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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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白芷放下電話，面色沉重。
「怎麼了？」林疏影好奇問道。
「又是一個大案子。有人舉報稱貧民窟的一處民居里發現大量殘屍，現場慘不忍睹，還有不少神情詭異的男子在分割屍體。高隊長覺得這案子很有可能不是假案。所以，他人還沒到現場就給我打電話了……」
話還沒說完，葉白芷長嘆一口氣，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茶几，看起來有些消沉。
高田案還沒完結，這邊又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讓她生出帝都身處風雨飄搖之感。
氣氛一下子沉悶下來。
林疏影眼珠一轉，推開窗往外看，轉移話題道：「貧民窟？我一直以為寒鴉巷這片才是貧民窟。」
窗外的街道死寂，空曠。不停明滅的路燈上銹跡斑斑，不時還有電流聲「刺啦」響起。
道路兩旁的樹木長期沒人打理，長的奇形怪狀，路燈下，它們的影子張牙舞爪。
葉白芷回過神來，解釋道：「寒鴉巷這邊這麼破敗是有原因的。很早以前，由帝都建設部牽頭組織了一個大型的城建計劃，擬建設多個居民區以低價出售給平民。因為某些原因，計劃失敗了，大量的建築工地停擺。這邊這片是當時留下的爛尾樓區。」
她接著又道：「我剛說的貧民窟是在帝都東面。那裡也是當年『大城建』計劃留下的城區。不過設施相對完好。當時上面有法令下來，凡是有住房在爛尾樓區的公民都可以用原來的房子再額外付出一部分資金在貧民窟換購一套住房。不過，當時的貧民窟自然不會叫貧民窟了。」
「那法令剛下來的時候其實還是挺好的，皇室也為此虧損了很多錢。先皇過世后，這法令就廢弛了。皇室不願意再填補這個地區產生的虧空，因此大量因為補貼而存在的市政管養物業等公司紛紛倒閉。稍有些能力的都搬遷出來了，剩下的基本都是貧困人士。這個地區漸漸混亂起來，變成了藏污納垢之所，大多政府機構都不願入駐其中，就連警察系統也是如此。」
葉白芷一振精神，說道：「說了這麼多，我們該出發了！」
「怎麼了？」
高歌開著車，瞥見葉白芷捏著手機，臉色陰沉。
「高隊長失聯了。」
「什麼！」跟姐姐比起來一向稍顯安靜的林疏桐都被嚇了一跳，她驚訝道：「這怎麼可能？是不是高隊長手機沒電了？他的副手呢？」
「也聯繫不上。」
「局裡怎麼說？」鐘聲問道。
他一向面無表情，此時看起來倒是好事，至少顯得鎮定自若。
「局裡說或許他們的電話都沒電了。」葉白芷臉上火辣辣的，這話說出口雖然是轉述都顯得十分羞慚。
「這幫蠹蟲！」林疏影憤憤道，「高哥哥，我們動作快點。希望高隊長他們不要有事！」
「坐穩了！」
高歌在車廂內掃視一眼，提示道。還沒等副駕的葉白芷扣上安全帶，車子轟然加速。
清平區是帝都最大的社區之一，道路四通八達。從寒鴉巷出來到貧民窟，自然走清平區最為迅捷。
平日里清平區雖然車水馬龍，但是也都秩序井然，少有擁堵的時候。這時清平區的中央大道上卻是雞飛狗跳。
一輛兩廂小車左衝右突，總能在最不可思議的角度斜插進車隊，然後又帶著諸人的驚呼竄出來，切入另一條車道。司機車技之高，簡直讓人目眩神馳。
車裡的人卻不這麼看。
後座靠門的兩座，鐘聲與林疏桐緊緊抓著把手，安全套已經牢牢的綁在身上。
鐘聲雖然依舊面無表情，臉色卻已然有些發白。
後座中間的林疏影左右無依，只得不停隨著車身擺動左右搖晃，口中驚叫連連。最後索性蹲下，緊抱著面前的雜物箱死不撒手。
葉白芷安全帶扣到最緊，手中緊抓車頂把手，幾乎把整個人都吊在了上面。
車窗外，喇叭震天，喝罵聲經久不絕。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一聲「到了」，眾人才魂魄歸體。四人打開車門下車，只覺得手腳酸軟。眼前那一番破敗景色也讓他們覺得心曠神怡。
直到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傳來。
高歌臉色凝重，鼻翼微微一張，澀聲道：「跟我來！」
一行人在他帶領下鑽入無法通車的小道，七八個拐彎之後在一個廢棄的廣場前停了下來。
說是廣場，其實也不算很大，四周依稀能看出曾是一個籃球場。
只不過場地周圍堆滿了垃圾，蠅蟲飛舞，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這惡臭自然不止垃圾的味道。
場地中央已經被清理出了一大塊，正中間一排排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人類的肢體，可以清晰的分辨出哪些屬於手足，又有哪些屬於軀幹。
原本是籃球架的位置，赫然有一個用鮮血繪成的詭異圖案，離繪成圖案應該有了一些時間，血液已經變成了紫黑色。那圖案依稀能夠分辨，大概是一個人的頭像——如果頭上長著犄角，嘴邊還有獠牙爆突的生物也算人的話。那赫然是一個惡魔的祭壇。
大約有三四十個人類的頭顱被擺在那圖案上，錯落有致，好像遵循一定的規律。
那些頭顱的面孔都是猙獰扭曲，雙目睜開，眼睛爆突，彷彿死前承受了難以言述的折磨。
幾個身披黑色斗篷的人站在這圖案前，面孔籠在兜帽下，模糊看不清楚。
當先的一個人骨瘦如柴，站著都有些顫顫巍巍，年紀應該不小了。
更多的斗篷人圍著廣場站著，他們的兜帽都已被放下，神情狂熱，盯著那擺滿頭顱的圖案，嘴中喃喃不斷，卻詭異的沒有聲音發出。
雙胞胎從來沒有見過這陣仗，又被這邊的味道一衝，忍不住衝到一邊嘔吐起來。
林疏影稍稍好些，只是有些乾嘔，口中吐出幾口苦水之後倒是有些恢復過來。她忽然發現身前的垃圾堆里有個東西在不停扭動。
仔細看去，發現是一條毛色灰黑的流浪狗，正在撕咬什麼東西。
那狗被他們驚擾，回過頭來。
那仍在淌血的嘴上，赫然叼著一隻眼珠子！
林疏影終於忍不住尖叫起來。
「任務觸發：清理惡魔祭壇。」
「任務說明：你循著濃烈的味道找到了這裡，發現一個惡魔祭壇.……」
高歌面色沉重，陰沉著臉喝道：「閉嘴！」
那聲音居然就停住了！