的勇氣！在你的世界里打拳，你是世界主人，自然可以看透一切變化，但我給你看的不是拳法，而是拳理，你看我的拳理，想你的拳理。」
說話間，秋天南的拳法已經使開，身周全都是拳影。李然看的津津有味，老人明明拳速驚人，但一板一眼李然卻像在看慢動作，甚至每一個動作李然都有足夠的時間反覆思考其中的道理。
秋天南一套拳法打完，微笑著看向李然。李然想想，說，「老人家，你看看我的拳。」，說著，李然雙手一推，似乎是太極起式，拳影一動，卻快捷無比，與秋天南所打全不相同。一場拳打下來，心中暢快無比，丹田一股熱流油然而生，直衝二脈。
「果然是習武天才，轉瞬已經天人交匯。」，秋天南贊道。
李然恭敬施禮道，「謝謝老人家，以前打太極一直懵懵懂懂，今天一朝大悟，原來屬於我的道，就是講道理，以前我的工作，現在我的武術，將來我的修行，都是以講道理為前提。」
「好，好，既然你已經領悟到你的道，那接下來這一套劍法和一套身法，無關道，僅是術而已，你看好之後，自會揣摩吸收。」，秋天南欣慰說道，中央小屋秋天南本體不由嘴角微翹。
裴老鬼嘿嘿笑道，「看來秋老怪這一夜頗有樂趣啊，很期待啊，明天換我吧？！」
清晨，第一縷微弱的陽光照耀在窗外，李然睜開迷離的雙眼，一定神，眼中忽然爆發出一縷精光，「我學會了功夫！」，李然裝裝的聲音逗的室友們直打跌，愉快的一天就這樣再次開始。
吃過早飯，也不去上課，李然走在山谷內小院間，望著谷中的青山綠水，圍繞著小院落小樓層，頗有小鄉村之情趣，入谷第一次，李然放下心中包袱，有心情看看身邊的景色，唯有心曠神怡四字而已。
有意間無意間，李然走進一處小院，院內一人席坐閉目，看起來是那麼的平凡，平凡得讓人記不住他的臉。他的名字也一樣的平凡，趙平凡，當然，在這個小山谷里，他還有另一個名字：大學長。
趙平凡張開雙眼，盯住李然問道，「你這個躲在強者身後的懦夫，來這裡做什麼？」
「我昨夜有所得，想來你這裡印證一下！」，李然眼中放出爍爍的光，趙平凡心中一凜，閃身就要後退，李然反應奇快，如附骨之蛆，隨之跟上。
大學長連退十步，已經快要貼上院牆，李然與大學長的距離，卻始終保持在三步以內。
趙平凡冷汗直流，想強行出手，卻看李然雙手似動非動，彷彿自己無論如何動作，都會落於敵手，不由暗悔，「這些年順風順水，小看了世間天才，我明明剛剛早就感覺他在走近，卻託大沒有出手，如果寶雕弓在手，射他一箭，勝負還在兩說，如今一切都是枉然！」
李然看趙平凡僵立當場，笑道，「你強在弓箭，我自然不會讓你拉開距離，既然你的長處在遠程，那我的拳理就是身前三尺，有我無敵。你看，我是不是很講道理？」
大笑聲中，李然閑庭信步一般，退出小院，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開門聲，趙茜茜一臉懵懂問道，「剛吵死了，打擾我回籠覺，誰啊？是和爸您切磋來了？」
趙平凡神色凝重，一字一頓道，「閨女，以後千萬不要再惹那個人，太危險！」
這一戰李然美了一天，轉眼又是夜晚，在室友責備曠課聲中，李然美美閉上眼睛，腕上光華閃動，隱隱成核桃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