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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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歌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他已經躺了好幾天了。


  他這次傷的很重，天生的體質也無法讓他的傷勢快速好起來，只能慢慢休養。


  雙胞胎不時過來探訪他，卻總歸沒見到高歌清醒過來。就連林白石也來過兩次，也一樣無功而返。


  所有人都不知道高歌昏迷的原因，只能大致猜測是那天的戰鬥讓他傷了腦袋。


  只是惡魔也能因為頭部受創而昏迷不醒嗎？


  他們並沒有答案。


  ？他們都在等待著高歌醒來，也在思考著他醒來後用什麼態度來面對他。


  等待總是讓人煎熬，所幸，他們煎熬的不算久。


  落日西垂，天邊紅彤彤的晚霞將太陽襯的像一隻鹹蛋黃。


  這又是一個黃昏。


  一縷陽光穿透玻璃窗，正照在高歌的臉上，並不顯得刺眼，卻將他的臉映的泛紅，看起來氣色極好。


  葉白芷捏著一隻削好的蘋果放在高歌面前。


  那天的戰鬥之後，高田案所有的線索都斷了。高苗苗神秘失蹤，柳玥也推說繁忙，再也見不到面。或明或暗的壓力自上而下，將她壓的動彈不得。警隊方面傳下話來，說她勞苦，給她放了長假。她無奈之下只好每天陪著昏迷不醒的高歌。


  林白石來過兩次，每次來的時候都是面帶怒容。她只給葉白芷帶來一個消息：「周議員」回來了，而且看起來十分正常。


  林白石雖然看起來地位尊崇，但是「實力」看起來並不如「權勢」來的有力量。她碰遍了軟釘子，也是毫無所獲。


  這個消息讓葉白芷心中發寒，每每在睡夢中驚醒。卻也越發期待著高歌醒來，彷彿只要他醒來，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她當然知道這個想法的可笑。可是遍覽帝都，她無依無靠，也只有高歌能算得上是個不錯的朋友。她又與高歌經歷生死，早已將其視為心中支柱。


  陪護的日子是沉悶的，尤其陪護對象一直昏迷的時候。她百無聊賴，也只有自娛自樂。


  她把一隻削好的蘋果放在高歌面前。這蘋果賣相極好，看起來可口鬆脆，讓人口中流津。


  「你想不想吃蘋果呀？」她笑著問道，然後將蘋果收了回來。她知道高歌不會回答，就像過去那幾天一樣。


  「不給你吃。」她又笑道，神色卻漸漸沉默下來，不知在想什麼。


  一道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讓她幾乎以為自己仍在夢中。


  「這蘋果看起來很好吃，你真的不打算給我嗎？」那個聲音接著道：「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你給我倒一杯水。涼水最好，不要熱的。」


  葉白芷愣愣的抬起頭，看到了高歌的笑容。


  夕陽映照下，高歌的笑容看起來分外的溫馨和煦，就像溫暖的陽光。


  葉白芷的眼眶瞬間紅了，忽然抽泣起來，漸而泣不成聲。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就像個孩子。


  高歌醒了過來，他的腦袋發漲，像有許多不同的聲音在其中低語，嘈雜，錯亂，所幸不影響他的思考。


  葉白芷忽然的哭泣讓他著實有些慌亂，尤其是他知道葉白芷一向堅強。他伸手將葉白芷攬了過來。


  隨著關節的運動，他全身上下響起一陣細密的聲響，「格啦格啦」，聽起來十分滲人。隨著這聲響，他整個人都感覺舒展了開來，腦中也為之一清。


  他低下頭去，看著趴在懷中哭泣的葉白芷。


  葉白芷人本就嬌小，眼睛大大，嘴巴小小，此刻縱情大哭，大大的眼睛緊閉，小小的嘴巴憋著，看起來尤為委屈。


  高歌從沒有見過這樣的葉白芷，不由輕嘆一聲，輕輕撫摸她的長發權做安慰。


  葉白芷的哭聲更響了，多日的擔憂疑慮，委屈與困惑在這一刻通通釋放了出來。他們兩人各自沉浸在心事中，直到門口傳來了開門聲。兩聲整齊的驚呼緊隨而來。


  高歌瞪眼瞧去，只見林疏影拉著妹妹的手慌張退出房間，正打算把門重新關上。


  他禁不住一翻白眼，這雙胞胎神奇的腦迴路中在想什麼他用膝蓋都能猜到。他沒好氣道：「進來！」


  林疏影探進來一個腦袋，疑惑道：「不會影響你們嗎？」她轉過頭去，見已經退到一邊的葉白芷一邊擦眼淚一邊沖她們招手，便又拉著妹妹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看著她們如此作態，高歌搖頭失笑。葉白芷也忍不住「噗嗤」一笑，鼻涕泡泡都幾乎要吹出來。


  兩個高挑俏美的小姑娘居然走出了鬼鬼祟祟的感覺，也真是難為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